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20 章 問罪

第20章問罪

眼睫微閃,雲裳心裏驀地一突。

難道他良心還未全然泯滅?暗自搖頭,雲裳卻是不相信的。

那只大手生得纖長,肌膚如玉,但骨骼分明,也不至于讓人錯以為是位女子。雲裳餘光注意他的手,卻一點不曾欣賞迷惑,她知道,這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獻血,在他聖潔的表面下,深掩藏罪惡。

他手越來越近,直至觸碰她的下颌,輕輕擡起,溫柔似女兒家的情郎。

強忍內心不适,雲裳眼裏驚喜,看着他幾乎要傻傻笑出。

鳳蒼眸子裏突然湧出深深的厭惡,拇指與食指一個用力,雲裳自口中吐出一聲痛呼。

“哼!”鳳蒼一聲冷笑,“真是醜人多作怪!”

摸着良心說,雲裳絕不是醜的,但無奈仇人眼裏無美女,縱是她千般美、萬般好,也抵不過他仰慕的情人。

雲裳何不一樣諷刺?她忍着從下颌傳來的劇痛,直勾勾地盯着他,如怨婦一般,哀婉凄涼,“夫君,不知妾身何處欠妥?”

她嫁進惠王府不過半月,除新婚之夜外,也沒見過他的面,誰知今天見着了,不過倒像是興師問罪的。

轉念一想,雲裳明白了,恐怕又是因那可人憐的太子妃吧。

“欠妥?”鳳蒼手一松,似乎連碰也不願碰她,別頭不屑,“想想你自己是什麽身份?而她又是什麽身份?你便知何處有罪了!”

似乎又覺得夫君二字格外刺耳,他濃眉緊皺,不耐煩地說道,“還有日後規矩些,府裏府外都稱本王一聲王爺。”

不是欠妥,而是有罪。也不是夫君,而是王爺。

雲裳順着他的力氣半倒在貴妃椅上低頭不語,粉色的唇瓣緊緊抿着,十指青蔥,緊緊地抓住扶柄。

半晌,她弱弱開口,眼眶通紅,“王爺口中的她是雲依姐姐?”

心頭不禁升起一絲悲涼,不為這一世的她,只為上一世苦苦愛慕于他的雲裳。上一世,她堂堂一正妻,卻被晾在這淮秀院裏,為他謀算,為他淪為歹毒女子,為他登上鳳位,也為他颠沛流離于京郊,在不甘不願中凄慘死去。

鳳蒼背身而立,面朝那棵幹枯的梨花樹,眼前劃過那人白衣翩翩,“是,你不該與她争執,更不應該掌掴于她,于情,長姐為尊,于法,她為太子妃高你一等,無論如何,都是你動不的人。”

緩緩從貴妃椅上站起,雲裳幾乎怒笑,她比雲裳低一等,那他豈不是承認了不如太子?秀氣的眉角不屑一挑,嘴上卻是恭敬,“妾身知錯。”

嗓音裏還有些殘留的哭意,不屑憐惜的人聞若惘聞,如上輩子一般冷心冷腸,“那就罰你在淮秀院裏緊閉一月,若無特殊事物,不得離開半步。”

雲裳禁不住想笑,看來他和雲依也是沒了上輩子的可能。若不然依他的性子,要是對雲依還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今日她必定少不了一頓杖責,可現在,只是無關痛癢的緊閉一月,可還真是手下留情了。

身板直立,雲裳又是恭恭敬敬一句,“妾身明白,謝王爺從輕處罰。”

一巴掌換來一月緊閉,她私以為很是劃算。

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鳳蒼一甩袖,徑直離開。

但麻煩的事只有一件,引起的麻煩人可真不少,鳳蒼才來過,不一會,又傳來魏後的懿旨,說是什麽許久不見,她老人家想念幾位兒媳婦了,招進宮中一起聚聚。這上頭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确是一出活生生的鴻門宴。

雲裳坐在轎中颠來倒去,有些後悔那一巴掌了。

進了宮門便不得車馬,雲裳踩着一雙軟底繡邊雲雀鞋,行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是從北宮門入了鳳華宮。

她來得不早,別人又來得不晚,在她踏入鳳華宮的宮門時,雲依已經乖巧地坐在魏後身旁。

進入殿中,溫順地屈身福禮,嗓音如山澗滴水,“裳兒給母後請安了,祝母後萬福金安。”

魏後掀起茶蓋,細細淺呷一口,似乎并沒聽見。

她不叫起,雲裳自然不能起。

低頭抿唇微笑,雲裳保持福身的姿勢,并不多言,大半柱香後,魏後杯中茶水已盡,她向一旁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雲依淺淺一笑,手一揮,宮女依次退下。

殿內只剩她們三人,空氣卻更加困難。

魏後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擡頭,突然驚訝一聲,“惠王妃,你何時到的?瞧瞧我這眼神,居然沒看見惠王妃,可是讓你受苦了?”

說了這麽多,就是不叫聲起,雲裳微笑,暗想,魏後可不是眼神不好,恐怕是年紀大了,連耳朵也不大好使,她請安的聲音雖不大,但也不至于忽視。

“裳兒無礙,只是怕擾了母後品茶的興致。”雲裳又往下壓了壓身子,甚是恭敬,偏讓魏後挑不出刺來。

她自然是無礙,別以為她看着纖瘦,但有功夫底子在那,身子骨很是不錯,別說福身一會兒,就是背上個幾十斤重大籮筐,也沒什麽問題。

魏後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她許久,終是微嘆一口氣,擡了擡手示意她起身。

“惠王妃可知本宮今日尋你何事?”魏後聲音悠長,在殿內久久回蕩,無端讓人生出畏懼。

立在一旁的雲依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雲裳笑笑,立在殿內中央,落落大方地道,“裳兒知曉,勞煩母後挂念了,是裳兒的不是。”

宣旨的太監這麽說,她也如實轉述。

魏後眉頭一皺,怎麽如此不知好歹!

“明人不說暗話,太子妃也在此,惠王妃還是把今個早的事好好說說,到底是何等嚴重的事,竟惹得你不分尊卑,公然掌掴太子妃!”

說到此事,魏後心頭升起一股怒火,雲依是她欽點的太子妃,怎麽能任人欺負?縱是有人欺負,那也輪不到她區區一個惠王妃!名義上是惠王妃,實際也不過是一個野種的妻子。

魏後不屑,面色更加嚴厲,看得雲依也不禁膽顫,愈發乖巧地低眉順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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