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和諸位公子們請慢用。”
“嗯。”果兒點點頭。
小二姐行了個禮,一揮手,帶着衆丫頭退走出去,輕輕合上門。
桌上有茶有菜,沒有酒。菜是七八道素的,五六道葷的,圍成兩圓,兩個圓心裏各有兩道濃湯。然後旁邊是一小桶飯,小桶邊疊放着八個碗,桌上八套餐具。
果兒彎腰拿碗,拿勺打飯。
少年們惶恐地站起身,不知所措。
“都坐下。緊張什麽?”果兒斜睨他們一眼,目光落到殷無恨身上,“無恨,把餐具分一下。”
“嗯。”
上帝!打完八碗飯,果兒覺得手都有點抽筋,果然,養這麽多人是可怕的。
還是兩個人一起攜手江湖,快意山水之中,才是理想的生活。
果兒下意識看了身旁的無恨一眼,點點頭,嘴角彎出一抹笑。這個大陸很大,大到足夠走一輩子都走不完。
完成了這裏費老的什麽統一大計,到時候就游山玩水去吧,一起到西大陸去看看。
桌上另外六人坐立不安地接過果兒親手打的飯,一個個受寵若驚,捧着飯碗,舉着筷子不敢下口。
“怎麽?飯菜不合胃口?”
“不,不是。”說話的是青衣,話剛說完臉就紅透了。
果兒仔細看了看六個少年的表情,雖然都很拘謹,但還是看得出一些差別,
黑衣清冷,白衣溫柔,藍衣儒雅,赤衣明媚,青衣羞澀,紫衣嬌柔。算得上各有特色。不過,她懷疑,這六人什麽都不會——除了床上功夫。
“你們會做什麽?”
果然,六人茫茫然互望。
果兒嘆口氣,決定現在暫時放下,有空了再把他們帶回雙子島去給娘親教導去。
“好了,先這樣吧,你們不要自己亂跑,吃完就去睡覺……”果兒看看窗外天色,也暗得差不多了,四面燭火都點了起來,昏暗的燭光搖曳着将人的影子倒映在牆上。
草草吃完飯,果兒拉着無恨徑直進了龍字一號房,還沒到床邊,果兒就一下跳起來撲到床上,卷着被子滾了好幾圈。嘴裏“啊啊”地尖叫,臉頰在被子上用力地蹭來蹭去。
殷無恨在床邊看得好笑:“果兒。”
“嗯?”
“你怎麽了?”
“在叢林裏的那一年都沒有被子睡……好可憐。”空間戒指裏的那張床也報銷了……她還沒定做新的呢。
見少年還是立在床邊不動,她伸手要去拉他,半路又收了回來,咬咬唇,輕輕笑了笑:“差點忘了,你身體裏還有一只可惡的蟲子。”
殷無恨手腕一翻,反手握住果兒的手,上前一步,低頭看着床上半撐起身子的少女:“那,如果沒有蟲子,現在就可以了嗎?”
果兒臉一紅,被握住的那只手滾燙起來,不自在地在他掌心裏扭了扭:“那個,嗯……我……唔!”
她未盡的話被少年含入嘴裏。身體向後傾倒,兩個人一起在被子上跌成一團。
他齧咬着她的唇,那麽用力,那麽認真,好像要用這一個吻傾訴他滿心的話語。
“等,等等,等等!”果兒伸手去推身上的少年,可是他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他緊緊箍住她的腰身,一手扣在她的腦後。果兒伸手推他的結果是,兩只手被他一只手握住,向上舉過頭頂,緊緊按在床板上。
他的臉俯在她上方,她用力掙紮,卻沒有掙脫,眸光瞬間冷下來。
他閉上眼,唇輕輕抿成一條線,慢慢貼近她耳邊:“果兒……”
“果兒……我好想你。”他的臉貼在她頸側的肌膚上,是熟悉的,冰涼涼的溫度,在這樣的夜晚,讓她有種冰冷的感覺。
她眼中的冷意漸漸散去,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
“果兒……我從鬼門出來,就到你身邊了。”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任他趴在自己身上,默了好一會。她一個用力,翻身将他反壓在身下,俯視着他安靜而沉寂的眼眸,定定地看了好一會,才扯開嘴角笑:“無恨,對不起。”懷疑了你。
“嗯。”他眼睛一亮,極快地應了一聲,聲音卻是壓得低低的。
她又低頭吻上他的唇,他溫順地閉上眼,她則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用牙齒輕輕磨着,又舔了舔,擡起頭來,咂咂嘴,笑眯眯的:“吶,到嘴的肉,怎麽會吐出去呢?”
“等等。”殷無恨突然想到什麽,臉“噌”地紅了,睜開眼看去時,果然就見身上的少女眼睛已經半閉上,搖搖晃晃了一會,終于沒能撐住,“嘭”一下倒在他身上。
殷無恨臉上現出一種懊惱的神色,氣憤地用力抹了下唇。
可是已經昏過去的人兒暫時醒不過來,他糾結地瞪着眼,猶豫着要不要先吃了再說……想來想去不願意,只好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的人翻到床內側,自己爬起身來,走到屋外打了水,認認真真将自己的唇洗了又洗。
洗完回到床邊,就見紅毯軟絨被中,果兒白皙的身子露出大半,衣服都有些淩亂,兩條藕臂更是完全露出來,緊緊抱着被子大做春夢。不時逸出一兩聲難耐的呻吟……
殷無恨臉紅紅地爬上床,明知道不碰她的話是一夜的折磨,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和她的第一次,要這麽稀裏糊塗地浪費掉。
他咬住下唇,憤憤不已,都怪他,習慣性地在唇上抹藥。那是可以讓人陷入臆想,幻象中的一種迷藥。鬼門中本來是要人色誘,不過,只要能達成目的,就無所謂過程。
他不喜歡女人碰他的身體,一般都會下在食物中誘導獵物吃下去,但為防萬一,他還是會每天在唇上抹上這種藥。
這次也太過順手,忘了唇上的藥……于是,一整夜,他聽着耳邊近在咫尺的呻吟,身體一直處在極度亢奮之中,好幾次忍不住要去剝她的衣服,卻總是被突然竄起的不甘壓制住。
天終于亮了,果兒也終于不再亂動,沉沉睡過去。
殷無恨松了口氣,也睡了過去。
當兩人再度醒來的時候,日頭都快落到西山去了。橘紅色的陽光斜斜照在地上,枯木的幹瘦的影子被拖得老長,
果兒站在窗前,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回過頭看向床上俨然未醒的少年。
昏暗的夕陽餘光中,殷無恨的中衣松松地搭在身上,露出大片的白皙胸膛,又因為她起身時蹭到的關系,衣裳滑下肩頭,肩頭渾圓鎖骨修長,優美的頸部線條向上延至他清麗絕綸的面容,輕合的雙眼,漂亮的睫毛,不設防的睡顏,果兒終于低低笑了一聲,“真是!有夠小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