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醫院內部的走廊來到了科研樓的方向,岳清深吸一口氣,餘光瞥向了身後之人的蹤跡,擡頭對着朱晨濤說道:“你相信他們真的是想讓我們到地下室取那些器械的麽!”
“信不信又如何?我們已經邁進了這裏,沒有後退的可能了……”朱晨濤顯然是知道身後緊跟而來的那些人,并未曾在意。
岳清還感覺到了另外的一道氣息,估計是羅薇了,沒想到向來自诩無敵天下,蘇天蘇地蘇男主的女主,也會躲在別人的身後,坐收漁翁之利。
“估計觊觎那東西的人還不少,你覺得最後會是誰得到了那東西?”岳清壓低了聲音在朱晨濤的耳邊說道,看着他們兩個這麽親密的樣子,粽子強力出鏡,拉住了岳清的胳膊,臉上帶着小小的委屈,只是看着她,半晌都不說話。
“怎麽了?”岳清被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粽子又是怎麽了,難道是智商退化,要重新來一次中二時期?
粽子純黑地像是葡萄一樣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岳清,然後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任憑岳清怎麽拉也拉不起來。
岳清:“……”這又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粽子看着岳清無動于衷的樣子,環胸繼續坐着,将腦袋扭到了一邊:“寶寶……摔倒了……要……要……”他極力地組織着自己的語言,用腹語說了出來,顯得更加的滞澀了,帶着沉沉地沙啞。
“要……小岳岳……抱抱……才能……起來!”臉上帶着傲嬌的神情,讓人完全感覺不出來是一個喪屍,反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智商為負的學齡前兒童。
岳清:“……”此人已瘋,有事燒紙,別問她有沒有藥,現在她不想說話, ̄へ ̄
朱晨濤:“……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知道你們兩個關系不正常,但是現在是危機時刻,能把能把這些虐狗現場給放一放,不然的話三個統統都沒命!
岳清翻了個白眼,伸出了手,拉住了粽子那緊梆梆的,仿若玉質的雙手,冰冰涼涼的,沁入心脾的那種冰寒,而粽子握住了岳清的手後,戀戀不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始終不松手,那溫溫軟軟的落在了他的手心裏,讓他感覺到了不同于自己身體的溫熱。
似乎頗為偏愛這樣子的感覺,要是能夠碰碰她的臉就好了……
看着粽子一直盯着自己的臉,岳清一下子就危險地眯起了雙眸:“給我老老實實呆着,不然的話,要你好看!”
“要你……好看?”粽子像是小孩子牙牙學語一樣,重複着她的話。
“要你好看!”岳清差點是怒吼出聲。
“要你……好看!”粽子眯了眯眼睛,似乎心情頗好。
岳清不打算再理會他了,現在的他雖然不咬人了,但是變得格外的粘人,還不如當初那個喜歡咬人的喪屍,起碼可以直接塞毛巾或者破布一類的東西,沒辦法,年紀越大越不好哄了。
但是,現在……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讓岳清不敢再用那樣子的方法對他,生怕他恢複記憶之後,對當初那段灰暗時光“記憶猶新”,她可就是真的有苦說不出了,萬一要朝着她的口中塞毛巾和破布又該怎麽辦!
将這些念頭都甩到了腦後去,繼續牽着他冷冰冰的雙手,在朱晨濤的眼神攻勢之下,乖乖地跟了上去。
“你們兩個聊夠了沒有!”朱晨濤的語氣帶上了怒火和無奈,遇到了這兩個拖後腿的人和喪屍,他的人生簡直是無望了。
“聊夠了,這不是提前解決問題,為了防止意外事件發生麽!老師您消消氣!”岳清一下子就慫了,乖乖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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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剛剛踏入了科研樓,就感覺到了一道呼嘯而過的勁風,感覺偏頭躲了過去,臉上卻避無可避地落下了一道血痕,連忙将視線移到了那攻擊她的影子之上。
眼前的這個喪屍,完全不能夠稱之為喪屍了,簡直就是拼湊起來的失敗品,三個頭,上面全部是腐爛的血肉,其中一個是燒傷的面容,帶着焦黑的痕跡,還有一個睜大着一雙空洞洞的眼神,無光地看着他們,眼角留下了濃臭的液體,最後的一個腦袋上面還帶着一個手術室的無菌帽。
看到了頭頂,岳清就沒有勇氣看下去了,總覺得下面的場面會超乎她的想象,可是有時候不是她不想看就看不到的,好家夥,簡直是現實版的三頭六臂,手術刀拿在了手中,還有一個身上纏繞着各種的縫線。
岳清吞了口口水,倒吸了一口氣,而身後出現“咔嚓”一聲,門後的鎖已經被落上了,連退路都給他們封死了,看來這确實是要他們的命啊!
目測大約有三階,戰力對比懸殊,逃也逃不開。他們三個人現在的處境就是那釣魚的魚餌,将所有的注意力和火力集中在了這裏,他們就可以到科研樓的三樓找那些資料,從而順利離開。
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岳清心中仿佛有一團怒火,不知該如何發洩而出,只能夠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心情。
“tnnd!”朱晨濤罵罵咧咧一句,将随手撿起來的一把鐵鍁朝着那只喪屍扔了過去,手勁極大,卻被其中一個觸手直接給拍飛了。
朱晨濤如今相當于熱血戰士一類,手中的異能化為了金色的長矛,直接朝着那喪屍沖了過去,岳清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準備松開了粽子的手,想要甩動自己的軟鞭,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抽不出自己的手,擡起頭來,聲音冰冷。
“粽子,放開!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岳清的聲音繼續冷了下來,卻發現粽子無論如何也不松手,她頗為無奈,皺緊了眉頭。
“你到底要如何?”岳清聽到了朱晨濤從喉嚨裏發出來的低吼聲,想要立刻加入戰局之中,不能夠袖手旁觀。
“小岳岳……”粽子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說重點!”岳清又加重了聲音,語氣難免有了一些急促。
“我……我……我……可以……幫你……”聽見了岳清那帶着冰冷的聲音,如同他的身體溫度一樣,眨巴着眼睛,卻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恩,多謝你了,粽子,那麽你可以松開我的手麽!”岳清“好言好語”地勸道。
粽子不情不願地松開了岳清的手,目光一直盯在了她的臉上,總是想摸一摸,舔一舔,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是不是像她的手一樣松松軟軟,溫溫暖暖的,可是,岳清一下子轉過了頭,讓他看不清了,于是那雙純黑的雙眸看向了那只三階的喪屍。
眼睛帶着幾分的煞氣,都怪這個低等級的喪屍,如果不是它,那麽小岳岳就會陪在了他的身邊,而不會去看別的人了,包括那個朱晨濤!
這個時候的粽子完全不知道什麽叫做“獨占欲”,只是想讓那雙盛滿了星空的美眸之中,繼續看着他,而且一直看着他。
整個精神網全部張開,精神領域直接覆蓋了整個的地下室裏,一舉一動全部收入了腦海之中,甚至包括那個三階喪屍的動作以及下一步的舉動,他完全可以根據殘影推算出三階喪屍的運行軌跡。
許是感覺到了威脅的氣息,那只三階喪屍三個腦袋“嘎吱嘎吱”轉動了一圈,朝向了粽子的方向,從喉嚨裏發出“赫哧赫哧”的聲音,似乎是在興奮,又似乎是在害怕。
岳清感覺到了這只喪屍在面對着粽子的時候那種微微的阻滞感,頓時明白了剛剛粽子不是在說笑,也不是在浪費她的時間,而是他真的能夠幫自己的忙。
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歉意來,她好像一直把自己至于保護者的位置,将粽子阻擋在了身後,但是卻在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粽子已經悄然生長起來,成為了能夠守護她的存在。
但是,他也是喪屍,和自己一起,對付他的同伴麽?
岳清心中生出一股不确定來,但是現在卻不敢有任何的分心,那翠綠色的軟鞭一下成為了赤紅色,向一條蜿蜒的紅蛇一樣,巧妙地避開了那些淩亂的觸手,和那淩厲的手術刀,直接朝着那個戴着無菌帽的腦袋而去。
生為醫生,活着便要救死扶傷,死了,卻成為了殺人的喪屍,而且還是用手術刀來殺人,岳清私心裏是不願意看到這樣子的場景的,所以她首要的目标便是那個戴着無菌帽以及無菌口罩的腦袋。
粽子感覺到了岳清的動作,所有的精神壓力集中在了那個醫生的腦袋之上,整個身體微微有一些顫抖,如果是岳清是那皮薄血脆的法師,那麽粽子就是那個皮糙肉厚,而且精神力及其強大的魅者。
朱晨濤的所有戰鬥力全部祭出,感覺到了岳清的目标是那個帶着帽子的腦袋,兩人巧妙地換了一下身形和站位,配合默契,直擊剩下的那兩個腦袋,雙手一拍,手中的那把金黃色的長矛瞬間變為了兩把匕首。
明顯瘦下來顯得壯碩精幹許多的身軀像是突然有了彈性勢能一般,“duang”地一下子朝着三階喪屍撲去,手中的匕首轉換方向,朝着“桀桀”發笑的腦袋劈了下去,忍下喉頭的惡心感,直直的插了進去,卻發現無論如何那匕首都插不進去。
粽子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岳清的身上,看到了那條赤紅色的軟鞭像一條靈活的紅蛇纏繞在了那脖頸之上,所有的精神力全部壓在了那三階喪屍的身上,玉質的臉色更加顯得青白,身形不穩,甚至有了搖搖欲墜的跡象。
岳清使勁一抽,倒刺盡數刺入了那脖頸之中,帶出了血肉來,朱晨濤後退幾步,再次猛沖了上來,借着岳清軟鞭的力道,匕首橫□□去,那個醫生的腦袋發出“咔嚓”一聲,落到了地上,血跡在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