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羅出門之後,感覺好不容易放松了下來,這兩個王爺給他帶來的壓力是實在是讓他難以承受,明明他們沒有擺什麽王爺的架子,可他就是感覺随時都會人頭落地。
“怎麽了?”藺詩文看了半天,藺淵衡一直盯着地圖發呆,要說這圖并沒什麽複雜的,黎城的路線什麽的他們小時候就能背個大概。
藺淵衡搖了搖頭:“這圖有問題。”
“嗯?”
“你看這裏,雖然峽口關卡并沒什麽問題,但明顯有些不同。”
“皇兄不是讓所有的峽口都改了路麽?”這樣一說的話,因為天下大旱,藺詩辰就命令改了河道,在一些峽口改了路。
另外一些水渠的開道,這裏的布局未免太過奇怪,然而李羅卻絲毫沒有提及這一點,是他沒有注意,還是他并不覺得這是個重點。
“所以說這裏很奇怪,還有另外一點,若是這裏沒改,天下大旱的時候,黎城和桓城似乎并沒怎麽受到波及,我當時只以為是藺任的仁心,畢竟他會經常到農戶家給予慰問,但現在看來似乎有蹊跷。”
藺淵衡之前尤為注意藺任的動态,雖然藺詩辰兩人并未放在心上,但現在看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這裏的問題大了去了。
“要不要派人重新去踩點,然後将新的地圖繪出來?”
雖然這張圖對他們而言沒什麽重要的,但有一個問題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天下大旱時,黎城發生了什麽?
“這事兒得讓冥泉親自去做,這裏的人畢竟不是你我心腹,況且若是做的太大張旗鼓反而會打草驚蛇,不如就趁夜深的時候,你我冥泉三人分別去繪圖。”
藺淵衡信得過新帶過來的每個人,但之前就在這裏的人,他實在沒辦法相信,李羅雖然和鄭錦是死對頭,但難免不會臭味相投,還是多加防範。
藺詩文點了點頭,兩人決定時候就熄了燈,拉着冥泉就開始準備重新繪圖的事情,冥泉則是哀嚎,他好不容易逃離了一個魔掌,現在這兩個王爺也是不肯放過他了。
不過冥泉也比較感興趣,為什麽這裏的一切似乎都與從前沒什麽差別,但黎城的天氣似乎越來越陰冷了,三人決定之後就開始對照原本的地圖開始修改。
盛慕婉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什麽心境,她有幾分替藺淵衡擔憂,這次的戰争若是刀光劍影的明面上的戰争,也許她沒什麽擔憂的,但明顯很不同。
就像一個棋局一樣,他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他們只能任人擺布,就算他們再聰明也難逃魔掌,到底是什麽人,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直覺告訴她這些事情和盛家的血海深仇有關聯,但她又找不到共同點,徹夜想了那麽久的事情現在卻感覺十分淩亂,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卻是一團迷霧。
這一夜她都睡的很不安穩,收拾好之後就進宮去見蔣钰了。
“慕婉來了,快坐。”蔣钰看上去有點不自然,甚至她有一種錯覺,蔣钰似乎看上去老了一點。
“不知太後娘娘喚慕婉前來所謂何事?”
“前陣子哀家委托給你的事情,不知你忘了沒有。”蔣钰感覺渾身乏累,她本想和藺詩辰娶理論,為何讓阿文和淵衡同時前去。
但蔣钰想了想還是算了,這江山終究是藺詩辰的,無論他派誰去,都自有他的道理,她只能祈求兩個人能夠平安歸來。
盛慕婉開口:“自然沒忘,只是種種跡象表示這件事就是和遲王爺息息相關。”
她并沒有說出藺毅可能沒瘋的事情,第一是因為雖然他沒瘋,但也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件事是藺毅所為,第二是藺毅在這裏起了多重要的作用,盛慕婉不敢想象。
“哦?是麽?”蔣钰盡管千百個不願相信,但事實已經擺在了她的面前,從前她以為只要好好待每個孩子,他們終究不會讓自己失望。
從藺詩辰到藺任,無疑都是讓她失望的,每每想到浩北的死,蔣钰都對藺詩辰恨之入骨,天生的災星,害了蔣家滿門不夠,還要準備害掉藺家所有人嗎?
盛慕婉看到蔣钰的情緒變化,有點不明所以,每次都是這樣,說着說話,她就會陷入沉思,目光變得陰鸠,動作也是想要殺人。
琴姑姑作勢給蔣钰倒茶,給蔣钰提了個醒,她回過神來,想到藺詩辰那個不孝子就會不經意多想一些事情。
“辛苦婉兒了,今晚留下來陪哀家用膳吧。”蔣钰輕嘬一口茶,最近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吃飯,實在是感覺無聊。
盛慕婉施以歉意的微笑:“恐怕慕婉難以從命,剛剛進宮來的時候,皇上命我早朝之後前往上書房。”
說來就覺得生氣,進宮之後就被人攔了下來,然後告知早朝之後盡快前往上書房,鬼知道她有多不想見藺詩辰,尤其是在這個藺淵衡不在的節骨眼。
“哀家之前說的話,你可曾記得?”
“慕婉不敢忘,只是君命難違。”
你當她願意和藺詩辰有什麽交集嗎?打死她都不願意好嗎?那種披着羊皮的狼,人面獸心的家夥,她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蔣钰并沒有說的再多,而是時間一到就放盛慕婉走了,回頭看向琴兒:“你說她真的會和衡兒永遠在一起嗎?”
“就目前這個狀态來看,太後娘娘還無需擔憂。”琴姑姑雖然心想我怎麽會知道,但嘴上還是敷衍。
盛慕婉一路來到上書房,大步走了進去,看着空無一人的上書房,盛慕婉無奈,這是還沒下早朝嗎?又不能随意找個地方坐下來,早知道就晚點從安和宮走了。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盛慕婉都快等的困了,藺詩辰走進上書房,兩人四目相對,他有多久沒見到盛慕婉了,就算是被冷臉相待,他也覺得心滿意足。
“民女盛慕婉參見吾皇。”盛慕婉看着藺詩辰一臉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模樣,略有無奈。
藺詩辰被這一聲緩過神來從而說道:“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