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再狂一點第 90 章 給我生個孩子吧T (1)

第八十章 給我生個孩子吧【手打VIP】

動終于停止,果兒收手,眼簾無力地閉上。月光靜靜地灑落,空氣顯得異常冰冷。一陣風刮過,一名妖嬈霸氣的男子在床前悄然現出身形,他伸出一指,冷冷地撩起一邊床帳,看着床上嘴角猶挂着一絲鮮血的少女,銳利的鳳眼狠狠眯了一下,毫不客氣地将昏睡的少年撥到一邊,操起暈掉的可人兒直接閃身消失。

花果兒,你把我給你的千年功力送了人,那就用你自己來抵吧!

一院之隔,青鳥站在床前,正猶豫着要不要再去看看果兒時,胸口猛然一滞,吐出一口血,他臉色大變,轉身就往果兒房間沖去。床上的赤衣被驚動,飛快地跳起來,跟過去。

兩人‘碰’地推開門,房中的血腥味猶未散去,青鳥臉色更加難看,沖到床前,一把掀開床帳,柔軟的大床上,卻只躺着一個殷無恨。而殷無恨額上的兩瓣粉紅色花,他是知道的——那不是果兒身上的印記嗎?殷無恨從來就沒有修習過血蓮,又怎麽會有這兩瓣花?

青鳥一手拎起眉尖緊蹙的少年,拼命地搖晃:“果兒呢?果兒呢?果兒到哪裏去了?”為什麽他感覺不到?為什麽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和她是有契約的呀!怎麽會沒有感覺?到底,到底,是去哪裏了?

“果兒……”殷無恨似乎還有些茫然,頭暈暈的,他撫額,左右看看,卻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每次,他都能看到的……今天怎麽不在了?

“果兒!”

沒有人應,空氣一陣靜默,殷無恨漸漸慌了,“果兒……果兒!”

還是,還是沒有人應……

果兒呢?他努力睜大眼,眼前卻是一片朦胧,他甩甩頭,用力咬住下唇,緋紅的血從被咬破的地方流出來,可是他的意識明明是清醒的,身體卻一點都不配合,他想下床,卻直接從床上跌下來。

青鳥站在床邊,冷冷地看着殷無恨焦急慌亂的樣子,心裏亂成一片。他的身體裏,已經沒有王蠱血蠱,也沒有合歡食心蠱……這些東西,怎麽就随着果兒一起消失了呢?窗外月色正圓,他不安地揣測,難道,是被反噬的王蠱吃掉,跑了?

赤衣大叫:“青衣!青衣!”

青衣的少年不知從哪裏落進屋裏,看一眼房中情況,臉色變了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赤衣已經沖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有沒有?你有沒有看到小姐?有沒有看到?!”

青衣搖頭,目光直直地看着赤衣幾乎癫狂的樣子。他也想問,小姐去哪裏了呢?

小姐呢?

果兒呢?

殷無恨再度暈過去。

宅子裏一片大亂。

雙子島

強大的低氣壓從大殿最上方輻射下去,大殿之下跪着的人都顫顫不能言語。

花求敗熊熊冒着火的眼,難得沉靜下來,卻比她噴火的樣子更加恐怖:“你們說,小姐消失,房間裏有血腥味?”

跪着的花非影頂着幾乎要壓死人的氣勁點頭。

“那你們怎麽敢回來?!還不給我去找!”花求敗咆哮。

“是!”

千裏迢迢從蓮京跑回雙子島來報訊的,是花非影,以及白衣和紫衣。三人快速一拜之後,迅速離開。

四海客棧

慕容宮瞬間從床上做起,玉樣的手一把撩起床帳,探出頭來,墨黑的發絲垂落在白色絲質中衣上,額上冒着點點細汗,顯得有點狼狽,她銳利的眸光射向床前跪着的布衣女子,聲音喑啞而隐含愠怒:“你說,花果兒消失了?!”

怎麽可能!那個宅子前發生的那次刺殺,她卓絕的武藝還沒讓她緩過神,怎麽就不見了?!

“是。”下方跪着的人一頭磕在地上,“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慕容宮冷冷看了那女人半晌:“去吧玄衣叫來!”

“是。”話音未落,人已經從房內消失。

玄衣在門口敲了敲,卻不及等到回應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拖了進去,玄衣低叫一聲,眨眼間,脖子已經落入床上之人掌中。

她臣服地仰起頭,将脆弱的脖子交到慕容宮手裏,“不知殿下,又是懷疑屬下做了什麽?”

“你說,花果兒失蹤是不是你做的?”

“屬下不知。”玄衣眼神閃了閃。

慕容宮狠狠擰斷玄衣一只手,玄衣臉色瞬間煞白,悶哼一聲,額上滑下一滴冷汗。“殿,殿下……屬下确實不知……”

“那你知道什麽?!”她手上用力,讓玄衣痛得幾乎縮了起來。

“屬下只見一男子憑空出現在她房中,抱了她又憑空消失了。”

“憑空出現的男子?”

“憑空出現的男子?!”

鬼門中,依舊是那大殿,依舊是那妖嬈魅惑的聲音,只是此刻那聲音卻帶上了驚訝,

空曠的大殿,素色的紗幔輕輕揚起又落下。

“那男子可有什麽特征?”

“武力強大,深不可測,夜黑,看不清容貌。”

“會是誰呢?”那妖嬈的聲音似乎是喃喃自語,聲音都模糊難辨,“這可怎麽辦是好呢?”都要收網了,他要網的獵物卻被人橫刀奪走……可怎麽辦是好呢……

花家……啊,真是該死。他漫不經心地抱怨一句。

“你下去吧。”

“是。”大殿之下的人立時起身,轉身,消失在大殿門口。

“門主,您何必大費周章地抓那麽一個花果兒呢?您一開始就出手不就好了?”原先侍寵而清越的聲音變得乖巧而順從,細微的變化,卻已經沒有變回去的可能。

“你想知道?”他淡淡地問。桃花眼斜斜地往上,瞄着軟榻邊立着的少年。

“屬下不敢。”少年立即跪了下去,低眉斂目。

“呵!不過是因為溫順的馬兒沒意思,想要嘗嘗野馬的味道……”既然是作為對手在看着她長大,那自然要越強越好,但……又不能太強……才更好。

“門主……屬下,去把她找回來!”

“呵!怕是找不回來了。”應該,是到妖界去了吧。那個地方啊……他伸手,輕輕撫着自己的紫發。一下一下,細細地撫摸。

……

果兒睜開眼時,看見的就是一座巨大的穹頂——這是哪裏?

一個粉衣小厮端了一盆水輕輕走進來,步履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床邊,看見果兒撫額想要起身,忙将她按倒:“小姐莫急,且好生休養,我王一會就來。”

想到昏迷前的事情,果兒立即轉了視線左右梭巡,四處找殷無恨的身影。可是聽到那小厮的話,她有點懵了:“你王?你的什麽王?這裏是哪裏?誰帶我來的?無恨呢?無恨在哪裏?”

“小姐,這裏是鳳族,您是鳳王帶回來的。”

鳳王?難道是鳳傾武?搞什麽飛機?

“鳳傾武呢?他在哪裏?我……”

“我在這裏。”一冷漠的聲音響起,果兒看過去,那嚣張無比,霸道無比的氣場,不正是鳳傾武!他一步一步穩穩地邁進來,小厮早已撐不住彬了下去,額頭虔誠地貼住地面。

恭敬無比地叫了一聲:“鳳王陛下。”

“嗯,你下去吧。”

果兒剛要張嘴說話,門口卻傳來一道沉穩而清朗的聲音:“陛下!您怎可如此荒蕪族中大事,靈蠱一族新王将出,您要居安思危啊!”

果兒奇怪地看過去,一個隐約可看出是女子的身形,正跪在門口。和小厮一樣,腦袋貼着地面。

鳳傾武沒有應答,靜了一會,一個大氣的聲音跟着響起:“陛下,您迷戀女色,耗損功力,變化性別不說,您難道又要為了她而置我族于不顧嗎!”

鳳傾武擰眉,果兒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情況?變化性別?誰?鳳傾武?果兒看一眼旁邊的小厮,又看一眼外頭跪着的女人……心裏隐隐浮起一個不好的猜測……

“……鳳傾武,你是變性的?!”舌頭滾得比思維快,一句話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鳳傾武銳眼一掃,果兒自覺噤聲。她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一絲內力或真氣存在,能這麽正常地醒過來,或許還要感謝鳳傾武,不過……一想到自己差點被個僞男給辦了,她就寒毛一根一根地豎。

不自覺挪挪**,離床頭的鳳傾武遠一點。

鳳傾武一把撈住丙兒的纖腰,将她拖了過來,狠狠禁锢在懷裏,低頭瞪她:“你再敢躲試試!”

果兒乖覺地搖頭。心裏念着‘大女人能屈能伸‘,臉上露出谄媚讨好的笑:“鳳大哥,果兒怎麽敢呢?”

鳳傾武轉頭,毫無預警地一掌拍出,巨大的穹頂轟然消失,卻不是塌了,而是直接化為靡粉,然後蒸發……果兒咽咽口水,暗道:好恐怖。

鳳傾武冷冷道:“我的事,是你們管的嗎?!我自有分寸!”新王?哼!不會有新王的!鳳傾武如有所思地撫摸着懷中人兒的發絲,嘴角冷冷地笑。

果兒側頭看到鳳傾武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心裏一陣陣地發毛……她現在是魚肉,這刀俎在身邊的感覺真不好啊……

“鳳傾武,你,你,不然先去處理一下外面的那些事,再回來收拾我吧?我再休息一會?”

鳳傾武低頭瞄她一眼,冷哼了一聲,甩袖站起身來,他的武力是鳳之一族裏裏邊最強大的,不管是女身還是男身。他倒要去看看,是誰想要造反了!

果兒眼見着鳳傾武的身影在門口消失,提着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肚子裏,轉頭看向那個小厮,溫柔可愛地笑出兩顆小虎牙:“小弟弟,這鳳之一族,是在哪裏啊?”莫非是大陸上的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鳳之一族自然是在妖界了。”小厮理所當然地回答,表情比她還無辜,看她就像看外星人。果兒嘴角抽搐……妖界?雖然見過那麽三兩只化成人的靈獸,對于妖界這個概念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這麽着,就到了這個不是人該呆的地方,她還是心理上有點難以接受呢。

果兒心情低落下去,她這樣突然失蹤,不知道無恨會擔心成什麽樣子……或者,會害怕成什麽樣子……無恨啊,那個傻瓜。果兒嘴角輕輕一扯,對于腦子裏臆測出來的,無恨彷徨的樣子感到非常難過——她要快點回去才好,

鳳傾武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果兒望着窗外出神的樣子,陽光落在她的眼睫上,似乎閃閃發光,美麗得讓人不敢直視。花果兒!是屬于他的,絕對,不會讓出去!

果兒聽到聲響,扭過頭來,眼中是還沒從迷思中回過神的茫然,定定看了鳳傾武好一會,眨了眨眼,才看清那個背光的人,是鳳傾武。她怎麽會聽到推門聲,就以為是無恨來了呢?真是可笑之極。不說無恨現在身體好不好,就說這妖界,約莫也不是他能來的地方吧。

果兒牽牽嘴角,突然沒了心思敷衍鳳傾武,便轉回頭,繼續看着窗外,熱烈的陽光讓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外面已經是十二月份了,這裏頭卻陽光炙熱,真是讓人讨厭的天氣啊……可是她現在身體冷得要死,也只能在這兒曬曬太陽,聊解一小那些刺骨的寒意。

無恨還能壓制着王蠱一個月發作一次,難道她連一個月都壓制不住?果兒只手撐住下巴,眯縫着眼,淡淡地想。或許是她現在沒了功力,不好壓制吧。而且她也确實不知道要怎麽壓制。到現在還沒破體而出還真是幸運呢。

鳳傾武對于自己被忽視感到不滿,幾步上前,鉗住丙兒的下颌,将她的臉扭了過來,一雙金色的眼帶着極強的侵略性望入她漆黑的眼中。“花果兒,你……”他剛要說話,卻被掌中的低溫吓了一跳。擰起眉,大手一番,就扣住了她的脈門。

“王蠱?!”鳳傾武瞪向果兒,果兒滿不在乎地對上去。

“原來如此!你這樣不止沒了功力,還随時會被王蠱反噬,你知不知道!他值得嗎?不過是個……”鳳傾武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果兒已經偏過頭來看他,似乎只要他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就會毫不客氣地一掌扇過來。當然,以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态,根本不可能打到他,可是他卻莫名地在她的目光下住了口。

終是氣極,冷冷地哼了一聲,便轉身出去。

靈蠱一族,它們新王将出,那必然要來取這王蠱,那時,或許能将她保下來。或者,他提前去和靈蠱一族商量,順便賣個人情?鳳傾武一把推開大門,門外的陽光沖到他身上,讓他不由得眯了眯眼,腦中乍然閃過什麽,卻因為太快,沒有捕捉到。他甩甩頭,也不再去想。

只要花果兒還在他的地盤,量她也弄不出什麽花樣來!

果兒知道他離開了,大門沒有再被合上。果兒也懶得動,她的身體,狀況有點詭異呢。

體內安靜得很,只是有點冷……果兒畢竟不了解王蠱,可是幾次無恨發作,她偷偷看着,覺得定然不是這樣的,不止會冷,還會痛,痛得素來沉默的無恨都忍不住呻吟出聲。

那她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若說要壓制,她可什麽都沒做呢。

她又懶懶地将腦袋埋入肘彎裏,她的黑發輕輕散開,包裹着纖細的肩膀,印在雪白的衣袍上,如一片潑出去的水墨,在陽光下閃動着奇異的光澤。熱烈的陽光包裹着她,她似乎睡着了,又似乎還醒着。

無恨啊……

蓮京東大路的無花院子裏,果兒的房間中

殷無恨幾度試着從床上起身,卻總被人按了回去。他聚集着力氣再爬起來,又被床邊的人壓了回去,他锲而不舍地爬起來,又倒下去,再爬起來……

為什麽就不能安靜一點呢?赤衣非常不耐,卻又不得不在這裏照顧他,他想去找小(和諧)姐,而不是在這裏陪着殷無恨。

或許是終于沒了力氣再爬起,殷無恨不再作無謂的掙紮。

“所以說,你應該給我安靜一點……”赤衣冷冷扯了扯嘴角,居高臨下地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少年,嘴角挂上一些莫名的澀意。讓他照顧這個人,他真的一點都不願意,可是他只是主人手下的一個鞭子,甩到哪裏,他就只能到哪裏呆着。

願不願意什麽的,根本不會被考慮。

殷無恨喘息着看了床邊紅衣如火的少年一眼,忽然轉過身去背對着他,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在這樣沒有果兒的冬天,身體似乎比血蠱發作時更冷。他想抱着她,緊緊地将她箍在懷裏,來獲取一點點暖意與空虛的滿足。

可是,身邊只有一張空蕩蕩的床,還有一個讓他不太喜歡的人。

沒有果兒……

那個朦朦胧胧的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麽?青鳥掐着他的衣襟說他體內的蠱蟲都沒了,反而多了一些厚重而不屬于自己的內力真氣,那兩朵蓮花——是果兒的呀。她現在怎麽樣了?

他的身體重得像座山,而他的意識,似乎也有些模糊了……

“果兒……”他低低呢喃一句,眼角滑下一顆淚,快速地沒入被中,消了痕跡。

頭依舊混沌着,疲憊的感覺一波一波襲來,漸漸的,他又開始沉沉睡去。

赤衣目光沉沉地看着床上縮成一團的殷無恨,忽然覺得有些郁郁難平,為什麽小姐會那麽在意他?他到底有那點出色?相貌嗎?他自認不比他差,果兒卻從來沒有多看他一眼,目光落到他身上,也總會很快飄開,仿佛他只是無關緊要的背景……即使如此,又為什麽要對他微笑?要迷惑他的心神呢?

他憑什麽呢?憑什麽讓小姐那麽一心一意對他?如果他消失了,小姐會不會往旁邊多看一眼?會不會正好就看到他?

紅衣少年迷魇一般将目光看向床上背對他的少年……

花非影進來時,正看見赤衣蒼白的手緩緩扣在殷無恨頸上,面容扭曲得幾乎猙獰。她心裏狠狠一跳,大叫一聲,“赤衣!”

“你在幹什麽?!”她驚駭地上前,将被她一聲斷喝吓回神的紅衣少年狠狠撥到一邊,眼中神色冷得能将人凍成冰,她兇狠地看着滿眼倔強揚起頭的少年。她素來不懂什麽憐香惜玉,所以她的懲罰絕對不會因為對象是男子而有所手軟。

她狠狠一甩袖,‘啪!’一聲,一巴掌落到赤衣臉上,立時将少年打得撞到牆上,狠狠噴出一口血。臉上瞬間腫起來的五指印都模糊了,只是一大團赤紅色。還隐隐沁出血跡。赤衣撫着臉,知道自己這張臉必然要廢了。那人裹夾着內力的一掌,将他皮下的肉都打碎了,到時好了,這半張臉也是要凹凸不平的。

赤衣眼中濃烈的不知名情緒幽幽閃爍,他捂住臉,緩緩站起身,正要往外走,花非影突然道:“你以為,我會讓你懷着恨意離開?!”

少年身體一凜,僵着站在原地,揚起頭,閉上眼,卻是一聲不吭。

“青衣!”花非影冷冷叫了一聲,本是保護果兒的青衣,早就被她安排暗中護着殷無恨,白衣、紫衣被派回雙子島禀報事情,而殷無恨被赤衣掐住脖子,青衣都沒有現身,難道他也有問題嗎?

一道青色身影不知從哪裏落進屋裏來,單膝跪地,擡着頭,望着床邊冷氣森森的花非影。

“你為何方才沒有現身?”

“回影大人,屬下被床帳擋住了視線,沒有看清。察覺不對正要現身時,您就出現了。”他說的是實話,他确實沒有注意到。但他根本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他惦記着小姐,惦記着她的安危,他沒有多餘的心思注意那個躺在床上不知敵我的殷無恨。

誰知道小姐是不是被他害的呢?畢竟,小姐是從他身邊消失的。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受了傷,小姐回來會是什麽反應?”

青衣低下頭,他沒想過,他只想過,如果小姐正陷在危險中,而他無法将她救回來要怎麽辦?雖然小姐的實力不弱,可是那天青鳥失控地咆哮出來的信息,顯然小姐已經沒有力量保護自己了,這讓他如何能不擔心?他知道赤衣不對,但在他們六人中,赤衣和他,怕是陷得最深的。他們的心都挂在小姐身上,小姐卻從來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他們多少次一起徹夜喝着悶酒,多少次因為同病相憐而抱頭痛哭。多少次醉夢中呢喃着小姐的名字,那個他們都不敢叫出口的名字,一直掩在‘小姐’之後的想念。

赤衣不想照顧他,他青衣又何嘗想保護這個被小姐放在心尖上的人?

所以,如果花非影要罰他的話,他也無話可說。

“你們!”花非影氣極,她沒有想到,這些男孩子會這麽桀骜不馴,看來教主的極速訓練存在非常大的纰漏。怎麽會讓這些人都有了服從命令之外的想法?她……她居然生氣了?花非影猛然被心頭升騰起來的憤怒驚住。

慌忙地一擺手,讓兩人都退下去,心裏卻愈發震驚。到底……是教主的訓練有問題,還是跟在小姐身邊,就會讓人不自覺地開始思考?

她的目光落到床上緊緊閉着眼的少年身上,他睡得很不安穩,眼睫輕輕顫抖着,呼吸綿長而緩慢。她忍不住在床邊坐下,

似乎做了噩夢,他不安地動了動身子。那種絕望與痛苦的感覺好像太過尖銳,冷得讓人快要瘋掉了。他掙紮着,大聲地叫着那漸漸遠去的人,可是她的背影卻倏忽間在他眼前消失……他猛然睜開眼,眼前只是一片朦胧。沒有她。

殷無恨的睫毛抖動着,突然覺得很寂寞。

誰能給他一些溫暖?誰能來抱抱他?他睜大眼,果兒在哪裏呢?

他轉了轉視線,床邊只有一個花非影,他茫然地看過去,恍惚了好一陣。不知是因為身體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他的意識不甚清明。

“……赤衣?”他坐起來,抱住疼痛的頭。好像不是,是個女人?那她是誰?她應該是有一個名字的,叫……花非影吧?

“……影,是你嗎?”他平時好像就是那麽叫的。

花非影驀然覺得心裏有點疼,她坐在床沿,身體微微向前傾過去靠近他,輕聲答道:“是我。”

“太好了……”殷無恨呢喃着,“可以帶我去果兒那裏嗎?我想見見她……”他露出些許期待的眼神,朝花非影微微伸出手去。

花非影喉嚨裏湧起一股澀意,眼圈微微紅了紅,卻只能回以沉默。

殷無恨側着耳朵,專注地想要捕捉花非影的聲音,可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出聲,他不由得慌了,“她在哪裏?”果兒在哪裏?她消失了?她去哪裏了?她有沒有危險?

殷無恨垂下手,牙齒緊緊咬住下唇,用力地咬出了血,意識和身體都一并清醒了一些。他掀開被子,費力地想要下床,花非影卻輕易地将他按回床上。

她看着尤不死心想要爬起來的少年,嘴唇張了張,終于發出了聲音:“如果,想要救小姐的話,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殷無恨一下子沉默下去,他的身體,現在根本難以支配,別說抽劍了,他能不能自己穿好一件衣服都是問題。可是——

“果兒在哪裏?”

“……青鳥大人說,小姐是被鳳鳥帶走了。青鳥循着契約印記找到一個湖邊,就沒了痕跡。恐怕是進了另一個空間,青鳥已經追過去了,你若想幫忙,一定,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鳳鳥?鳳傾武?殷無恨的意識朦朦胧胧地想起來,上回,救一個落水之人時,遇到刺殺的那個湖,就在那裏遇到過鳳傾武,他還想将果兒往湖底拉去……莫非,是那裏?!

殷無恨翻轉身子,手緊緊握成拳,一滴一滴的鮮血從指縫中滑出都不在意,他只想快點好,快一點,再快一點……

果兒正曬着太陽,昏昏沉沉地想着脫逃大計,臂上突然一陣涼意,一陣痛意,她不由得睜開眼,心情極度暴躁地一掌就要往臂上拍去——哪裏來的不識相的蚊子?!

卻在揮出手掌的下一秒驚訝地愣住:“龍蠱?!”

“噓!”小巧玲珑的銀色小蛇樣的龍蠱飛快地豎起尾巴擋在嘴上,示意果兒安靜。

果兒忙噤了聲,小心翼翼地以眼神詢問:怎麽回事呢?

龍蠱尾巴一勾:走了再說。

果兒的身子倏地變小,落到龍蠱小小的背上。她雙手緊緊抱住龍蠱的脖子,跟着他在草叢裏鑽來鑽去,飛快地往不知名處而去。相比較于鳳傾武,果兒更願意相信龍蠱。

不知行了多久,龍蠱和果兒到了一片潔白無垠的地界,似冰又沒有寒氣,似銀又異常柔軟,似棉又會在掌心化開……果兒好奇地問:“我們要去哪裏?”

“靈蠱一族的領土。”

“靈蠱?”

“嗯。”龍蠱也沒多做解釋,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便一直埋頭趕路。果兒也不好再打擾他,只能無聊地四處看看。龍蠱的身形因為是迷你狀的,所以速度談不上快,即使果兒已經感覺周圍草杆子飛快地往後退,但實際上恐怕并沒有走出多少。

果兒四下裏一看,冷不防看到後頭追趕的大軍,不由手臂一緊,勒得龍蠱喉嚨‘咯吱’一陣響。他回頭一看,自然也就看到了後頭的追兵……心裏一陣衡量,他的速度絕對快不過擅飛的鳳族。

這麽一想,他飛快地蛇尾一甩,在這一片潔白的地上劃出一片裂痕,果兒驚訝地從這個裂痕裏看到了地下的水,然後聽到龍蠱飛快地說:“跳下去,這裏直通蓮京那個湖底。上了岸就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去找你。”

果兒想到上回救了僞裝成落水樣子的鳳傾武的那個湖,難道就是那個湖?那時候鳳傾武好像就一直想把她往湖底拖呢。

果兒咬咬牙,跳進了那個裂痕,眼角餘光看見龍蠱飛快地恢複原有體型往前飛竄而去。後頭緊跟着的一大隊由鳳傾武領頭的鳳鳥亦呼嘯而過。

她不敢多看,直接埋頭往下鑽。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白光一閃,然後就隐隐看到波光蕩漾的湖面,陽光細細碎碎地落下來,昏暗的湖底水壓非常大,果兒放松了身體,飛快地往水面上浮去。

剛從水面上冒出頭來,果兒就看到一艘有點眼熟的畫舫正在湖面上游曳,她也沒多想,現在疲憊得很,再在這水裏呆着,她恐怕又要沉下去了。

“喂!”果兒大叫起來,眼見船上有人探出頭來,她忙用力地甩動自己的胳膊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這裏,這裏!”

那人往回走,不一會又出來了,只是随意地在後面跟出來的是一個玄衣女子,她往下看了一眼,見到果兒,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立即又轉了身往回走。果兒在水面上,那個女人背着光,她沒有看清楚,所以也安安分分地扒在船底等待救援。

不一會,她被拉上去了,只是咳完水,甩了甩袖子,才發現一門之隔裏頭,坐着慕容宮。她正好整以暇地往這邊看過來,目光在她濕透的身體上上下梭巡着,眼中神色幽暗莫名,最後目光定在她的腳踝上,那裏,一只八翎環正緊緊扣着。因為衣褲都濕掉了,所以完全沒有起到遮掩的作用。

果兒下意識地将那只腳往後縮了縮。

慕容宮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弧,道:“果兒,進來換套衣服吧?”

果兒幹笑,她對這個慕容宮可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啊,何況她還要趕緊跑路呢,不知道回雙子島安不安全?果兒正胡思亂想着,卻聽慕容宮道:“果兒失蹤了這數十日,是去了哪裏啊?”

果兒驚訝地擡起眼看過去,數十日?她不是才呆了小半天嗎?難道在她睜開眼之前,就已經過了好些天?可是聽那小厮說,也就一天而已……難道是妖界和這裏的時間差?

她甩甩頭,不想去深思。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現在要緊的是找到無恨,她失蹤這麽久,無恨一定要擔心死了……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她出神地想着,冷不防被慕容宮一把拽住了手腕,拖了進去。

她不由地低呼一聲,一下重心不穩,跌入慕容宮懷裏,她飽滿的胸貼着果兒的手臂,讓她不覺頭皮發麻,這個慕容宮,她的身體都已經是這樣明顯的女性身體了,她怎麽還這樣暧昧不清?上回在那荷花塘中還看見她和男人野合呢,她不是喜歡男人嗎?難道她還是萬惡的雙性戀?!

果兒眼神詭異地扭過來看慕容宮,慕容宮被她那小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清了清喉嚨,将她推給一邊的小厮:“帶她下去換身衣服。”

果兒被扶起來之後,側了側頭,正好看到慕容宮嫌惡地看了看自己被弄髒的衣服,果兒暗哼了一聲:活該!目光一轉,看到旁邊的情況,似乎是在游湖,幾個妖嬈美男甩着水袖,成了背景,顯然方才是在跳舞的,不過被她給打斷了。

果兒咧嘴一笑,跟着小厮去找衣服邊走邊擺手:“你們繼續,繼續。”

慕容宮随即也站起身,跟着往他們的方向走去,她也要換一身衣服,身上的已經髒了,她可不習慣這樣頂着髒衣服晃。

可是果兒見後面的跟上來,有點不滿,這家夥莫不是要看着她脫衣服了才能相信她的女兒身?

确實,慕容宮心裏有這麽一層想法。

兩人跟在小厮後頭到了畫舫裏邊的小倉中,果兒和慕容宮鑽進去,小厮守在門外,果兒瞄了旁邊的慕容宮一眼,心裏也懶得理會了,那什麽什麽的,要看就看吧,大家身體都一樣,被看一看又不會少塊肉。

果兒遂大大方方地将衣服脫了,礙于她的臉皮還是薄了點,最後一件文胸底褲怎麽都不好意思脫,反正到這程度,也不可能是假了。她往慕容宮方向飄去一眼,那女人果然盯着這邊看,見她的身體顯露出來,眼中神色變得詭異,果兒心裏一跳,這丫莫非真是雙性戀?!

她挑了一套衣服,飛快地要往身上套,快點遠離危險是實在。

可是,她手中的衣服方攤開,卻猛地被人從側面抱住,果兒雞皮疙瘩‘噌噌’地往上冒——這是什麽情況?慕容宮的身體緊緊貼着她的,柔軟的胸貼着她的背,讓她不由地腰背發麻,身體倏地繃緊,“慕容宮,你不會喜歡女人吧?”

“你先回答我,為什麽你的脈象會是男子?”慕容宮附在她耳邊低語,呼吸噴在她頸上,暧昧得讓她恨不能挖個坑吧這家夥埋進去!

“我怎麽知道,聽說我身體裏有‘孕子’。”

“是嗎?”慕容宮往果兒耳朵裏吹了一口氣,果兒始終僵着身子,現在她沒有內力,反抗也是花架子,倒不如讓她對她多少心存一點顧忌。

“既然是‘孕子’,不如,給我生一個孩子吧……”

什,什麽?!丙兒頓時被針紮似的一把推開慕容宮,可是不知是她的力道太小,還是慕容宮抱得太緊,她居然推不開……壞菜了!丙兒暗叫不妙。

慕容宮似乎察覺到什麽,緩緩退開身子,凝視着果兒微微僵硬的側臉,眼中異色光芒閃動,許久,才低低問:“你的武功呢?”

從方才看到她狼狽地被人從水面救上來起,她就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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