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180 章 不怨與不計較

第180章不怨與不計較

十八道宮門,她走過三道,甬道寬敞無人,宮牆過高,壓得人沉悶。

董太後宮中比她上一次來更為戒備森嚴,五步一哨,虎虎雄威,不茍言笑,稍有動靜,便淩厲地掃過,腰間的劍自然拔出半寸。

不尋常的表面底下,往往隐藏着更不尋常的事實,雲裳此刻不想去探究那事實如何,只是匆匆掃過一眼,便自顧走進去。

身旁的兩名護衛一直緊緊跟在她身後,就算入了殿中,也不離開半步。

董太後看起來很是高興,面染紅暈,眼裏帶着真切的笑意,與身旁的筝兒在說着些什麽。

但那是沒看見她之前,她那真切的笑意在轉臉看見雲裳後,又陡然摻和了幾分寒意,面色微冷。

“攝政王妃來了便坐吧。”目光若有似無掃過她的挺起的肚子,董太後端起青瓷茶杯,食指輕翹,眼尾紅妝勾勒。

雲裳尋了處适當的位置坐下,護衛持刀佩劍站在她身旁,眼如雄鷹淩厲刁鑽,進殿不過小會兒的功夫,已将宮殿打量了個遍。

董太後嗤嗤一笑,半是感慨道,“攝政王在哀家宮裏也小心至此,實在是高看了。”

兩名侍衛充耳不聞,鐵衣冰寒,裹着一具鋼鐵般的身體,他們只知自己的任務,是保護好攝政王妃。就算是董太後的有甚不軌的想法,也毫不留情得地掐斷。

他們私下常感慨攝政王對攝政王妃的厚待與愛護,那是和暴戾恣睢大相徑庭的小心翼翼,就算認為董太後不敢對王妃下手,仍是不放心的派了人來保護。

而雲裳不感動于誰的小心,也不在乎他與董太後究竟在做什麽,只想早早将此事應付過去,她累了,在來到北漠之後,在有了身孕後,她愈發覺得力不從心。

她在攝政王府有着至高無上的尊貴,卻無半分實權,她可以作天作地折騰下人,卻無法掌控自己的自由。然後她才知道,南宮冥不是鳳蒼,也不是雲依,她鬥不過他,算計不得他,還在他的掌心安逸。

當想清楚許多事後,整個人便豁達許多,這種豁達是長期的失望帶來的不在乎。

雲裳似聽不懂她的話般沉默不語,董太後自知無趣,輕輕一笑也不覺尴尬。

“攝政王妃最近身體怎麽樣?”她眉眼淡淡,似随意又似關切一問,雲裳聽着覺得涼涼透骨。

她單手撫着肚子,低着頭,雖覺冰涼,嘴角含着一起絲笑意,“承蒙太後挂念,雲裳身子還不錯。”

兩人很是有默契,皆半句不提孩子,只是太後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楮,總是時不時向那礙眼的大肚瞧去。

她一眼瞥過去,又極快的略過,雙手交疊在膝前,下颌微昂,冷淡未浮于表面卻藏在深處。

上茶的宮女端來了點心和果茶,雲裳掀開蓋子,清幽的茶面冒出絲絲霧氣,混合着綠茶特有的清香,溢滿整個宮殿。離得近了些,那霧氣便撲騰在臉上,蒸得人臉發熱。

茶是好茶,卻不是很好品。

雲裳剛剛嗅了一鼻的茶香,還不及那股茶香纏繞進心裏,頭也半低着,座上的人便開口破壞了短暫的舒适。

“攝政王妃許久不進宮了,也算是難得一見,也別生疏了客氣,都是一家人。”她看着雲裳,說不盡的賢淑端莊,“過來挨着哀家一起坐罷,攝政王不在,哀家總要替他照顧你幾分。”

宮人們聽得一頭霧水,這董太後對攝政王妃到底是什麽态度呢,一會兒是若有若無的諷刺,一會兒又是似真似假的親切。而再瞧瞧攝政王妃,也是半點不怕得罪人的,董太後與她說話,她若是心情好了便回答幾句,若是她不樂意了,半天也不會憋出一個字來,常常是他們這些做宮人的看得幹着急,生怕兩人一個擦槍走火便是天雷地動的陣仗。

而顯然這句話攝政王妃是不願意回答的,但董太後的身份放在那,也不能明目張膽拒絕她的要求,這說小了是乖張,說大了便是違背懿旨。

雲裳不甘不願又不得不緩慢挪着步子到了董太後身旁坐下,她抿唇不言不語,眼裏光彩渙散,淡漠地對待任何事物。

董太後仿若不知,态度轉變極大,親切地握着她的手,尖利的護甲套不小心在她手背上劃出一道紅痕,雲裳不喊痛,董太後也不覺愧疚。

董太後自說自話許久,若不真是點名問了雲裳問題,雲裳皆以沉默帶過,董太後半是自說自話了許久,也不覺無趣,只是口幹得厲害。

她掀開茶蓋淺呷一口,繡金的護甲高高翹起,茶盞放下,唇妝依舊不染,一開口說話,還是那般令人厭惡。

“攝政王妃如今這般沉默寡言,是府裏的日子過得不太好?”繞來繞去說了那麽久,唯獨這一句話,雲裳起了興趣,一雙眼直直看着她,似乎在期待些什麽。

她食指微微一動,卷起白絲絹絲帕子,略有些難言,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董太後啊,她也肖想着自己的男人,怎能與她說自己的辛酸事呢。

說與不說,在宮人眼裏,雲裳已經在腦中糾結可千八百便,直到太後面露不耐是,才故作難言道,“不滿太後,日子确實不大好過。”

府裏人轄制了她的出入,日子不好過,身懷六甲,事事不便,日子也實在不好過。雲裳說得問心無愧,一張臉很是悵然。

董太後面色變了,不是臉上的笑意深淺有變,而是眼底深處的嫉恨有所轉淡,

“既然日子不好過,可有想過以後的日子該是如何?”她像是一親切的長輩,和藹的關心着親近的小輩,為她擔憂未來,恐她無所好結果。

帕子在雲裳手中裹了一圈又一圈,她低頭逃避,董太後又安慰地撫着她的脊背,“雲裳啊,哀家與你雖有些隔閡,但也因你從南隋而來,怕你對北漠有所不軌之心。但現下哀家了解你的人品,以前的那些誤解也都散了,現在哀家只希望能做些事,好補償于你。”

所以有什麽該說不該說的話,你都盡管于我慢慢說。

雲裳得到她話裏的意思,作出猶豫的模樣,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開了口。

“攝政王他許久未曾回府了,我想,他是變心了吧。”女子說到男子的變心,總是眼眶深紅,更有甚者發瘋發狂。雲裳則是眸裏癡狂,如大風卷起千秋的落葉,沙沙沙在半空中整夜胡亂碰撞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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