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的第一聲雞啼響起,席丹清一骨碌從床上坐起,越過睡在床外邊的陳夢星,雖然席丹清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把陳夢星給吵醒了。
“清兒,天還沒亮你怎麽就起床了?”陳夢星将醒未醒,半眯鳳眸,聲音比平時略微低沉沙沉,可惜在席丹清的意識裏陳夢星現在是個女的,所以席丹清并沒有太過在意。
只見她邊穿外上衣,邊道:“我昨晚已經和表哥說好,第一聲雞啼響起就得起床準備。”他們還有很多活得做,雖然面粉在昨天晚上就已經和好,并放到盆裏發酵,可是她并沒有找到可以擡到鋪面的燒火的爐子,只能先在廚房裏做好,再端到鋪子裏賣,幸好鋪子和院子是連在一起的,只有幾步路的距離。
席丹清也曾想過要在鋪子裏砌個竈的,一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二是她手頭上的資金還不允許,只能先放一放,等手頭寬裕了再砌。
“那也用不着這麽早。”陳夢星不滿地咕哝,現在已經是深秋,他很喜歡看到每天早晨席丹清在他懷中醒來的感覺,就好像兩人已經是夫妻,這樣的感覺他很喜歡。
“姐姐,你接着睡吧,我先去忙了。”席丹清随意地梳理好頭發,用素色的發帶在腦後一束,轉身打開房門離開房間。
一到走廊上,席丹清看到廚房已經亮着燈,一個窗戶上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忙碌着。
聽聲音,席丹清知道伍景輝已經在洗鍋了。
席丹清快走兩步來到廚房門口:“表哥,你好早。”
“清兒,你起來了,先洗把臉再幹活吧,這裏有我呢。”看到正擡腳走時來的席丹清,伍景輝笑道,清秀的臉龐洋溢着特屬于青春的朝氣蓬勃。
看着笑得露出兩排潔白牙齒的伍景輝,席丹清也跟着笑道:“好。”
快速地洗漱完畢,席丹清圍上圍裙,拿出昨天晚上發好的面粉放在案板上,手裏拿着擀面杖,因為席丹清發了十斤的面粉,所以得分開好幾次擀。
“清兒,鍋已經熱了,可以倒油了。”坐在竈前燒火的伍景輝提醒道。
“好。”放下擀面杖,席丹清用圍裙随意地擦了下手裏的面粉,便把放在竈臺上的一大壇菜籽油全倒了進去。
那一大壇菜籽油可是有足足十斤,席丹清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全倒進了鍋裏,伍景輝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燒火。
倒好菜籽油,席丹清又繼續擀面,等把面擀成約一厘米厚的方塊,拿起菜刀切成一條一條的片,切完好,再把兩條面片疊在一起。
席丹清把疊好的面片放在準備好的大竹扁裏,又扯出一大團發好的面團繼續擀面,剛擀了一小會兒,就又放下擀面杖,轉過身看鍋裏的油燒開沒有,見鍋裏的油已經冒泡,忙讓伍景輝下了大柴只留小柴,等鍋裏的油不再冒泡才拿起放在竹扁裏的面片扭兩下,放進鍋裏炸。
面片一放進油裏就發出滋滋的響聲,很快剛剛還很細的面片就變成胖嘟嘟的,不大一會兒,白色的面片就變成了金黃色,因為放的油多,鍋又比較大,席丹清一下就連着放了七八條面片進鍋裏炸,見鍋的油條都已經呈現誘人的金黃色,便用大漏勺撈起,瀝幹油份再放到另外一個大竹扁裏景幹。
因油條是油炸物,不怕涼,即使在這種深秋也不用再保溫。
把竹扁內的面片都炸完手,席丹清讓伍景輝停了火,她繼續擀面,切面片,疊面片,然後再燒火再炸。
看到席丹清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而他只是幹坐着等,伍景輝很心疼席丹清。
“清兒,這火用的是大柴燒,不用老是看着,這樣吧,你來炸油條,我來擀面,也能看得到火。”
席丹清靜靜地看着伍景輝有好一會兒,才笑着說:“好。”本來做油條這門手藝她是要教給伍景輝,雖然這炸油條賺不大錢,但是一日三餐還是能保住的,既然伍景輝主動開口了,她哪有不答應的。
伍景輝很高興,他終于能派上用場了,快步到門外的井裏打了水上來洗了手才又走進廚房,接過席丹清手中的擀面杖,席丹清則是告訴他所需要的厚度,便站在一旁看着伍景輝擀面。
伍景輝生在農家,長在農家,雖然很少做家務活,但也是會做的,這擀面自是難不倒他,男人的力道本就比女人大,很快面團就被伍景輝擀成了一厘米厚的方塊。
伍景輝拿起菜刀,不等席丹清開口,就根據剛才看到的面片大小寬度切了出來,切完又把面片兩條兩條的疊在一起,變成一條。
席丹清看得直點頭,她的表哥就是聰明,只看着就能學會。
有了面條,席丹清又把柴火推進竈裏,因着竈裏面還有未熄的碳火,這柴又曬得幹燥,才推進去很快火就燒着了。
這油散熱比較慢,伍景輝擀面的速度又快,所以這火一起,席丹清就直接拿起面片放進鍋內,緊接着就是滋滋地響聲,随之而來的是撲鼻的香味。
因着古代沒有明礬這東西,席丹清只在面粉裏加了發酵粉,不像現代加了明礬,那樣就能炸得更多,所以她的一斤面粉也才能炸五根油條,十斤面粉也才炸了五十根油條。
“好了。”看着大竹扁裏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五十根油條,席丹清深深地舒了口氣,看天還沒完全亮,接着道:“表哥,還要磨豆漿。”
“好。”把案板和擀面杖收拾好,伍景輝提着昨晚睡覺前就泡下的黃豆來到院子中,早幾天買回來的三碾前。
用白棉布蓋好油條,席丹清拿了個長柄勺和一個洗菜用的木盆也來到院中,伍景輝推石碾,席丹清負責放黃豆,用木盆接住豆漿。
席丹清泡了半桶黃豆,兩人一起磨了小半個時辰才磨完,半桶豆漿磨了近兩盆豆漿,席丹清又用白棉布隔了一次,才把豆漿端進廚房,把鍋裏的油小心地裝進壇子裏,洗幹淨鍋後,才把過濾好的豆漿倒進鍋裏,蓋上鍋蓋,燒火,這豆漿只要煮開了,再放糖進去調味就行了。
磨完豆漿,伍景輝在院子裏洗石碾。
陳夢星是聞着陣陣黃豆的香味醒來的,伸了個懶腰,才慢騰騰地起床穿衣洗漱。
“姐姐,你起來了,剛好豆漿可以喝了,你先在廳裏等會兒。”看到陳夢星走進來,席丹清笑着道,這陳夢星可是交了一百兩的夥食費給她的,她自然得招呼好人家了。
洗完石碾進來的伍景輝暗瞪陳夢星一眼,本來他也不想跟一個女人計較太多,可人家跟他搶媳婦,女人也不能放過。
席丹清又再一次粗心地錯過了兩人間的暗潮洶湧,一心只記挂着她的豆漿。
“清兒,不用了,你們什麽時候開張,我到店裏喝。”和伍景輝鬥完眼神,陳夢星笑着說道。
“算命先生說今天辰時是吉時,讓我們在辰時放鞭炮開張。”席丹清邊往木盆裏裝豆漿邊道。
“好,辰時我準時到。”陳夢星看了看天色,估摸着現在離辰時大根還有半個時辰不到。
席丹清和伍景輝兩人合力把油條和兩盆豆漿往前面的鋪子端去。
陳夢星喚了風花和雪月過來一起幫忙,卻被席丹清給婉拒了。
本來她們的東西就不多,一個大竹扁的油條和兩個木盆的豆漿,再就是喝豆漿的碗和湯匙。
兩人來來回回了三四趟才把東西都搬進鋪子裏,兩人又打掃了一遍衛生,看時辰差不多了才開了店門,伍景輝在門口處挂了鞭炮,只等辰時一到就點燃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