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就在這件驿館歇一晚再趕路吧。”冬梅推了推略有困意的盛慕婉,平時都是加快速度的,但因為這次不着急,所以路程一半的時候天色就已經陰沉了下來。
盛慕婉回過神來,對着冬梅點頭,被冬梅扶下馬車,進了驿館走到二樓,冬梅讓店家準備一桶熱水,盛慕婉則是披着被子看書。
“少主,若是冷的話就先別看了,這間驿館裏面太破了。燈火又不足夠。”冬梅看着盛慕婉依舊看着書,這屋裏倒是裏外都透着冷意。
盛慕婉不是沒聽到冬梅的話,可是比這還要破的地方她都住過,這裏又算得了什麽呢?不過是一時的嚴寒而已,連這種事情都隐忍不了,她還能做的了什麽?
很快店家将燒好的水送來房間,冬梅試好了溫度,為盛慕婉更衣沐浴,整個人沉入水中,這些日子來所有的事情都壓的她很難受。
她也不想盛沫涵離自己那麽遠,明明當初信誓旦旦會讓她不會受苦了,可現在所做的事情依舊是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也許曾經察覺過沫涵對藺詩文的心思,也許從未知曉沫涵心中所想,她覺得自己簡直不像一個合格的姐姐,想好好對待沫涵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堅強到不用任何人去安慰。
冬梅時不時的就試一試水的溫度,直到她覺得水溫已經降到她受不住的時候,喚醒盛慕婉給她擦拭着身子,又拿出厚一點的棉衣給盛慕婉換好。
這邊盛慕婉還在系着扣子,冬梅還在鋪着床鋪,就感覺從窗邊沖進來一股殺意,果不其然,盛慕婉倒退幾步,一個轉身躲過了飛過來的飛镖。
在她暗嘆躲過的時候,冬梅突然将她推了出去,回身看到冬梅的左肩被刺入了一劍。
“冬梅!”
“少主快走!”冬梅感受到此人身上有着和別人不一樣的殺氣,一身血紅的衣裳,莫不是此人是血羅剎?
盛慕婉自然不是茍且偷生之輩,從包裹裏挑起長劍便向那人刺去,血羅剎甩手将劍上殘留的血液甩淨,然後接下盛慕婉一劍。
“可否知道閣下尊姓大名,為何要取我性命。”盛慕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血羅剎又是幾劍襲來,她只能拼盡全力去躲。
步步殺招,冬梅已然看出這人的套路,攔過盛慕婉搶過她手中的劍便和血羅剎扭打了起來,盛慕婉氣喘籲籲的在一旁觀看。
冬梅處于劣勢,怎麽會?要知道她手下的四人武藝皆比她要高超,試過讓她們和卿烨的幾大高手過招,基本不會敗下陣來。
現在冬梅應付這個人卻略有吃力,後來想到冬梅為自己擋下的那一劍覺得可能是受了傷的原因所以才處于下風。
盛慕婉拔出牆上的飛镖,一個近身靠近血羅剎,對準她的脖頸就劃了下去,血羅剎一邊要躲開冬梅的猛烈攻擊,還要躲開這個瘋子的刺殺,一個反身沒有站穩單腿跪地。
冬梅緩解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愧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血羅剎,在下佩服佩服。”
論江湖中人能接她十招的人基本都算高手了,好久沒有和這樣的人過招了,她覺得自己都退步了很多。
“你的功夫也不差,一看就是卿烨出來的人,不過還真是諷刺啊,傳說中的傾夜家族居然養了一個殺手幫派,傾夜家的大小姐,你還真是不簡單啊。”
血羅剎捂住脖頸上緩緩流出的血液,從劍柄出拿出金瘡藥塗上,今日想要殺了她似乎并沒有可能了,就算那個叫什麽冬梅的人受了傷,自己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人殺掉。
更何況這個傾夜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鼠輩,趁兩人沒有反應之際從窗戶一躍而下,冬梅本想去追,卻被盛慕婉攔住了。
“算了,你過來,我給你上藥。”
冬梅将窗戶關好,若是放在以前這傷對她而言真的不算什麽,但自從跟了少主之後,整個人就像是軟弱了一般,受了點傷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盛慕婉拿出藥細心的給冬梅上着,平日裏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只有沫涵,現在沫涵不在,她就代勞吧,以往的她對于每個人都太過嚴厲了,現在想想似乎有點過頭了。
“嘶。”似乎是扯到傷口,冬梅穿衣服的幅度小了一點。
“冬梅,你怎麽能确定這個人是誰?”
“從下手的程度和那鮮紅的衣着,江湖之中都是如此傳聞,雖然我之前沒有和血羅剎交過手,但少主也該了解卿烨每個人的手法,江湖之中能壓住我一頭的人并不多,今日血羅剎沒占到什麽便宜要得益于少主突然給她來的一個襲擊,不然就憑我這個帶傷的身體,估計是帶您逃不出去了。”
盛慕婉點了點頭,卿烨的手法她的确很是熟悉,雖然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套路,但總歸是不會認錯,冬梅的分析有理有據,只是這個血羅剎為什麽要來殺自己。
“冬梅,回去之後好好查一下這個血羅剎,這驿館怕是暫時不能住了,連夜啓程回黎城。”盛慕婉這麽做是有思量的。
雖然冬梅受了傷,不适合熬夜奔波,但不能不防幕後主使還會有別的招式在後面,知道自己沒有死的人并不多,然後仔細算了算其實也不少了。
這個血羅剎到底是為了什麽,幕後主使又是誰,盛慕婉都想不太明白,若是因為盛家的前仇來殺自己,血羅剎的話應該不是那樣。
傾夜家大小姐,這樣的稱呼,難道是哪個商鋪的老板嗎?一一想過去,又覺得誰都沒那個膽子,盛慕婉嘆了口氣,事情越來越錯綜複雜,還是先把這件事放一放吧,大不了自己再多學兩套防身的招式。
“少主,慢點。”冬梅肩上雖然受了傷,但絲毫不耽誤照顧盛慕婉,拿過披風給盛慕婉裹好,這個時辰出門定是冷的不行。
盛慕婉從包裹裏拿出另一件披風給冬梅也裹好:“肩上受了傷就更不能着了涼,若是因為我耽誤了自己的身子,我會難受的。”
冬梅點了點頭,自家少主暖心的時候是真暖心,吓人的時候也的确是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