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265 章 淪為罪魁禍首

第265章淪為罪魁禍首

她不知恨從何起,宮女卻在心頭記上了許久,從北漠賊軍打進燕京城中那日起。

〞皇上待你極好,宮女們雖然賤命,私下裏還是忍不住羨慕,幻想自己若是你,該怎麽與皇上琴瑟和鳴。〞

她說着,眼眶的紅逼出了淚水,〞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因為我知道,燕京城為何會淪陷,都是你的罪!〞

雲裳一怔,心如套上枷鎖,千斤重,沉甸甸懸在半空。

〞都是你引狼入室!使得賊人有機可乘!若不是你在惠王府中與當今北漠皇帝私通,他怎麽會有機會挖通暗道!〞

她無父無母,在宮中待得好好的,不懂什麽家國大事,一心只想着到了年紀就被放出去。然後嫁人,平平穩穩地生活。

可突然有一天,賊軍打進了燕京城,打破了她的期望。而罪魁禍首就在她的眼前,讓她如何不恨。

她哭得泣不成聲,以至于眼裏的恨意被洗淨,只餘痛苦。

雲裳心虛,心虛得不敢看她的眼楮。

她眼睫忽閃,轉過頭聲音放低,〞那你執意讓我去見皇上,也是有其他原因?〞

〞對啊。〞宮女哽咽着癱倒在地,沒有什麽話不敢說,〞南湖邊上水寒,又無宮人看守,人若掉進去,肯定是活不了的……〞

她眼裏的水光閃動,真若一潭湖水,透着徹骨的寒意與清澈。

〞我沒想過事後還能獨活,只是總也一死,我為什麽不拉着你一起,好為民除害呢?〞

宮女抱着必死的決心也要害死她,推她進湖水中湮死,可是……

〞我會水,也會點三腳貓的功夫,你也怎麽能害得了我?〞雲裳覺得自己頗為無恥,又頗為可憐。

是啊,于南隋她有罪,但于鳳蒼她卻無愧,她欠南隋一個交代,卻不欠他。

雲裳揮揮手,無力坐下,〞你走吧。〞

宮女擡起頭,梗着脖子問道,〞你想讓我哪種走法?〞

她以為她要逼死裏她?雲裳以手抵額,不耐地輕斥,〞回你該回的地方,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宮女這才反應過來,她,撿了一條命?

說不驚喜是假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莫過于人生一大喜。

她縱使表現得再無所謂,其實心頭還是恐懼的,那是一種對生命的畏懼,貪生怕死,人之本性。

撿了一條命,宮女不敢再多言,驚訝過後,急急爬起來退下。

雲裳搖搖頭,驀地苦笑。

她獨自待了會兒,系上披風,向外走去。

小徑曲折,她路過那潭湖水。湖水深寒,一眼望不盡底,深綠的湖映入她的眼中,同是深邃。

雲裳周身湧起一股寒意,加快腳步在一扇雕刻精致高貴的門前停下。

守門的侍衛對她行了個禮,雲裳擡手問道,〞皇上可在?〞

侍衛點頭,并未問更多,而是向門裏的鳳蒼禀報。

須臾,門內傳來一道暗沉的男聲,〞進來。〞

雲裳推門進去,殿內雍容華貴,沉香暗浮,氤氲出低調神秘的氣息。

他負手而立,站在一扇屏風後,屏風上萬馬奔騰,氣勢洶洶幾欲躍出畫外。

雲裳隔着隐約朦胧的屏風,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身影。她想了想,腳步一頓,停在屏風五步之外。

〞你……〞她剛開口,又無從說起,醞釀許久才說道,〞你今日尋我可是有事?〞

裏面的人輕輕一笑,語調格外輕松,與端莊深沉的大殿顯得格格不入。

〞沒事,只是想到了你,便順路去看看。〞

他說着,又感慨似的擡頭,似乎在打量什麽。

〞但你能主動來找我,的确讓我驚訝,有種……〞他稍微措辭,最後笑笑,〞居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的居殿,與她的住處,隔得是南北之差,說是順路沒人能信。而後面的話,更不是她可以去回答的。

雲裳只作不知,低頭放緩了聲音,〞我來是想,應該與南隋說聲抱歉。〞

屏風內歇了聲音,半晌傳來的響聲,随之見他從屏風中走出。

幾日疲累,他神色不是很好,現在更是因為嚴肅而顯得難以接近。

他蹙眉打量她,不滿道,〞你打算現在就走?〞

雲裳微怔,搖搖頭。大敵當前,她定然不能做出臨陣脫逃的事。

他之所以會這麽想,怕是以為她的抱歉就是要臨陣脫逃吧。

雲裳覺得有些好笑,随即又是嚴肅,開口解釋,〞是因暗道一事。〞

鳳蒼了然,突然上前一步牽着她的手走近屏風。

屏風後精致的木格嵌于牆面上,規矩排列約有幾十個。

他松開手,捋起寬大的龍袖,随意選了一木格,從木格中拿出一卷畫。

他将畫遞給雲裳,雲裳接過,疑惑地看着他。

〞打開看看。〞

雲裳拿住畫軸懸于半空,解開細繩,畫卷便傾瀉而下,流出一雲霞間的美人。

雲裳神色複雜地望着畫上的人,良久才擡眼看向對面的人,不明白這與她所說的暗道一事有何關系。

不等她回過神來,只見鳳蒼又陸續從木格中拿出其它畫卷。

而畫卷打開,無一不是她的模樣。畫上的人極美,連背後的山水景色,亭臺樓閣也是極美。

但正是如此,畫中的景與人像是活過來一般,紛紛向她兇猛湧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雲裳突覺無力,眉眼萎靡。

〞鳳蒼,你到底想說什麽?〞

時至今日,要說浪子回頭也為時過晚,而他一步步,毫無章法,打得她接不了招。

她寧願他還是最初令人厭惡的鳳蒼,好歹她能琢磨透他的心思,不至于像今日這般無措。

鳳蒼則是将畫卷一一收好,寶貝的将它們放回去,動作間極盡溫柔。

他放好了畫卷,才抽空回了她的話,〞我做我想做的事,而想做的事都與你有關。〞

他拿過一旁的絲帕擦着光滑的木格,邊說道,〞所以暗道之事,你只當是對我的報複便罷了,無需愧疚。〞

他淡淡然不以為意,雲裳心裏憋了股郁氣,開口不善。

〞我愧疚,是對南隋,而不是你鳳蒼。〞

說罷,她突然感覺一陣眩暈,眼一黑,沉沉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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