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捉鼈
次日正午,幾人正在城樓上向北方眺望。
“報~~~”一個兵卒飛奔而來:“禀告慕容将軍,阿魯瓦率大軍正向城門處進發,如今近距離城門只有不到五裏。”
“好!”慕容琅回到,他轉頭看向李達、李茂:“傳令下去,按照此前的計劃行事!”
“是!”二人領命,下了城樓。
雖已是秋天,但晌午的日頭仍是毒辣。此刻,阿魯瓦率鞑靼兵就在霍州城下。他端坐于馬上,嘴唇緊抿,棕色的眸子閃着狠厲的鋒芒。半敞的胸襟下,古銅色的皮膚上,汗水一縷縷地淌下,混着一路奔襲的塵土,更添了沙場悍将的迫人氣勢。
在他身後,近兩萬士兵或騎于馬上,或傲然站立,個個體形壯碩,肌肉虬結,透着一股草原猛士的粗狂霸氣。城門上方,“杭蓋”一直在低空盤旋,不時發出驚空遏雲的鷹唳。一場大戰眼看就要打響!
只是……
阿魯瓦定睛看向城門,只見城門大開,卻無人值守。再看城樓上,別說衛兵了,連鬼影都沒一個。他揉了揉眼,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待又仔細看了一遍,他娘的就是沒人!
“擦!”阿魯瓦啐了一口:“慕容琅究竟是哪路神仙下凡?自從和他交手,遇到的全他娘的是怪事?”
他瞧着這空洞洞的城門,越看越覺着古怪。想到之前無聲無息就失蹤了的八千兵卒,阿魯瓦不敢冒然行事,決定先派一小隊人馬作為先鋒,進城打探打探。
一炷香的功夫,先鋒小隊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報告将軍,我們在城內仔細搜尋了一番,城內空無一人。有些人家的竈上還煮着東西,像是剛離開不久。”小隊長道。
“難道還真是棄城了?”阿魯瓦有些納罕。慕容琅給他出的這道題,令他陷入兩難。進,怕有陷阱。退,那他這是幹嘛來了?不進不退,可也不能一直在城外杵着啊!想到這,阿魯瓦幹脆把心一橫:“他娘的,大不了就拼了!”于是,他高舉手臂,大聲喝道:“勇士們,随我進城!”說着,便率先騎馬進了城門。
後面的士兵陸續跟着進了城,邊走邊觀察着周圍的動靜。四下裏靜悄悄的,除了山上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什麽聲音都沒有。街上空蕩蕩的,幾輛小販的推車停在路邊,好像上一刻還在賣着東西,這一刻人就不見了。街邊的店鋪全都大門緊閉,有的屋裏還亮着燈,仿佛是昨晚點着的燭火忘記吹了,透過窗紙,發出黃幽幽的光暈。
本來還趾高氣昂、大搖大擺進城的鞑靼兵,看這情形不由都放慢了腳步,最後就變成了一點一點往前磨蹭。大家心裏都泛着嘀咕:
“诶,我怎麽覺得這麽瘆得慌呢?”
“可不是麽?這大晌午的,日頭這麽足,可我這身上一陣陣地直發冷!”
“你說,不會從哪兒突然竄出個什麽吧?”
……
“啊!”
話音還未落,就聽前面有個士兵突然大叫一聲,後面的士兵跟着就停了腳步,再後排的人沒剎住腳,一下撞到了前排人的身上,一排撞一排,隊伍裏一陣騷動。
那個尖叫的士兵站定一看,原來是一只黑貓從他身前跑過,橫穿過隊伍,跑到了對街。
“擦!吓死老子了!”他罵道。
阿魯瓦心裏本就不踏實,見這群草原上的漢子竟被一只貓吓破了膽,火氣頓時猛竄上頭頂,大聲喝道:“瞧你們這群慫樣!我看誰再敢亂叫,老子砍了他的腦袋!”
士兵們這才禁了聲,重新整好隊伍,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然而,剛剛那個士兵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又大聲叫道:“地上!地上這是什麽東西?”
衆人紛紛低頭看向腳下。只見地面上的磚縫裏都是黑黢黢的,像是在原來的黃土裏滲了什麽東西。因為剛才進城查探的小隊都騎在馬上,所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