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42 章 救治

第42章救治

心一抖,唇邊的葡萄順着下颌滾落地上,跌跌撞撞又跑進桌底不了蹤影。

雲裳不适地握握手,心頭無名處傳來一陣悶痛,如果他死了,她上一世積聚了一輩子的仇恨向誰讨?

“走吧。”深吸一口氣,雲裳想到只是不行了,而不是沒了,不是還沒死成不是嗎?

繞過一座座白色的營帳,圍場如棋盤,而營帳如子,又或是帳中人如子,圍着唯一的将帥,為了各自的主人去攻克,去謀取。

到了主帳前,浩浩湯湯圍了一堆的人,卻靜默無聲,低垂着頭,臉上或真或假都是擔憂,一時間,圍場中的麻雀似乎也感知了悲傷,凄厲地鳴叫着。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營帳中端出,雲裳心頭一緊,眼眶泛紅。

“惠王妃?”皇上的身邊徐公公從營帳中出來,一眼便看見被堵在外圈的悲傷至極雲裳,替她開了一條道,徐公公親自領着她進了主帳,低聲安慰,“王妃您放心,慧王是個有福之人,必定能逃過一劫的。”

仿若未聞一般,雲裳呆呆地走上前去了,不顧一切規矩,卻沒人多言,就連太子看向她都多了一絲憐憫。

雲裳跪坐在塌前,眼前的男人是她上輩子的夫君,也是她這一世的夫君,兩輩子的緣,卻沒有得到他絲毫情意。

而她,這一世,也沒了上一世的深情。她可以笑着看他斷手斷腳,也可也笑着看他在幾年後負傷而死,可現在不行,不行……

她還沒有讓他感受最深切的痛,還沒有體會過被所愛之人背叛的滋味,還沒有領略過從巅峰之處墜落的恐怖,他怎麽能,就這麽輕易的死去呢?

雲裳覺得自己是瘋了,在上一世仇恨與背叛中,她早已成了瘋子,什麽倫理道德,都是上天約束弱者的規則,都是它不公的掩飾!

可床上的人,胸口噴薄而出的血漬染紅了黃色的床褥,召喚着地獄的使者,牽走他的魂魄,奈何橋、陽關道,又是一個新的人生,而她,卻要在漫天的仇恨中的苦苦煎熬。

不是任何恨,都是死亡能夠放下的的。

慘白的純色,泛青的臉,微弱的呼吸,似乎都在訴說着,生命的流逝。

她不信,還是不信,猛地擡頭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皇上,淚水布滿臉頰,她絕望地搖頭問道,“父皇,他不會死對嗎?”

皇上長嘆一聲氣,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憐憫一只幼貓。

心瞬時如置冰窟,她跪倒在床榻旁,淚水像秋雨陳雜,綿綿無聲,卻撞擊着每一個人的心。

太醫開了一波又一波,皆是忐忐忑忑地來,躬腰小心翼翼地離開。

太子一時也是心緒複雜,明争暗鬥這麽多年,從幼時争奪太傅的看重,到稍年長時争奪太子之位,後來又是争奪心愛之人。最後,是這次獵場之争。

在無數次大大小小的争奪中,他都贏了,贏得毫不費力。太傅喜歡他,常在父皇面前表揚他,讓本就喜歡他的父皇更加看重他,後來的太子人選幾乎沒有考慮,他就成了一國儲君。

待知曉母後替他允了一門親事的時候,他是不滿的,他堂堂一國太子,竟然在他們做完決定才知自己要娶鎮國将軍府的大小姐。

他心裏不屑,派人去宮外打聽打聽這位将軍府的大小姐,卻意外得知這事慧王心儀之人。在那一刻,他心裏驀地一松,幾乎沒有任何時間的過渡,就那麽同意了,欣然應允了。

因為他知道,他,又贏了,贏了他那位出生低賤卻自命不凡的弟弟。

可是在剛剛,他輸了。太子面上神情莫測,微蹙的眉頭像是擔憂,可眸子裏分明閃過一絲恥笑。

誰會拼命的去擋刺向父皇的劍?太子心裏清楚他也會去擋,可他不會拼命的去擋,他看重父皇的贊賞,卻也明白,如果命都沒了,那麽他努力謀算了這二十幾年,豈不是付諸東流?

這是最愚蠢的犧牲。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像是不會停歇一般,宮女身上的粉色宮衣染了鮮血的痕跡,從帳內走向賬外,死亡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圍場。

營帳內,高高在上的皇難得沒有對這個便宜兒子心生不耐,反而是滿面擔憂,龍須在兩邊高高翹起。

叫住又一個搖頭欲離開的太醫,皇上濃眉緊蹙,厲聲呵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若是治不好慧王,便給朕自行了斷!”

太醫欲哭無淚,心裏哀嚎不疊,雙腿顫巍巍地跪下,無奈道,“皇上明鑒,不是臣等不想治好慧王,實在是這劍上藏的毒恨辣,圍場裏藥材不夠,一時半會兒臣等也配不出解藥,宮裏的藥已經取來,只得委屈慧王受受苦了,但此刻臣真真沒有其他法子了。”

太醫老淚縱橫,一大把的年紀,又是德高望重之人,皇上也不好多加為難,揮揮手,蹙眉示意他下去。

眼珠突地一緊,太醫臉色霎時慘白。

“皇上,可否将您的手伸出來讓臣看看。”老太醫面色凝重,語氣有不容忽視的重視。

皇後眼中此刻真真浮現了擔憂,連忙走進擡起皇上的手,一個米粒大的傷口出現在人們的眼中,乍一看并無大事,可仔細觀察便發現傷口周圍已經泛着青紫色。

皇上倒是無所謂,不悅道,“區區小傷口,有何大礙?”

不待衆人相勸,只聽一句,“皇上,您是中毒了。”

如同平底一聲響雷,營帳瞬間的安靜後,猛地嘈雜起來。

“快!将所有的太醫都給本宮召開!快去!”

“奴婢這就去!”宮女匆匆跑出營帳。

“快扶皇上到旁邊坐下。”

一堆人圍堵着離開床榻邊,只餘雲裳一人守着。

雲裳冷冷一笑,看着他們的身影到桌案旁,像是個連體的怪物,中央是他們捧着、奉承着的最尊貴的皇,只要待時機成熟,殘忍地張開他們的血盆大口,剝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享受着美味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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