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279 章 秀女觐見

第279章秀女觐見

翌日,晨間清香四溢,儲秀宮芬芳馥郁,異香彌漫。

在各種各樣的香氣中,寂靜的院裏走進一名管事的嬷嬷,她停在院中央,聲音不大不小,“皇上有旨,宣胡子衿胡小主禦前伺候——”拉長的嗓音讓整個儲秀宮中的秀女都恨得咬碎了牙。

胡子衿早有準備,一身秋香色長裙,眉眼含羞,跟在嬷嬷身後激動得紅了臉。

嬷嬷領着她到了禦花園,低聲道,“可看見前面的亭子?皇上與公主都在裏面,小主請謹言慎行。”

胡子衿咬唇,點點頭,兩手交纏向着亭子走去。

她在亭外站住,滿面羞紅,福身行禮,“奴婢給皇上,公主請安。”

亭內皇上正與寧樂說着家常話,對她的到來似乎不喜,皺眉停下。趙公公眼瞧着,身子輕動,只待皇上一聲令下就将亭外的女子趕走。

南宮冥頓了頓,卻是微點頭允她進來,趙公公身子一停,心下感動,要知皇上不近女色好幾年,不單是朝上的大臣急,他這老奴也急得日日上火。

所以現下也甭管這秀女是哪家哪戶的,只要能入了皇上的眼,不管是何身份都能給捧上天去。

胡子衿落落大方地進了亭中,抿嘴淺笑,任由亭中人對她的肆意打量。

她也悄悄地打量着他們的皇,統一四國的皇。

她尚在閨中時,坊間有傳言,說宮裏這位皇上啊,不僅文武雙全,并且生得是豐神俊朗,宮中曾有宮女因見着皇上的龍顏,而生生暈過去的。

那時她不信,對暈過去的宮女嗤之以鼻,總覺得世間哪有這般的男子,樣樣都好,該是至高無上的皇。

是以她曾大膽想到,那暈過去的宮女莫不是被皇上給吓暈過去的?

可今日虛虛一瞥,卻是信了,信了皇上的豐神俊朗,在九州之中,少有人能及。

她在打量皇上,不過打量她的人不是皇上,而是皇上身邊的小公主,嘴裏包着糯米團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盯着她轉了幾圈。

她肉乎乎白嫩的手指沾了些白色的甜粉,趁着大人不注意悄悄用舌尖舔開。胡子衿默默地移開眼,低頭露出細微的鄙夷。

天之驕女又如何?無生母在身旁教導着,終究還是個沒教養的小丫頭。

寧樂在她低下頭時,正正巧眼尖的撞見她不友好的眼神。寧樂腮幫子立時不滿意地鼓起,她戳了戳南宮冥的袖子,留下一道濕痕。

“父皇,她不喜歡我。”

小公主就這般赤裸裸地告了狀,胡子衿吓得猛地擡起臉,臉色發白。

“奴婢不敢。”她很快鎮定下來,對上南宮冥陰冷的雙眼冷靜道,“小公主生得玲珑可愛,見着就是讨喜的,奴婢疼惜還來不及,怎麽會讨厭呢?”

她嘴角扯出自然的笑容,寧樂卻絲毫不買賬,小嘴一噘,桌上的糕點碟子啪得碎了滿地。

“騙子!你是個大騙子!你就是不喜歡本公主,還不承認!”

胡子衿真真是吓得心一抖,再加上皇上愈發不好看的神色,幾乎沒有哭出來。

她顫顫巍巍地跪下請罪,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到底哪裏得罪了這嚣張跋扈的小公主。

南宮冥瞧着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一手抱住寧樂讓她安靜下來,“好好說話,你公主的風範到哪裏去了?”

寧樂撇撇嘴,委委屈屈地眨巴幾下大眼楮,“父皇,她讨厭我,寧樂瞧見了。”

南宮冥陰沉的臉一松,眼裏隐隐有笑,望着她撒嬌委屈的模樣,倒是從中瞧出另一個人的模樣。

他嗯了聲,回頭瞥了眼跪在青磚上的女人,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

“讨厭她?”

他冷聲一問,周遭的空氣驟涼,胡子衿冷得瑟瑟發抖,嗓音裏有了哭腔。

“請皇上明鑒,您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努比亞的不敢啊!”

“她瞧見了,便是真的。”

南宮冥不想聽旁人的解釋,既然寧樂說瞧見了,他便相信是真的。

寧樂年紀雖小,卻是敏感,況且她最是不愛說謊,有時軸得像頭小牛。

眼見罪名就要擔上身了,胡子衿抹了把淚,俯地哽咽不止。

南宮冥淡漠地擡起眼,對她哭得花裏胡哨的臉沒半分憐惜,依舊冷聲冷調,“你是哪家的?”

黑暗的天際倏地透出亮光,胡子衿抿抿唇,淚眼婆娑,“奴婢是蘇州巡撫家的,胡家長女。”

胡家,南宮冥手上順毛的動作稍滞,停了半晌才自言自語地道,“禍不及家人,一人闖的禍,便一人受吧。”

那道從黑暗中射出的光又倏地收回,胡子衿心一涼,兩行清淚順流而下。

無妄之災,今日于她就是無妄之災。僅僅因為一四歲小孩的童言,她就要背負起對皇室不尊的罪名。

她不服,不服。

滿腹的怨氣和不甘願,終于在南宮冥側身對寧樂勾唇淺笑時,如山洪般爆發。

“皇上!”她紅着眼,尖聲喊道,“公主年幼,您為何偏聽她一人?您是明君,何不可憐可憐奴婢受的冤枉!”

四周突然寂靜,連鯉魚擺尾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趙公公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脖子繃得死緊。

說不上氣或笑,南宮冥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她的身前停下。

他高高在上地俯瞰一切,視衆生皆如蝼蟻,胡子衿被他的視線壓迫得低頭垂眼,頭頂似壓了一座大山,怎也擡不起來。

“你說朕是偏聽?有何證據?”低沉的嗓音,透着股難以接近的高冷。

似要證明自己是明君,他出人意料之中地給了她拿出證據的機會。

胡子衿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場景,一時慌得沒了神,證據?什麽證據?

她亂七八糟地想着,揪着一點點證據就想拿出來,可到了口中才發現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公主嚣張,她貴為公主嚣張點又怎麽了?公主任性,身份擺在那任性又如何?況且,不管她脾氣如何,與證據又有何直接關系?

胡子衿想了大半晌也沒想出有用的東西,而周遭的氣氛越發冷凝,只有禍頭子小公主還在得意地笑着。

那笑……讓胡子衿靈光一現,腦中浮現一笑得同樣肆意的臉——秀女雲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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