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婉倏地睜開雙眼,圓溜溜的眼睛前前後後的掃描着,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幾個射箭的人,盛慕婉留有印象,那是早上少了的五個人。
“泉哥,手法不如從前了啊。”沙啞的聲音諷刺着大泉。
“比不上頭領,大泉失職,未能保護好盛姑娘,還讓頭領出山,請頭領降罪。”大泉跪倒在地,有種接近死亡的戰栗。
被稱作頭領的人并沒有搭理大泉,而是徑直走到盛慕婉身旁:“盛姑娘,讓你們受到驚吓,很是抱歉。”
“你們?”盛慕婉知道他們是跟着藺詩辰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何出現在這裏,剛剛自己的心裏還在想,若是那人能出來保護自己該有多好,卻未曾想過真的發生了!她忽然覺得老天爺還是很公平的,對每個人都是那麽好。
以為盛慕婉是在問他們是什麽人,被稱作頭領的紅衣公子很是敬重的說道:“回姑娘的話,我們是皇……額,不對,我們是公子派來的,他知道姑娘這邊有危險!”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有危險呢?盛慕婉還以為自己那種态度,他們就不會再施以援手,雖然開始是有些失落,誰知他還是出現了,難道他派人保護着他們嗎?
盛慕婉冷笑,人家是大戶人家的管家,自己就是一個不明身份的黃毛丫頭,算了,還是不要給自己什麽希冀了,不然的話,到最後受傷難過的還是自己。
盛慕婉好奇的看着這個被稱作頭領的紅衣人,看不出是男是女的樣子,雖然已是傍晚但天氣依舊是燥熱,這人卻還是蒙着面紗,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漠,有着不同于藺詩文和藺詩辰的柔和,但剛剛那手起刀落的氣魄又比任何人要厲害,似乎是經常沾染鮮血的人。
“有勞你們了,慕婉萬分感激。”盛慕婉說道,随即揉了揉何怡的頭,何怡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兒,她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一點都沒有了剛才害怕的樣子。
“姑娘,我們家公子說帶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有事需要做,還需要請你們幫忙才是。”紅衣人無視掉盛慕婉審視的目光,只是辦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人家都把話說的那麽明白了,盛慕婉也就只好跟着他們一起去了,包括張嬸兒在內的老老少少十幾個人,全都跟随着紅衣人和大泉去到他臨時的住處。
盛慕婉的心裏一路上都是起起伏伏的劇烈跳動,原本就已經不打算報什麽希望的人,又再次給予了一定量的希望,不知為何,那顆心卻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能任由着它随着某些人遠去。
“盛姑娘,我們公子讓您和各位先暫住在這裏,等下會有人來接應你們。”紅衣人彎腰恭敬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許別扭。
大泉默默的看着這一切的發展,看來只要是皇上吩咐了需要好生照料的人,那都是不簡單的人物,且不說之前是什麽人,但這之後,那可就難講了。
盛慕婉淺笑了一下,不知為何,她很心安,盡管沒有看到那人,只是見到了他身邊的人,她也會覺得很有安全感:“有勞了。”
“姑娘哪裏話,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在下就先下去了,随時聽從吩咐,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大泉有好多問題想問頭領,所以直接擋住了紅衣人的回話。
待衆人離開,張嬸兒皺着眉頭看着盛慕婉擔憂的問着:“小婉,這些人看起來怪怪的,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盛慕婉舒了口氣:“張嬸兒,沒事的,我相信他!”說完之後盛慕婉倒是被自己言語中的暖意驚了一下,張嬸兒聽到盛慕婉的話眉頭也開始舒展開來。
“姐姐。”何怡湊到盛慕婉懷裏,果然姐姐的懷裏最溫暖的了:“姐姐莫要擔憂,将來小怡也可以照顧好姐姐,保護好姐姐的!”
盛慕婉笑了,這個笨丫頭,總是在她這裏賣蠢,明明一副伶俐的樣子,明明一直以來都在受着她的照顧,卻還是在這個時候給予她溫暖,生怕自己會因為這些事情煩心。
“姐姐不求你能夠照顧姐姐,你只要能照顧好自己,每天無憂無慮,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印象,平安的長大成人,姐姐就很開心了。”這樣就好了,這樣才不枉何怡的父母七年的照料,也不辜負何怡父母臨死前的托付。
何怡沒有言語,她知道盛慕婉心中有很多心結,她也很難去解開,只要她能陪在姐姐身邊就好了。
衆人乖乖的坐在房間裏,焦急的等着消息,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見的是萬陽國至高無上的皇帝。
藺詩文疾步前行,就算是侍從在一旁跪了一地,他也是視而不見,因為他一心想要知道那個一整日都沒有見到的盛慕婉現在怎麽樣了。
“慕婉!”屋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盛慕婉應聲而起,扭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只見那身着一襲水墨色綢緞長衫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徑直朝盛慕婉走去。
“慕婉。”他複又喊了一聲。
盛慕婉道:“啊,藺公子?您怎麽過來了?”她在見到藺詩文的一瞬間,心中那份感恩的心情更為濃重。
藺詩文是見皇兄有那麽多的事情要處理,才會請旨回來見盛慕婉的,他對藺詩辰第一次說了謊:“皇兄,既然你這麽忙,倒不如由臣弟親自去幫你把盛姑娘一夥人接過來好當庭對質,看那狗賊張志還有什麽話好抵賴!”
其實,藺詩文心裏清楚的很,即使沒有盛慕婉等人的證言,也是一樣可以辦張志的,畢竟是皇兄親自出馬,就憑着皇帝一言九鼎,他就是想要賴賬,也是賴不掉的,皇帝是何等身份,豈會平白無故的嫁禍一個小小的父母官?
這張志從這棋局博弈開始,就已經是栽下來了。
藺詩辰何嘗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卻還是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