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的午後,陽光照在身上,席丹清卻沒心情享受此時太陽賦予大地的溫暖。
此時的她正坐在蔣竹蘭的房間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蔣竹蘭說着話。
蔣滿春夫妻帶着蔣慶明小盆友走親戚去了,要不是席丹清來得的早,估計蔣竹蘭也一起去了。
正說得起勁地蔣竹蘭終于注意到了席丹清的心不在焉,說了一半的話題也停了下來,連叫了席丹清三聲也不見她回答,只得伸手在她眼前晃動。
“小蘭,怎麽了?”被晃回神的席丹清怔怔地問。
“小清,你是不是有事啊?”昨天一大早席丹清就跑來她家,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天快黑了才走,今天也是一大早就來了,雖然人坐在她面前,可心卻不在這裏。
“沒事。”席丹清眼神閃了一下,垂下眼睑輕聲回道。
就是在開明的二十一世紀,同性戀都不能被人所理解,更不用說在落後的古代,席丹清不打算把陳夢星喜歡她的事跟任何人說。
“真的沒事?”蔣竹蘭狐疑地問,杏眼眨也不眨地直視着席丹清。
“小蘭真的沒事。”席丹清強裝鎮定地回視着蔣竹蘭。
與席丹清對視了十幾秒,蔣竹蘭才移開視線:“沒事就好,你要是有事可一定要跟我說,千萬別憋在心裏。”
雖然席丹清再三強度沒事,但蔣竹蘭仍然不放心地叮囑着。
席丹清甜甜一笑:“知道了,小管家婆。”蔣竹蘭的關切讓她感到很窩心。
“只要是為了你好,我做做管家婆也無所謂。”蔣竹蘭聳聳肩,有些俏皮地說道。
和蔣竹蘭這麽一說笑,席丹清的心情開朗了不少,在蔣家吃過午飯後才回伍家。
初五開始,席丹清開始了畫花樣稿,既然是春天,當然得畫一些與春天相關的稿子,桃花、小草還有村邊的綠竹,都成了席丹清畫紙上的主題。
走完親戚的馬氏,也拉着伍文忠和伍景輝父子倆商量着建新房,先把現在的房子給拆了,然後得建五間正屋,伍景輝和伍景煌各一間,伍紅梅一間,馬氏和伍文忠一間,梁氏一間。
三人都沒有提到過要給席丹清建一間,伍景輝想着他是要把席丹清娶進門的,這夫妻當然得住同一間房,所以伍景輝便沒有提。
馬氏是想都沒有想過,她巴不得席丹清自此就搬離伍家再也不回才好,當然這些她也只敢想想,不敢當着伍景輝的面說出來。
伍文忠就是一妻管嚴,馬氏說東,他決不敢向西。
伍景輝是老大,自然住大房,伍景煌不,住西間,伍紅梅要不了多久也得出嫁,和伍景煌一樣住西間,梁氏已經老了,馬氏做主在靠近廚房處騰一個小間給梁氏,伍文忠和馬氏就住東次間。
商量好的第二天,伍文忠就到村裏的泥瓦匠家定了動工的日子,是二月初。
日子定好,還有磚瓦沒有買,磚瓦窯是要等到過了正月十五才會開工,伍景輝已經把五十兩銀子給了馬氏,也不再管其它,只等着十五一過就和席丹清進城開鋪做生意。
而席丹清也是天天忙着畫稿子,要不是陳夢星找上門來,她都快把這厮給忘記了。
陳夢星是十三這天找上門來的,還直接就給找到蔣家來了。
“陳小姐,您怎麽來了?”看到突然造房的陳夢星,蔣三嬸簡直就是受寵若驚。
陳夢星對着蔣三嬸淡然地點頭,然後才開口說明來意:“清兒是不是在你家?”
“在,陳小姐快請屋裏坐。”蔣三嬸連忙把陳夢星讓進堂屋。
在蔣竹蘭房間裏畫稿子的席丹清和蔣竹蘭二人聽到院子裏的說話聲時,也已經走到堂屋門口。
當看到暖陽下沖她笑得燦爛的陳夢星,席丹清才猛然想起初二那天陳夢星所說的話,頓時身體僵硬,小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算是打了招呼。
“陳小姐,過年好。”蔣竹蘭這次的嘴巴倒是甜了不少。
見蔣竹蘭攬着席丹清的胳膊,陳夢星勉為其難地點頭,又沖着席丹清溫柔地說道:“清兒,初二那天你怎麽走那麽快,我趕到我家大門時,已經看不到你了。”
“哦,那天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回來了。”席丹清幹笑道。
“我想和清兒單獨說會兒話。”陳夢星一點都沒有在人家地盤上的自覺,話說的一點都不婉轉,幸好蔣竹蘭她們是純樸的莊稼人家,本來就不太在意這些。
“好,那你們進屋裏談吧。”蔣竹蘭知道席丹清交情很好,聽到陳夢星說要和席丹清單獨相處,二話不說就讓出了房間給她們。
席丹清知道該來的躲不過,這樣也好,總是逃避也不能解決問題,還不如直接面對來得好。
席丹清領着陳夢星進了房間,風花想跟進去,但被陳夢星給阻止了,這次出門,陳夢星只帶了風花,依然沒有帶雪月,看來雪月臨下崗不遠了,席丹清如是想着。
“那天我和我娘在小花黑色說的話,你是不是聽到了?”一進房間,陳夢星反手關上門,就開門見山地問。
初三早上他就想過來找席丹清解釋,但他的父親來了玉洲,他不得不留在家裏陪父母,好不容易昨天父親才離開,今天早上他就迫不及待地趕了來,不顧母親的阻攔。
“嗯。”席丹清也不隐瞞,本來也隐瞞不了,突然想起什麽,連忙說道:“我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是剛好走到門口外就聽到了。”
潛意識裏,席丹清不希望陳夢星誤會她是個喜歡聽牆角的小人。
“那你為什麽還要急着離開?”聽到席丹清的解釋,陳夢星安心不少,至少他知道席丹清并不排斥他,甚至于還有一點點的在乎,從她剛才的解釋中,他聽出來了。
能夠得到她那微小地在乎,陳夢星覺得他這段時間的付出都值得了,雖然收獲不大,但總算也是有收獲的不是嗎?
“那個,能夠得到姐姐的喜愛,我很高興。”想到自己等一下的話有可能會讓陳夢星難過,席丹清不敢直視陳夢星,話也說得吞吞吐吐。
“嗯?”這不是他想聽的。
“對不起,我不好那口。”席丹清知道傷害在所難免,但她希望能夠将對陳夢星的傷害降到最低,畢竟陳夢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對她好的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他很有錢,她要想在這個世界能有所作為,能夠得到陳夢得的幫助,她的腳步能快很多。
“不好那口?是哪一口?”陳夢星有心逗弄她,因為二十九只顧着收拾那個女人,卻把他計劃告訴席丹清他是男兒身的事給忘記了,害得現在席丹清誤會他是個斷袖。
席丹清一直低着頭,并沒有看到陳夢星臉上促狹的笑容。
“就是你喜歡女人,并不代表我也喜歡女人,你明白了嗎?”說完,席丹清還很小心地看了陳夢星一眼,生怕她的話傷了陳夢星。
在席丹清的眼神看過來時,陳夢星就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換上了難過的表情。
看着陳夢星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絕美的容顏愁雲慘霧的,席丹清也跟着難過起來,她還是傷了他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