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很美好,現實卻是殘酷的,一旦世界運行的能量被打破,整個世界就會陷入混亂崩潰之中,對于高等的存在而言,他們不過是一個數字的死亡,而對于這些有血有肉的人而言,世界奔潰意味着瞬間的死亡。
明明是如此正義,如此不容推卻的任務,但岳清少有的沉默了,半天開口問道:“如果我失敗了呢?”
那道聲音驀然變得嚴肅起來:“那麽就抹殺你的存在,淪為世界能量的一部分,我再重新招人代替你位置,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
“呵呵,我開玩笑的,不要那麽嚴肅嘛!畢竟我還是第一候選人的存在,怎麽也得給個面子吧!”
“呵呵呵……”如果此時那世界意識又形态的話,應該是實力翻白眼的狀态。
岳清突然有了個猜想:“那女主羅薇應該是你找到的第一代補天者吧!”這話一說出口,那道意識立刻噤聲,不再言語,卻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冷飕飕的,她默默吞了口口水,她該不會是捅出了什麽驚天大秘密吧!
“……”
“……”
“好吧!告訴你也沒關系,羅薇是第一代補天者,但是她不僅沒有做到她應有的義務,反而鎮壓了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力,将我封印,不過,哼哼,別以為這樣就能夠徹底的殺死我,只要她存在于這個世界一天,那麽世界就會繼續運行,我就會抹殺掉她的存在。”
明明是童稚的聲音,卻讓人感覺如寒冬臘月一樣,完全不會懷疑話中的準确性。
“可,羅薇作為第一代補天者,她的能力完全淩駕于我之上,我又有什麽能力來碾壓她呢?又如何做到絕處逢生呢?”
岳清想着自己如今的處境,沒有退路,只能向前,而唯一可以走後門的就是這個意識,抱緊金大腿才是關鍵,能為自己争取到的利益絕對不能少。
“沒關系,這個身體的宿主作為最完美的實驗體,我将會給你一個驚喜!”說着,岳清突然感覺手背上一涼,一股股的鮮紅色的血液冒了出來,她的雙眼瞪圓,無助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受傷的,只能先去止血,用着白色的連體衣在上面不斷擦拭着血液,瞬間染紅了整個白色的連體衣,顯得頗為狼狽。
那無處不在的無菌意識又開始冒頭了,誰知道這空氣裏飄散着多少細菌,會不會感染,這裏荒無人煙的,連抗生素也找不見該如何是好?
而始作俑者,那道意識完全呈現袖手旁觀狀态,手忙腳亂地止住了血,岳清頓時火了:“好好的,為何要劃傷我的手背?”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們沒完。
岳清有個致命的毛病,俗稱職業過度敏感症,平日裏嬉笑打罵都是無所謂的态度,懶懶散散,沒個正行,還自帶老媽子屬性,念念叨叨,可一旦遇到了有關醫學的知識,瞬間變身神經病。
“你繼續看。”故作高冷的意識把岳清從神經病模式轉換回了正常狀态,幾分鐘之後,手背上的血液突然凝固,然後結痂,最後化作了一道粉嫩的新肉,簡直不可思議,仿佛剛剛那一刀子就是幻境一般。
岳清不信邪地看着手背,來回翻轉,雙眼緊盯着它的變化,發現确實如同剛剛沒有什麽兩樣,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完全不符合醫學定律,也不符合血液動力學原理!”
“……這個時候你還在糾結這些做什麽!這已經不是你所認知的那個世界了!一切皆有可能!”那意識也火了,直接劈頭蓋臉地罵了上來。
清了清嗓音,那聲音恢複了平靜,繼續開口道:“作為你的金手指,你擁有了不死之身,怎麽樣,不錯吧!或者可以說是一種詛咒,帶着世界規則的詛咒之力,除非你絕對碾壓了男主女主,讓他們無法打破世界能量,才能結束這樣詛咒,否則的話,你生生世世要帶着這個詛咒!”
軟軟的聲音說出這種惡毒的話語,當真是不可愛,岳清在心底裏翻了個白眼。
“多謝。”岳清也不是什麽不懂禮之人,給了自己利益,回報以相對的禮貌,對等交易,很公平。
“那麽,期待你我的再見……”那世界規則說完之後沒有了聲響。
“喂,喂?你還在嗎?”岳清豎起了耳朵,半天也沒有聽到回音,知道那意識已經離開了,撇撇嘴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寸草不生都是恭維它了。
翻遍了自己的記憶,發現果真想不起來關于那本小說的只言片語,最多記得個大概的場景以及故事的主要走向,而有關那本小說的記憶已經很久遠了,只能隐約記得岳清醒來的時候是在實驗室裏。
實驗室位處于a市和b市的交界之處,群山起伏,甚為隐蔽,既然能夠建立起來一個實驗室,那麽肯定有交通工具和一些補給物資,淩天羽當初走的匆忙,應該還有許多的武器作為應急存儲,現在岳清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這些食品和那些武器。
岳清向來是行動派,關閉了電腦的頁面,銷毀了那些文件,避免日後別人發現這些資料,重新把她當做熊貓給抓起來,雖然她說話不靠譜,做事還是有準頭的。
拿着手術臺上一個趁手的手術刀朝着地下倉庫走去,眼底出現了一抹亮光,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那光源之處,卻見一顆純白色,不帶任何雜質的盆栽擺放在了培養皿之中,血紅色的陽光灑在了它的身上,帶着幾分神秘的色彩。
與此同時她注意到了,其他的培養皿中都是一些腐爛的根系,唯獨存活下來這株,可見它的生命力頑強。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尤其是在實驗室裏,凡事都有可能發生,這是導師曾經告訴她們的話。
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那盆水晶蘭,似乎感受到了她并無惡意,只是探究,那水晶蘭搖曳着純白色的肉瓣,灑下了一片銀光閃閃。
确實……自帶公主夢幻風,她嘴角抽搐,無奈吐槽。
岳清皺緊了眉頭,感覺這水晶蘭很不對勁,權衡利弊之下,好奇心終究是被對未知的恐懼所打破,不再向前,反而轉頭朝着地下倉庫走去,只見腳下被絆住,岳清低頭看着從地底伸出的一條根系纏繞住了她的腳踝,下意識地吞咽了口水。
扭頭看着那水晶蘭,擡起了一片肉瓣,似乎是在跟她打着招呼。
天啦嚕!到底是這世界玄幻了還是我玄幻了?
岳清也擡起手,像機器人一般地揮了揮手,僵硬地扭過去腦袋,抿緊了嘴唇,深吸一口氣,腳下一個用力,準備強硬地掙脫開那根系的纏繞,卻發現一步也走不開,全身的力氣松了下來,垮了肩,看着始作俑者。
“請問你到底要我做什麽?我一個弱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就個熊貓血設定,還有什麽你能看的上的地方?要說臉的話,确實能夠看過去,不過,話說回來,你一株植物,我一個人,這種族不一樣,絕壁沒有繁衍後代的可能啊!”
岳清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噼裏啪啦說了一通,這才緩解了那焦躁的心情。
被那所謂的世界規則坑到了災難片之中,還要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努力,奮鬥不成就要死亡,拯救世界,說得好聽,那誰來救救她!
為自己點個蠟燭……
世界自然有救世主來救,而現在最需要救助的人是她!還是個熊貓脆血的法師設定,要說不氣憤那是假的,負面的情緒經過這一疏通之後才好轉了許多,自嘲一笑,她什麽時候也淪為了和一個盆栽抱怨的地步了……
那水晶蘭似乎聽不懂她語氣中的焦躁,歪了歪那片可以活動的肉瓣,輕拍了面前的玻璃罩,然後張開了所有的肉瓣,朝着玻璃罩撞擊而去,卻整個肉瓣貼在了玻璃罩的面前,順着玻璃罩滑落了下來,模樣說不出的狼狽。
如果有人設圖的話,那場面一定是萌翻了。
可惜它遇見的是岳清,只見她嘴角抽搐,煩躁地拍了拍腦袋,最終認命地往回走,邊走邊抱怨:“還好你遇見的是我,要是碰見其他人,說不定直接把你給煮了,吃了,得,我活該倒黴……”
她掃視了一下周圍,發現了一個顯微鏡,拿在了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覺得差不多了,對着裏面的水晶蘭說道:“靠後一點。”
那水晶蘭向後翻湧了幾下,連帶着自己的根部全部緊縮在了培養皿的角落裏,看到這神奇的一幕,岳清覺得,以後無論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都能夠淡定對待了,植物都通靈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猛地一個用力,自帶背景音效,玻璃罩“啪”地裂了一道縫隙,餘光之中,她似乎看見了那水晶蘭優哉游哉地用着肉瓣給自己扇了個風,活脫脫的欠揍樣。
岳清吞下一口血,忍了,反正自己一個皮薄血脆的熊貓設定,也不指望能夠有多大的力氣了,認命地拿起了手中的顯微鏡,朝着玻璃罩又一個猛敲,順着那道裂縫想外延伸多了許多的僞足,還有些受力不均勻的地方直接成了碎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