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其實我已經把她給忘了。”席丹清的心此時平和了許多,連說的話都不一樣了。
“正因為你忘了,所以我才不會忘呀。”陳夢星眨巴着漂高的丹鳳眼說道。
“噗嗤,姐姐,你的眼睛就不要再眨了,幸好我是個小女孩,要是你對着男子猛眨,估計都能把人家給電暈了。”
“其實我最想電暈的人是你這個小丫頭。”陳夢星似真似假地說道。
“呵呵,姐姐,你別逗了,我可不是拉拉,你要真有這方面的愛好,找別人去。”席丹清笑着推開陳夢星靠近的絕美容顏。
“清兒,什麽是拉拉。”陳夢星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好奇地問道。
“拉拉就是女同性戀的代名詞。”席丹清也不瞞他。
聽了席丹清的解釋,陳夢星是知道了拉拉的意思,同時又疑惑席丹清是怎麽知道這個詞的?雖然疑惑,但陳夢星明智地選擇了不去問。
和席丹清相處越久,他越感覺到席丹清和其他女子的不同,她的想法新穎,雖然他也感覺出席丹清對他的疏離是因為身份的關系,但在面對他是,席丹清卻又是不卑不亢的,行為和思想如此迥異事情發生的席丹清的身上,他不但不覺得突兀,反而覺得席丹清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姐姐,你在安平鎮開了繡閣也好,這樣蔣三嬸和小蘭就不用跑那麽遠的路了。”因為臨近看着,上次收了銀子後,蔣三嬸就告訴她,村裏的人都要忙着準備過年的事情,所以這個月就不繡了,讓席丹清等過了正月十五再畫花樣子。
畢竟刺繡的大多是村裏的已婚婦女,都有家庭要照顧,席丹清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了,不然她沒那個時間去琢磨炒米糖。
“這件事我會跟梁掌櫃說的,你放心吧,虧不了她們。”知道席丹清在意那對母女,只要是席丹清在意的,陳夢星就會好好對待。
“謝謝你,姐姐。”這聲姐姐,席丹清叫得尤其慎重,此時此刻,席丹清真的發自內心的完全接納了陳夢星,毫無顧忌。
以前她顧忌,是覺得以陳夢星天之驕女的身份想必不會是真心與她交往,或許只是圖個新鮮罷,與其說她不相信陳夢星,不如說她不想有一天被傷害,要知道友情有時也是很傷人,特別是她這個獨身異世的人。
“不客氣。”從席丹清這聲姐姐中,陳夢星已經感受到席丹清接納了他,而且是發自內心的,不像以前三分真,七分假。
些許的陳夢星笑得異常燦爛,都把席丹清的眼睛給晃花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這邊席丹清和陳夢星兩人正在姐妹情深,對面街的店鋪卻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去去去,沒錢就不要來買繡線,還繡活了得呢,我看你們就是一騙子母女。”席丹清和陳夢星同時看向對面的鋪子,只見那個曾經看低席丹清的女人,此時正一臉嫌棄地趕着一對母女,那母女的衣服從肩膀開始一直到膝蓋上,都打滿了補丁,一看就知道出身窮苦。
因為離得有些距離,席丹清聽不太清那對母女說了什麽,只見兩人彎腰不停地哀求着,卻還是被趕走了。
只見那個女人一轉身,高昂着頭,扭着腰肢進了店裏。
就在那對母女轉過身時,席丹清看到了她們臉上的失望,同時對于陳夢星能擠跨那個女人的店充滿了店,一個不知道如何待客的商人,注定要失敗,就算不把顧客奉為上帝,也不能得罪,要知道和氣才能生財。
那個母親拉着女兒的手,在街道上東張西望,目光最後停留在了席丹清和陳夢星的身上,确切地說應該是她們所在的這間店鋪上,只不過她們剛好站在門口罷了。
母親的視線只停留了三秒鐘,就拉着女兒手往她們這邊走來。
距離雖然有些遠,但也不過是幾十米的距離,對面那間店鋪和她們所在的店是斜對着的,離開有十幾個鋪面。
不用三分鐘那對母女便走到了席丹清和陳夢星面前。
“兩位小姐,請問這店是你們家的嗎?”母親小心翼翼地問道,眼中滿是期望。
陳夢星緊抿着嘴不吱聲,不是他沒有同情心,首先他是個商人,必須以利益為優先。
席丹清沒聽到陳夢星說話,不由得看向他,只見他緊抿着嘴唇,表情平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席丹清指了指陳夢星對那母親說道:“這間店是我姐姐開的。”
母親的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問:“那,那你們能佘些繡活給我拿回家裏做嗎?”她看兩位小姐面善的很,才大着膽子問出口的。
“姐姐,我和娘可會繡東西,而且我們的繡活在村裏可是出了名的好。”一直被拉着的小女孩也開口幫着自己的母親說話。
席丹清看向小女孩,小女孩看着就八九歲的光景,臉色是營養不良的臘黃,半年前的她也是這個樣子,看着眼前母女倆充滿着期待的真摯雙眼,席丹清決定幫她們一把。
如此自強不息的母女,她沒有理由不幫,人貴在先自強,而他人幫之。
“那你們都會繡些什麽呀?”席丹清也只比小女孩高了一個頭,也不用彎腰,只稍稍低頭就能看到小女孩。
“姐姐,我和娘親會的可多了,有牡丹花、梅花、竹子還有小老虎,我和娘也會繡。”小女孩撲閃着純真的大眼如實告之。
“呵呵,原來你和你娘親會繡這麽多東西呀,那姐姐借錢給你們,等你們賺了錢再還給姐姐好不好?”席丹清摸着小女孩稀黃的頭發笑問。
小女孩不知怎麽回答,擡頭看向自己的娘親。
聽到席丹清說要幫這對母女,陳夢星看向她,眼神似水柔情。
席丹清一心等着小女孩的回答,并沒有看到。
而一直等在兩人身後的梁掌櫃聽了席丹清的話,先是震驚,接着是贊賞,這樣有情有義之人才配擁有小姐的疼愛。
之前兩人間的對話,梁掌櫃也有聽到,終于知道小姐為什麽堅持要在安平鎮開繡閣的原因。
那位母親則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淚眼朦胧地看着席丹清,不知該說什麽,她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這世上還是好人的,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是壞的。
現在不就讓她碰到了嗎。
“謝,謝謝,姑娘這樣好心,一定會有好報的。”母親邊擦掉眼角的淚水,邊哽咽地說道。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大嫂你帶着女兒進去挑你要繡的繡品吧,挑好後我付錢。”席丹清淡然笑道。
“嗯,謝謝姑娘,我這就進去挑。”那位母親牽着女兒的手走進店裏,梁掌櫃熱情地招待了她們。
等席丹清過去付錢看到她們挑的東西,驚訝地問:“你們就只要帕子嗎?”這帕子的繡工可是最低的。
“快過年了,就繡幾條帕子,等過了年再繡別的。”那位母親笑道,雖然席丹清說幫她出錢,但想到兩人才第一次見面,不好拿貴,就只挑了十幾條帕子,錢雖然少了些,但等帕子繡好,她過來交貨是就能領到錢了。
這樣不貪心的,席丹清對這位年輕母親的好感加倍地上升,十幾條帕子和繡線一起,梁掌櫃收了二十文壓金。
這二十文對于現在的席丹清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眼也不眨地就替這對母女付了錢。
“謝謝姑娘,請姑娘叫什麽名字,日後我還錢時也好找你。”
“大嫂,你把錢還給梁掌櫃就行了,她會把錢交給我的。”席丹清笑道,她又不是做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用不着留名。
“那個我叫李如梅,家住炒米洞的楊家。”席丹清錢都付了,李如梅覺得再不自報家門真的說不過去了。
“咳咳。”席丹清第二次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居然還有村莊叫這樣奇怪的名字。
“姑娘你沒事吧?”李如梅擔心地問。
“沒,沒事。”她總不能說她是被李如梅報的村名給雷到了罷,那可是很不禮貌的。
“楊大嫂,天已經晚了,你還是快些回家去吧。”陳夢星沒有因為自己沒有伸出援手而感到羞愧,反而趕人還趕的理直氣壯。
李如梅看到天色真如陳夢得所說那般暗了下來,對席丹清再三感謝後,拿着一手拿着包有帕子和繡線的小包袱,另一手牽着女兒的小手往店門口走去。
“楊大嫂等等。”
“姑娘還有事?”李如梅轉回身問,只見席丹清手上多了一把油紙傘。
“雖說雨不大,但妹妹不能淋着,拿着吧,下回來交繡品時再還就是了。”席丹清把手中的油紙傘遞給李如梅。
“謝謝。”李如梅接過油紙傘,女兒跟着她淋雨她于心不忍,可家裏實在窮,連把傘都買不起。
直到看不到李如梅母女的背影,陳夢星才收回視線,笑問:“你就不怕她們是騙子?”
“不怕,要真是騙子,我認了。”席丹清笑笑回道,不過二十文錢,就算真被騙了,她也不怕,畢竟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