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美人寵冠六宮第 45 章

“母妃, 甚言!”

随着辰王一聲低喝,蕭太妃先是身子一抖,但随即又像是越挫越勇的鬥雞, 仰着白皙的脖頸,瞪着辰王。

“我兒,你怕甚?外面不是都在說, 楚王是你親爹麽?咱們可以去投奔楚王!不如,今晚你和哀家就動身吧!”

蕭太妃醉意闌珊, 越說越是起勁,“哀家都被趕出宮了, 我兒難道不想替哀家讨回公道?!封衡那個臭小子,他憑什麽如此對待哀家!他那是大不孝!”

辰王閉了閉眼, 側過臉,對絨毯上兩名受驚過度的歌舞伎爆喝,“滾出去!”

兩名歌舞伎聞聲,連忙爬在木地板上拾起破損的衣裳,以及那兩錠銀子,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出了內室。

蕭太妃不滿意了,惡狠狠的哼了兩聲, “我兒,你不允許哀家養男寵, 哀家如今是個寡婦,日日夜夜寂寞如厮, 養幾個舞伎總不足為過吧。你們楚家皇室的男子,怎的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先帝是見一個愛一個。楚王慣會甜言蜜語, 贈哀家的簪子, 太後也有一根一模一樣的, 他就算是騙哀家,也該用點心思騙!還有封衡和你……都是狼崽子!”

辰王垂眸,斂了眼底一切異色,他靜靜的看着太後發酒瘋,等到太後說累了,一屁股坐在了繡凳上。辰王俯身,伸出手掐住了太後的脖頸,語氣突然變的陰沉,那雙平日裏溫潤如玉的鳳眸,此刻透着無邊冷意。

“母妃,從今日起來,你若乖乖聽我的話,一切皆聽從我的安排,用不了多久,兒子就把楚王給您抓來,把他贈給您,讓楚王僅屬于您一個人,您看可好?”

這個誘惑太大了。

楚王若是落入自己的手中,受自己任意搓圓捏扁,光是想想那畫面,就覺得甚是帶勁。

蕭太妃是蕭氏嫡女,背後是整個蕭氏世家,她自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富貴。縱使貴為寵妃,亦或是如今的蕭太妃,但內心溝壑難平。

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能讓給旁人。

蕭太妃雖然醉了,但聽懂了辰王的話,她眯了眯眼,笑了,“我兒,你盡管放手去做,哀家會盡力輔佐你,你的外祖和幾位舅舅們也會全力輔佐。”

臨了,蕭太妃又叮囑了一句,“楚王……哀家要活的。”

死了,可就沒趣兒了。

翌日。

皇後依舊繼續免了後宮嫔妃的請安之禮。

就算後宮嫔妃之間欲要尋事找麻煩,也尋不到見面的機會。

倒不是皇後當真體恤嫔妃們,而是她自己也有乏的時候。

昨日出宮一行,殺戮歷歷在目。

還有帝王緊緊摟着虞姝的畫面,一直在皇後腦子裏揮之不去。她見過帝王或是愠怒、或是溫情、或是心平氣和的眼神,可昨日帝王看着虞姝的焦灼神色,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像是生怕自己的心肝疙瘩受損似的。

杏兒又端着安神湯過來,見皇後面色煞白,不免憂心,“娘娘可要宣見太醫?”

皇後倚靠着軟椅,輕輕搖頭。

她并未受傷,若是宣見太醫,只會讓皇上以為,她想嘩衆取寵。

若是昨日……她站起來替皇上擋一劍該多好!

只可惜,皇後那時的确被厮殺的場面吓到了,“哼,昭嫔真是好膽量,若非親眼瞧見,本宮當真不知昭嫔有那樣的膽色!”

昭嫔就不怕死麽?

到了這一刻,皇後都不得不佩服虞姝。

還真是富貴險中求!

敢拿性命去賭。

扪心自問,若是再給皇後一次機會,她都不一定敢擋在帝王面前。

杏兒伺候着皇後喝了半盅安神湯。

皇後擡眼,眸中掠過一抹異色,“昭嫔雖然在修養之中,可她晉升到了嫔位,也是一樁喜事,從本宮的私庫取幾件賀禮,一會隆重送過去。”

杏兒應下。

皇後送了賀禮,其他嫔妃也只能派人去送。

情敵最是嫉恨情敵。

可眼下,嫔妃們不僅要承受醋意,還得給送賀禮、補品去朝露閣,出手還不能太寒酸,真是挖人心啊!

無疑,皇後率先命人送去賀禮,會讓其他嫔妃更加嫉恨虞姝。

這些宮裏的女子,大抵都是如此,誰也見不得誰好過。

皇後深知這一點,遂安靜的待在景元宮,靜等好戲。她不主動出手,只是推了一把。

皇後望着外面的驕陽烈日,幽幽一嘆,“本宮倒要看看,昭嫔如何能承受得起這一份獨寵!”

各宮聽聞皇後派人送了賀禮去朝露閣,不出半個時辰,各宮也陸陸續續讓宮婢送去了賀禮。

妃嫔們饒是內心再怎麽酸楚,表面功夫還得做出來。

虞姝正在內殿服用清毒花茶,沉睡了數個時辰之後,她的身子骨好多了,看着其他嫔妃送來的賀禮,她交代知書,“将這些都登記入冊,仔細着些,一樁樁一件件莫要弄混淆了。”

知書應下,卻在清理賀禮之時,發現多出了一份,又看清了上面貼着的手箋,她看向虞姝,“娘娘,虞貴嫔那邊竟然也着人送來了賀禮。”

虞姝也愣了一下。

要知道,她的好二姐從不将她當回事,就連最基本的面子也不會顧及。

今日卻送來了賀禮?

二姐是打算開始對她出手了麽?

正思忖着,墨畫撩開珠簾走了進來,同樣一臉詫異,“娘娘,虞貴嫔就在外頭,說是來探望您。”

虞姝突然苦笑。

二姐果然是對她格外“重視”。

她此番來見自己,是要把她腹中“龍嗣”嫁禍到自己頭上吧?然後再找借口搜宮,用巫蠱之術徹底害死自己。

還真是一環套着一環!

虞姝唇角扯了扯,笑意薄涼,“不見。對她說,我身子不适,需得靜養。”

墨畫應下,這便出去禀報。

虞姝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墨畫再度折返,“娘娘,虞貴嫔離開了,奴婢瞧着她雖然臉色尚好,但臉上卻塗了濃厚的胭脂水粉,人也清瘦了一圈。”

龍嗣沒了,又想瞞天過海,她能不憔悴麽?

二姐,你又要害我!不過這一次,只怕你是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衛氏是虞姝的生母,虞姝也十分敬重她,但時至今日,虞姝卻覺得姨娘這些年的苦楚,至少有一部分是她自己造成的。

純良,用錯了地方,就不是美德。

而是愚蠢!

虞姝就這麽心安理得的看着虞若蘭一步步走向深淵。

她不去拉一把,也不幫。

因為她知道,虞若蘭就像是一條攻擊性極強的毒蛇,搞不好就會反咬自己一口。

冷血之人,無論如何都沒法感化的。

這廂,虞若蘭倚靠着轎辇,神色陰郁到了極致,她回頭看了一眼朝露閣的方向,眼中戾氣叢生。

不見她?!

一個卑賤的庶妹,她豈敢?!

如今的一切恩寵和富貴,還不都是她給的!

虞若蘭堅定的認為,庶妹能有今日,都是自己的功勞!

若非是因為她,虞姝什麽都不是!

正幽怨不已,恨不能對庶妹食其肉飲其血時,在禦花園的小徑上迎面撞見了另一座轎辇。

虞若蘭眸光一凜。

是淑妃!

她位份低于淑妃,自然要下來請安行禮。龍胎的事已經不能再繼續拖下去,拖得越久,就越是難以收場。

虞若蘭在虞姝那邊吃了閉門羹,這一刻,一看到一臉嚣張自傲,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淑妃,她突然心生一計。

總之,無論如何,一定要有人給她的孩子陪葬!

能拉一個下水也是好的。

“停下。”虞若蘭吩咐擡轎的小太監。

此時,夏荷有種預感,她覺得虞若蘭要搞事了。

轎辇緩緩落在了小徑的青石地面上,虞若蘭伸出手,夏荷和另一名宮婢忙攙扶住了她。

淑妃的轎辇也停了,虞姝得寵,她心中不爽,此刻看見虞若蘭,自然也是十分厭惡,尤其是看着虞若蘭捧着小腹的姿勢,真真還是叫人痛恨至極。

淑妃倚靠着圈椅,陰陽怪氣,“呦,本宮當是誰呢?這不是昭嫔的嫡姐麽?怎麽?你剛剛給昭嫔道喜去了?”

昭嫔、昭嫔!又是昭嫔!她是貴嫔娘娘!就算是昭嫔,也低她一等!

虞若蘭捏着夏荷的手一緊,指尖掐入了夏荷手背的肉裏,疼得夏荷身子輕顫。

虞若蘭面上含笑,厚重的胭脂水粉擋去了她臉上的憔悴之色,但一雙眸子仿佛沒了光,一片死寂。

行至淑妃的轎辇面前,她先是站着沒動,這才勾唇一笑,“淑妃姐姐,你也要去給嫔妾的庶妹道喜麽?嫔妾庶妹如今可是有封號的人呢。”

這話刺激到了淑妃。

淑妃雖表面上得寵,帝王的賞賜從來都是第一份的豐厚,可她貴為妃位,也沒有封號。

要知道,封號才是真正彰顯身份的象征。

也是帝王對一個女子給予的偏愛。

淑妃面色一沉,果真被激怒了,虞姝那個妖精為何會入宮?!還不都是因為面前這個蠢貨!

淑妃低喝,“虞若蘭,你好大的膽子!看見了本宮還不行禮!”

淑妃沒法對虞姝撒氣,而虞若蘭又正好往槍頭上撞。

虞若蘭見狀,眼底飛快掠過一絲竊笑,随即她就老老實實屈身,“嫔妾給淑妃娘娘請安……啊!”

虞若蘭話音未落,身子忽然一晃,就在淑妃面前跌倒在地。

下一刻,随着虞若蘭的一聲慘叫,她推開了夏荷的手,雙手捧着小腹,做痛苦之狀,“疼、疼啊!我的孩子……”

淑妃僵住了。

她再怎麽嚣張,但也知道龍嗣為大,臉色也驟然變了,“你、你……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本宮不曾碰到你!”

淑妃開始慌了。

虞若蘭只顧着慘叫,她今日特意穿一件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鮮血溢出,盡染紅裙。

淑妃驚到呆若木雞。

盛寵三年以來,淑妃頭一次無話可說。

一旁的夏荷也看得目瞪口呆,甚至于內心苦澀一笑,二小姐的性子這是有多随意,陷害不成三小姐,就索性拉着淑妃下水?

可楚家勢力龐大,就算皇上不知道真相,真以為孩子沒了,也不會當真将淑妃如何。

夏荷眉心緊擰,她回想了有關虞若蘭的種種。其實,按虞若蘭的出身,大可以嫁一個世家子弟做主母,只要虞家不倒,她定能榮華一身,卻偏要貪慕這皇城的滔天富貴。

哪怕是夏荷,她也可以幻想出虞若蘭的下場了,不禁一陣心驚膽寒。

她想勸說幾句,但她知道,虞若蘭的性子,誰也勸不住。

不撞南牆不會回頭。

夏荷跪下來抱住了虞若蘭的身子,當真哭了。不是擠出眼淚演戲給淑妃看,而是真的哭了,到底主仆一場,她已向三小姐投誠,可心底終究還是顧及一些情義。

“二小姐……”

她喊虞若蘭二小姐,而不是貴嫔娘娘。

若是一開始就沒有入宮,那該有多好。

搶了別人的機會和富貴,終歸是要還的。

最初時,皇上點名要的人,就是三小姐啊!

小半個時辰後,翠碌軒擠滿了人。

除卻虞姝之外,各路嫔妃都來了。

帝王不踏足後宮,嫔妃們自是寂寞。平日裏無事可做,百般無聊。一旦後宮發生了一點芝麻蒜皮的小事,衆人都會擁擠一堂。

虞貴嫔的孩子沒了……?!

嫔妃們表面上哀傷惋惜,內心卻是一個個笑若嬌花。

皇後象征性的安撫了幾句,“貴嫔妹妹,你還年輕,孩子還是會有的,且想開些。”

一言至此,皇後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淑妃,內心覺得十分好笑。

淑妃,你也有今日?

淑妃和虞若蘭二人,在皇後眼中,是一個比一個蠢。

這一對蠢人,倒是可以相互制衡。

淑妃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榻上的虞若蘭,有苦難言。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咽。

禦醫過來把過脈,虞若蘭的确小産了。

淑妃還有什麽可說的?!

“皇上駕到!”林深高唱一聲。

嫔妃們紛紛出門接駕,皇後走在最前頭,一看見帝王款步而來,步履如風,清隽俊美的面容在一片光影之下,顯得深邃幽怨,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跳了起來。

封衡是她的表哥。

這麽多年來,皇後一直有獨占欲,可她也一直在裝大度慈善。

但皇後心裏很清楚,皇上是她一個人的夫!

衆嫔妃請安,封衡揮袖一掃,“都起來吧。”

皇後走上前,一只圓潤玉手故意搭在了封衡手臂上,但實則是虛虛的搭在了上面,以免被帝王拂開,“皇上,貴嫔妹妹的孩子沒了,臣妾知道皇上心中難受,皇上還會有其他孩子的。”

皇後柔聲細語的寬慰,宛若最貼心的解語花。

封衡掃視了一圈,淑妃精致的面容已低沉到了極致。

委屈、不甘、怨恨,諸多情緒交雜。

她隐約明白,自己被虞若蘭下套了。

可她沒有任何證據。

淑妃緊緊抿着唇,可憐巴巴的望着封衡。

此刻即便在外殿,封衡也能聞到一股令人不适的血腥味。

帝王幽眸之中,神色不明。

就在衆人都以為淑妃這次栽了時,封衡淡淡啓齒,“虞貴嫔小産,淑妃有責,罰自今日起,抄寫經書半個月。至于虞貴嫔,朕會讓太醫院每日過來定時複診。”

帝王話音一落,淑妃愕然,衆人皆愕然。

竟然……只是這般輕的懲戒麽?

淑妃娘娘果然還是獨一份的存在,不愧是皇上的心頭白月光。

淑妃立刻展顏一笑,福身謝恩,“臣妾謝皇上。”

皇後微微愣住,一時間尋思不明白了。皇上這又是何意?

內殿,虞貴嫔聽到了封衡的話,咬着唇的同時,雙手揪緊了被褥。

只是懲淑妃抄半月的經書?!

她今日鬧這一場,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過,唯一的好事是,落胎的秘密可以揭過去了。

虞貴嫔眼下只能隐忍。

夏荷站在一旁,眉心緊擰,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但又不能篤定。

封衡離開之後,衆嫔妃也讪讪離去。

原本都是過來看好戲的,可誰知,這場戲才剛剛開幕,就結束了。

朝露閣。

虞姝聽到不久之前的變故,又喝了杯花茶壓壓驚。

原來,虞若蘭今日登門來見她,還真是來陷害的。

結果,陷害她不成,卻盯上了淑妃。

不過,按她的猜測,皇上理應知道後宮的一切陰私,可為何還是沒有對虞若蘭如何?

難道是為了安撫将軍府?

父親眼下在嶺南駐紮,且不論父親此人如何,三十萬虞家軍若是忠于皇上,皇上定能盡快鏟平他一統大業的所有阻礙。

可三十萬虞家軍,必須有一個虞家人來統領。

皇上會扶持二哥麽?

說實話,虞姝并不盼着二哥兵權過重。

功高過主,遲早會反噬。

幸好,還有父親和大兄壓着二哥一頭。

罷了,皇上必然有他自己的布局,她不便揣測聖意,就算是揣測,也只能猜出一些細枝末節。

與皇上相比,她的腦子終歸是淺薄的。

正托腮思忖間,脖頸處突然傳來一股溫熱,癢癢的。

虞姝一側過臉,就被一張俊美無俦的臉吓了一跳。虧得封衡摟住了她的細腰,不然她又要跌入池子裏。

虞姝尖叫了一聲,嬌嗔帝王,“皇上怎麽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吓壞嫔妾了。”

虞姝一只手拍了拍胸脯。

封衡在美人脖頸處深吸了一口體香,目光往下,掠過一抹雪峰山巒,眸中神色忽然暗了暗。

清泉池旁邊種了一株水桶粗細的紫玉蘭,蔥郁枝葉遮了烈日,樹下一片清涼,是極好的納涼之處。

封衡原有些疲乏,此刻圈住美人細腰,靜坐池邊,竟突然覺得水中那只小烏龜也變得眉目清秀了起來。

總之,他挨近了虞姝,心情也美了。

封衡在池邊白玉石上落座,扣着美人柳腰,将她抱在身上,附耳說,“吓成這樣?朕給你拍拍。”

封衡的手掌,代替了虞姝的手,在她胸口輕拍了幾下。

虞姝,“……”

就在她僵住,以為帝王實則骨子裏是個浪蕩子時,封衡卻又不動聲色的收手了,仿佛還是那個不重情/欲/的帝王。

封衡蕭挺的下巴就落在虞姝的肩頭,他看着虞姝輕輕扇動的睫毛,輕笑問道:“方才在想什麽?”

虞姝回過神來,盡可能的表現出一個女子對心悅男子的癡慕,“嫔妾在想、想皇上!”

虞姝随口扯謊。

封衡卻是被逗笑了,他的胸腔微微輕顫,虞姝能夠感受的十分清晰。

封衡又問:“哦?是麽?那有多想?想朕做甚?昭昭所想,可是與朕所想的一樣?”

虞姝,“……”這是要打啞謎麽?

她怎會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

這樣的皇上,着實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說起來,封衡在虞姝心中的印象,依舊是兩年前那個手持長劍,輕易就能将殺手一劍封喉的狠厲帝王。

女醫過來複診,被宮人領入朝露閣,見年輕的帝王正抱着美人,也不知帝王究竟附耳說了些什麽,美人被羞到面紅耳赤,萬般無措。

女醫愣住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這纏綿悱恻的畫面,她只在話本子裏才見過。

聽太醫院那邊說,虞貴嫔娘娘才剛剛落了胎,皇上怎還有心情在這裏打情罵俏?

這後宮,果然是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女醫心中暗暗腹诽。

這便垂下眼簾,走上前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封衡見來人是女醫,也不耽擱時辰,直接抱着虞姝起身,将她抱入了內殿。

女醫又是心驚。

昭嫔娘娘是傷了胳膊,又沒傷及腿。

皇上的偏寵,未免過于明顯了。

女醫給虞姝換藥期間,封衡沒有避讓,見虞姝蹙眉,封衡突然低喝,“放肆!輕些!”

女醫身子一抖,立刻跪地,“皇上恕罪,微臣并非有意。”

虞姝神色微讪,她擡首看了一眼帝王,“皇上,嫔妾無事的。”

皇上當真在意她麽?

虞姝只以為,是因她冒死相救之故。倒是沒有把“情”看得太重。

女醫重新給虞姝上藥,因着外裳褪了一半,裏面的兜衣若隐若現。這個時候,封衡本該關切虞姝的身子,可他還是忍不住起了旖旎心思。

就連封衡自己也震驚,哪怕虞姝受傷,他卻還依舊肖想她。

虞姝的兜衣都是他親手挑選,他對這種薄紗料子甚是滿意,尤其是尚衣坊繡娘的做工,兜衣配上虞姝的身段,真正是絕妙畫面。

女醫剛包紮好,封衡便問,“昭嫔眼下可否行房中之事?”神色理所當然。

虞姝面色一紅,随即,耳根子和脖頸也紅了。

她粉唇微張,幾乎錯愕。

女醫已許配給太醫院的世家禦醫,但尚未成婚,聞言也是面色漲紅,斂着眸,迅速如實回道:“回皇上,莫要過于激烈即可。”

有女醫在場,封衡毫不避諱,“昭昭,那朕今晚過來。”

虞姝,“……”

女醫離開朝露閣後,頻頻回頭望去,臉上一直火辣辣的。

雖然淑妃明面上最受寵,可皇上對昭嫔娘娘似乎更是熱衷啊。

辰王府。

宮裏的人送來旨意,王府上下都已知曉,辰王和張家二小姐的婚期就定在了下月初。

也就是說,辰王府從今日起就要開始忙碌大婚一事。

辰王舞了一會劍,最後一招時,長劍揮出,直接刺穿一株百年梧桐。

種樹梧桐下,自有鳳凰來。

他想要的人,怕是一輩子不會來了。

辰王單膝跪地,一手撐在地面,指尖狠狠掐入土中。

總算是明白了他那個好皇兄的意圖!

溫年站在一旁,打稿了腹稿,方才問道:“王爺,咱們是順着皇上的意?還是将計就計……不如,就讓楚王認為,你是他的兒子?”

楚王無子無女,又已四十出頭,身後大業自是要留給子嗣的。

辰王只要認父,就能平白的多出小半壁江山。

屆時,得了雍州,就能與封衡抗衡一二了。

再過幾年,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辰王仰面,汗珠自額頭滑落,“溫年,你是想讓我認賊作父?!”

幾個皇子之中,他是最受先帝器重疼愛的一個兒子,是楚王領兵造反,殺入皇宮,謀害先帝。

他不替父報仇就罷了,還要認賊作父?

溫年愣住。

辰王忽然仰面大笑了幾聲,這人世間究竟是怎麽了?既人人都可以不在意血脈親緣,那又何必要生生不息的繁衍?!

溫年,“王爺?你莫要吓唬屬下。”

風拂過,辰王的笑聲在風裏消散,晨光炫目,卻叫人盡是絕望。

好片刻,溫年又問,“王爺,那婚禮之事,可要安排起來?”

辰王站起身,“不安排?那我難不成抗旨?!安、排!”最後兩個字,近乎咬牙切齒。

作者有話說:

沈卿言:沒有戲份的一天,寂寞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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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寶子們,晚上給大夥一起發紅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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