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裏陳夢星一見到席丹清端着裝有蘿蔔糕的盤子進來,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長手一伸,就把席丹清手裏的盤子接了過來。
“嗯,好吃,要是都是精米做的,會更好吃。”雖然加了兩斤精米進去,但陳夢星還是覺得有些粗糙,對于吃慣精米的陳夢星來說雖不至于難以下咽,但還是讓他感到了美中不足。
“我也想啊,可是成本太高。”席丹清哪裏不知道,前世她吃的蘿蔔糕都是用精米做的,可前世的精米沒這個時代的貴呀,雖然比她小時候的要貴,可也沒貴到要八九塊錢一斤的。
“清兒,不然你把這蘿蔔糕放‘天悠樓’賣吧。”咽下口中的蘿蔔糕,陳夢星說出了他的打算。
“放‘天悠樓’賣?”席丹清驚訝地問。
“嗯,我總覺得用糙米做出來的蘿蔔糕不完美,這樣好的點子,要是真用糙米做出來,真的是白糟蹋了,不如放‘天悠樓’賣,當然了,我會像之前的菜譜一樣付你銀子。”雖有些粗糙,可這味道真的很不錯,陳夢星還是把盤子裏的十幾塊蘿蔔糕給吃完了。
席丹清認真思考着陳夢星的話,其實用糙米做蘿蔔糕她也覺得對不起當初發明蘿蔔糕的祖先,雖然她不知道剛開始的蘿蔔糕是不是用精米做的,轉念又想到這蘿蔔糕的做法也不能,就算現在她不告訴陳夢星,只要陳夢星有心學,還是能偷學了去的,既然他現在親自開口,還說用錢買,她何不如賣個人情給他,以後她有什麽事也好開口不是?
主意打定,席丹清笑着道:“就聽你放在‘天悠樓’賣吧,這銀子就不必了,這段時間你也幫了我不少的忙的,而且這蘿蔔糕又不是什麽值錢東西。”
“真的?清兒你真這麽想?”沒想到席丹清這麽容易就答應了,還不分文不收,這太讓陳夢星意外了。
“真的,不過我今天磨的米漿可是要賣完的。”那可是她和表哥辛苦了一個早上的成果。
“這樣吧,你把那蘿蔔糕給我,我幫你拿去賣了,銀錢還是歸你,怎樣?”他剛才進廚房裏看到還有大半桶的米漿沒有蒸完,真要等把那半桶米漿給蒸完,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現在天又已經亮了,也到了開鋪子的時辰了。
“好吧。”有免費的勞力可以用,她不用才是傻子,她就知道陳夢星不會讓她白白付出的,這不,馬上就給還上了,還是現還的那種。
席丹清對陳夢星的好感指數又上升了一顆星。
臨出門前,席丹清又把蒸蘿蔔糕的方法和注意事項給陳夢星詳細說了一遍,才和伍景輝去開鋪,因為油條減少了一半,所以才半個時辰,今天早上的油條和豆漿就都銷售一空了。
經過早上做蘿蔔糕的忙碌,席丹清知道光憑她和伍景輝兩個人是無法把生意擴大的,臨睡前想着如果這個月生意還像上個月那麽好,她就再請一個人,到時候她就做芋頭糕還有煎餅,品種多了,客人自然就會多起來。
當天晚上,陳夢星給了席丹清五十文錢,說是今天賣蘿蔔糕得的,席丹清也沒問人家是怎麽賣完的,道了聲謝便把那五十文錢收下了。
忙碌中,又一個月過去,又到了月末結算時間,經兩人認真結算,這個月除去成本,淨賺六十兩,比上個月多了十兩,兩人商量着再請一個人。
陳夢星知道席丹清要請人的事,就自告奮勇的把這件事攬到了身上,并拍着胸脯向席丹清保證,一定給她找一個既勤快又實誠的幫手。
有人要幫忙請人,席丹清也樂得輕松,把這件事交給陳夢星後,就不再過問,想着陳夢星做生意的時間比她要長,這看人的眼力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這天上午,席丹清她們剛賣完油條和豆漿,正想關鋪子,便有一對背着包袱的母女走了進來。
席丹清定睛一看,霍然是蔣竹蘭母女倆。
“三嬸,小蘭,你們怎麽來了?”離開長旺村時,席丹清有告訴蔣竹蘭母女她在玉洲府城的具體地址。
“你兩個月前畫的花樣子,已經都繡好了,這不我和小蘭便聽你的話來找你了。”蔣三嬸笑着說道:“你這丫頭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麽快就把咱們母女倆給忘記了,是不是呀小蘭。”
“就是,娘既然人家小清都不記得咱們了,咱們也別在這兒惹人嫌了,還是快些走吧。”小蘭說這話的時候是低着頭的,話說得哀怨,可她的頭是低着的,席丹清自是看不到她那拼命忍住的笑意。
席丹清卻真的以為她剛才的話傷到了蔣竹蘭,忙伸手拉住蔣竹蘭的手哀求道:“哎呀,小蘭,人家不是因為太忙了嗎,一時把這事給忘了,可我真的沒有把你們人給忘了呀,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好不好?好不好嗎?”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搖了,再搖我都快要被你給搖散了。”蔣竹蘭被席丹清搖得頭都暈了,趕緊求饒。
“呵呵,小清,小蘭那是跟你說笑呢,你就不要再搖她了。”蔣三嬸好笑地看着這對小姐妹淘,笑道。
“真的,小蘭,你真的只是跟我說笑?”席丹清幫作不确定地問,既然蔣竹蘭不是真生她的氣,她的玩心也被勾了起來。
“真的,我只是跟你說笑罷,哪裏知道你來真的。”蔣竹蘭也笑道。
“小蘭,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席丹清眨着眼笑道。
看席丹清的俏皮樣,蔣竹蘭知道她真的是在跟自己說笑,佯裝舉起手要打她:“好呀,你個死丫頭,連我也敢耍,看我的哈癢功。”說着就要撲向席丹清。
席丹清哪裏會真讓她撲到,眼見着蔣竹蘭撲過來,趕緊笑着躲開。
怕她們倆鬧起來就停不下來,蔣三嬸趕緊阻止兩人的笑鬧:“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鬧了,咱們還要去交貨呢。”
聽到蔣三嬸的話,蔣竹蘭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就是來找席丹清帶她們去交貨的。
“三嬸,小蘭你們來了。”剛把桶和碗搬進後院,又出來幫忙的伍景輝,看到蔣三嬸母女倆,笑着打招呼。
“是呀,景輝,生意好吧。”蔣三嬸還不知道這間鋪子是席丹甭盤下來,只以為兩人真如席丹清說的那樣,是人家請來幫忙的,因為在村裏馬氏就是這麽說的。
席丹清開鋪子的事,也只有蔣竹蘭知道,蔣竹蘭怕被馬氏知道了會來找席丹清麻煩,也就沒有告訴自家娘親。
“嗯,還好。”伍景不是很善于和女人打交道,所以除了招呼外,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三嬸,小蘭,你們吃早飯沒有?”席丹清看兩人這麽早就到了玉洲府城,便關心地問。
“吃了,早餐煮了紅薯,在路上吃的。”怕席丹清麻煩,蔣三嬸趕緊說道。
“哦,既然這樣,那我先帶你們過去把貨給交了吧。”席丹清不是愛拖拉的人。
“你吃過早飯了嗎?”蔣三嬸很想答應,但是想到席丹清才剛剛關鋪子,也就不好答應。
“我到街上買個包子墊一下就行,還是你們的貨要緊,走吧。”反正東西也收得差不多了,伍景輝一個人也能忙得過來。
“小清,那店裏。”見店裏只有伍景輝一個人,蔣竹蘭有些擔心道。
席丹清停下離開的腳步,轉過身看着伍景輝,這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又是一回事,她還沒有征得伍景輝同意,可不能輕易離開。
“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先帶三嬸她們去交貨吧。”
“謝謝表哥,我很快就回來。”
伍景輝只是笑着揚手,示意席丹清她們可以走了。
席丹清帶着蔣三嬸和蔣竹蘭一起去往‘玉繡閣’。
等席丹清她們離開,伍景輝又低頭繼續未完的活。
“小清,跟你說哦,鎮上那間繡閣的掌櫃真是太氣人。”去往‘玉繡閣’的路上,蔣竹蘭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她和蔣氏到鎮上買繡線是遇到的事。
“怎麽了?”看着蔣竹蘭氣鼓鼓的臉頰,席丹清好奇地問。
“那個掌櫃居然看不起我和娘親,真是氣死我了。”想起那個掌櫃鄙夷的眼神,蔣竹蘭就一陣氣憤,她家裏又不是沒錢,只不過她們娘都節儉慣了,雖然這幾個月也賺了好幾百兩,但都沒有舍得花,除了吃食上改善了,她們在穿着上還是秉承着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好習慣。
聽蔣竹蘭這麽說,席丹清才又想起她第一次和伍景輝到鎮上買繡線時的遭遇,也想起了自己想報仇的念頭,可惜後來一心想着賺錢出來獨立生活,就把這事給忘記了,沒想到那貨居然還是死性不改。
哼,以前她是沒時間,現在的她有的是時間,竟然敢看不起她的朋友,找死。
“小蘭,別氣,回頭咱們想個法子氣死她。”席丹清安撫道,古人有雲: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何況她還是個小女子,既然敢惹她,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小清,你有法子?”蔣竹蘭好奇地問。
“你們兩個小丫頭家家,可千萬別惹事啊。”蔣三嬸怕她們小孩子不懂事,惹出個好歹來,趕緊出言相勸。
“三嬸,你放心,我心中有數。”席丹清笑道,她身體是十二歲,可她心理可是二十好幾的成年人了,做事自是不會沖動,也會顧慮後果。
究竟她想如何報仇,等會兒交了貨再跟她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