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搬出去?”
藺詩辰略有不安,好不容易才得到盛慕婉的青睐,現在讓他收手真的有點做不太到,而且他不是很想放人。
“我總住在宮裏終歸是說不過去的,而且現在将軍府事情那麽多,哥哥總要處理朝堂上面的事情,府裏面的事情總不能全扔給沫涵,她還是要準備婚事的。”
盛慕婉的理由很明确,而且她也知道藺詩辰在擔心什麽,她是喜歡藺詩辰的沒錯,但是長時間的疑慮下來,這點喜歡,她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而且她并不确定藺詩辰的心意,尤其是和藺詩辰分別的幾年,她還不夠了解是什麽樣的事情,徹底改變了藺詩辰的個性。
從前的他是做不出現在的這些事情的,他有幾分陰厲,還有幾分決絕,小時候她不相信任何人,好不容易遇見了自己,奈何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不會喜歡任何人的,藺詩辰就變成了最可悲的。
“我可以加派人手,或者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你不是非要出宮不可啊。”
藺詩辰放低了姿态,他實在不想再把盛慕婉丢掉,本來就好不容易換來的幸福,現在丢下,他會瘋的。
“皇上,您是萬人之上的人,那麽您了解過我想要什麽嗎?這顆心裏裝的不止是您一個人,我想要的是盛家能夠穩固,我的兄長可以不需要再忍受任何困苦,我的妹妹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是我一開始許諾給他們的,但是現在很可悲的我什麽都沒有做到。”
語氣越來越薄涼,她很難過,藺詩辰根本感受不到,她喜歡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這個鬼樣子,她無從知曉。
“我躲在皇宮裏面,過着沒人知道的生活,你覺得這是最好的保護,可是對我而言,這是最差的生活,我不想在這個一隅之地被困住,何況我從未想過會成為一國之後。”
盛慕婉看向藺詩辰的眼眸中透着幾分涼意,這是恢複記憶之後第一次這麽對着藺詩辰說話,雖然也有點狠不下心來,可她別無選擇。
被盛慕婉這麽一說,藺詩辰證愣在那裏,他只想過給她保護,卻忘了聞一聞她,她喜不喜歡,也沒有問過她需要什麽。
他知道盛慕婉有多想出宮去見自己的兄長,去見自己的妹妹,可是他實在是太怕失去她了,所以做出來的事情,他自己現在都無法理解了。
“很抱歉,是我太自說自話了。”
藺詩辰敗北,他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無論是做什麽事情,都不會想讓人挑出毛病,但現在只要遇到盛慕婉的事情,他就會失态。
“皇上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我們遇到的時間不夠好,從前也好,現在也好,皇上的心慕婉看得見,也能體諒,也請皇上能多給慕婉一點時間,讓我思量清楚,但現在請讓我解決好盛家發生的事情。”
盛慕婉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她也不想和藺詩辰面紅耳赤的争吵,但藺詩辰不給她這個機會,只要一說要離開,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沒有溫柔,沒有體恤,只有無盡的譴責,好像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明明她就不是這裏的人,為什麽要一直牽絆着她呢?
“好,無論多久的時間,朕都能等下去,只要你不會離開朕,所有的事情朕都能答應你。”
藺詩辰松了口氣,他最怕的事情就是盛慕婉會對他印象不夠好,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需要擔心了,可是還是會怕盛慕婉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多謝皇上體諒,我會連夜從皇宮搬出,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也請皇上處理好太後和公主的情緒,離別之際還給皇上帶來不安還請抱歉。”
說完,盛慕婉對着冬梅點頭,轉身離開,藺詩辰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竺鳳宮,這裏從安靜變得熱鬧,現在又變回安靜。
那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充斥了內心,他最怕的事情現在發生了,可是他還是想要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就算她不愛他又能怎麽樣呢?
放手離開,那種最偉大的感情,他藺詩辰自問自己做不到,而且也沒辦法看着盛慕婉和顏悅色的靠在別人的懷裏。
那對他而言是一種懲罰,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
“聖上。”
血羅剎的聲音從藺詩辰身後響起,他已經站在這裏兩個時辰了,明明這裏已經空無一物了,還能讓他頗為感傷,感情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能讓那麽理智的藺詩辰都變成這個樣子,就知道感情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要克制她自己,無情到底。
“說。”
藺詩辰緊閉雙眼,現在很多事情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噩夢,不願去回想也不想去想起來這種事情,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定住自己的情緒。
“鄭銘出現了,他并沒有死。”
一開始藺詩辰讓她着手調查鄭銘的時候,她還滿腹疑惑,一個死人而已,她去調查有什麽用麽?然後她才發現是自己太武斷了。
“現在的落腳點查到沒有,有沒有跟鄭錦聯系過?”
血羅剎的這個毛病真的是恨不得讓藺詩辰打爆頭,從來都是問什麽說什麽,不問的時候,什麽都不肯說。
“屬下失職,跟丢了,目前沒有跟鄭錦聯系過。”
血羅剎覺得自己可能是皇宮待太久了,最近跟蹤的人就沒有跟不丢的,實在是丢臉,但是想要挽回一點顏面又沒什麽辦法。
“去查,查不到,你可以不用回宮了。”
冰冷的聲音響起,他這是最後一次警告血羅剎,如果再有失誤,他會親手殺了血羅剎,不會留着這種誤事的人。
盛慕婉下馬車的時候向角落瞥了一眼,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鄭銘?不過他難道不應該死了麽?還是說這只是一出偷梁換柱的戲碼。
“冬梅,派人去查鄭銘的一切,切勿打草驚蛇,還有跟秋菊一起回來的鄭錦,明日我要見他。”
不慌不忙的對着冬梅吩咐着,盡管這件事漏洞頗多,但還是要謹慎行事,關于鄭家和盛家當年的事情牽扯多少,她不得而知,但現在她想知道鄭銘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麽。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