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良辰之翩然雪海間第 11 章 ☆、(十) 啓程

也不知道是怎麽跑出屋子的,回了自己的屋我便把自己藏在被子裏任巧娟怎麽喚也不出來。也不知道悶了多久,竟然睡着了,半夜裏又被惡夢驚醒。

很多次我都會夢到自己從崖上掉下的場景,南宮夜的臉模糊又清楚,有時是痛苦萬分的表情,有時卻是稱心如意的笑,讓我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他。

今夜的夢格外的清晰,他的臉仿若近在咫尺,伸着手想要抓住我,口中呢喃好似說着什麽,而我一句都聽不見。他好像變得很着急,就像是怕我突然不見那般,痛苦掙紮着想要靠近我,當我想要向他走近的時候,不知怎的夢境有回到我落崖的那一幕。

醒來了後就再也睡不着,我是個極怕黑的人,不過今夜月光倒是極好,透過窗戶照進屋子朦胧的亮着,尚能看清家具的擺設。一直以來我都是與巧娟住同一間屋,先前是方便她照顧我,現在更是方便我跟着她學做丫鬟。

瞧了巧娟的床卻不見人,這麽晚了不睡覺倒是去了哪裏!我點亮了燭火又在屋子裏尋了一遍還是不見人。我開了房門卻見巧娟正從那狐貍的屋出來,見了我趕忙過來。

“良辰,你是不是被餓醒了,晚膳都沒用躲在被子裏就不出來了,出什麽事了。”

“我沒事,你怎麽現在還沒睡。”

“主上喝醉了,但凡這樣的時候我都是不能睡的。主上一直都有頭痛的毛病,喝了酒就越加厲害,喝了李大夫的藥方才能睡上幾個時辰,醒來又還得喝藥。所以身邊得有人在,藥也要一直溫着。”

見巧娟一臉倦容,說着話便又要打哈欠,而同樣做為丫鬟的我卻在睡大覺,着實有些不應該。

“巧娟你去休息吧!反正我都睡夠了,就讓我替你吧!”

“沒關系的,我還挺得住。”

“你是怕我伺候不好嗎?”

“當然不是,只是你身體才剛恢複,我是怕你太辛苦。”

“好了,我沒事的,你快去休息吧!”

就這樣巧娟被我推進了屋,雖然我是極不願意去照顧那只狐貍的,可是也不能累壞了巧娟。

我輕手輕腳的進了屋,他還在睡着。茶幾上支了個小爐,有藥在上面溫着,滿屋子的藥香。

屋裏還燒着炭火,我趕忙湊過去烤手,到了冬天我的手就極容易冷,哪怕身上穿的再多都熱不起來。也不敢烤得太久了,怕那狐貍又不聲不響的醒來,便端的凳子坐在他床邊盯着他。等他醒來就立馬伺候服藥,切莫再被他抓到把柄。

看着看着便晃了神,又想起了那個夢,想起了那個夢裏的人。好像從來都是我盯着別人看,從前是盯着那個不愛我的人,一看竟看了十幾年,現在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會看多久呢!我的路會走向何處。

狐貍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好像沒事人一樣,換了衣服照常用了早膳就下令啓程,也沒在為難過我。

巧娟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我什麽也沒有卻也不想讓自己閑下來,閑下來我怕自己會胡思亂想,會舍不得。

“巧娟,你可還有什麽沒收拾好,我幫你。”

“好啊!”

沒一會家丁就來通知啓程,我同巧娟出了屋見車馬已預備齊全。一共三輛馬車,其他的就都是馬匹。狐貍大搖大擺的坐上了自己最大的那輛馬車,巧娟去放行李,其他人也陸續上馬 。我正瞅着自己該坐什麽時,就看到師傅背着他的大藥箱向着最後的馬車走去。剛想上去叫喚,一個讨厭的命令聲淩空響起。

“上來!”

我左看右看就沒有其他人了,他若不是在跟鬼說,那肯定是在跟我說。

“主上,我還是跟李大夫擠擠吧!”

“要不上車,要不滾蛋。”

天殺的狐貍。我心裏在有千百個不原意也不敢在出個聲響,乖乖的上了馬車。他的馬車坐下兩個人還綽綽有餘,可在大也只是馬車,我撚了個自認為離他最遠的地坐下。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看他一眼,卻見他自顧自的閉目養神去了。如果一路都是這樣那到好,我還懶得挖空心思應付他。

我掀開了車窗簾看熟悉的街景一點一點地往後退,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熟悉與不熟悉的過往;簾子放下又掀起掀起又放下。

“若是想看就好好看,不想忘記就牢牢記在心裏。”

“我要忘記,最好一被子都不要記起。”

“既然那麽讨厭,又何必戀戀不舍。”

“我……”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怎麽可以随着他的話就接下去,在說下去指不定會說出什麽來。我索性不講話,也閉目養神去。

突然馬車一陣晃蕩,我坐立不穩頭硬生生地撞倒車壁上。

“哎喲!”痛的我急忙揉頭。

“真是笨!”

某人居然留下這樣的話就下車去了,我正疼得窩火顧不得許多也跟着下車去。

“我哪裏笨了,我……”

擡起頭正想為自己讨回公道,見着迎面走來的人,我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恨不得連腦袋都吞到肚子裏去。

我此時此刻最最不能見到的人,而他就在我眼前站定,我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顫抖着往獨孤宏月身後躲。

“太子殿下親自趕來送行,在下感激不盡。”

“你我何須這般客氣,僅憑徹夜對飲之誼,我便也該來送你一程。”

“他日若還有機會再見,在下定會還殿下夜宴送別之情。”

“定然是有機會的,還望獨孤兄一路順風。”

我聽見他的聲音,在我跟前不過咫尺,我不敢擡頭看他。我就在他的眼前,除了把頭低下,身形依舊,連衣服的顏色都是我從前喜歡的湖藍色,他不曾看到。我是該慶幸它沒有發現我,還是該清醒他從來都不會發現我;我躲與不躲都是多餘。

我沒有再等狐貍的命令自己上了馬車,可還是不願把頭擡起,眼睛變得很模糊,擡起頭也看不到外的風景。

我在心裏祈禱他不要注意我,也不要跟我說話,這樣狼狽的我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我需要自己療傷,這樣會好的比較快。

“怎麽了,頭痛得擡不起來了嗎”

我更加委屈了,為什麽老天就不能幫我一次。我忍不住眼淚的掉落,心裏所有的不快活都被牽動了,對父母的不舍得,對前路的未知與惶恐。

我越哭越兇,連我自己都害怕了,怕自己一口氣上不來就沒救了,可是任我如何安撫自己就是停不下來。

又是一陣颠簸,我任自己栽下座位,或許摔痛了就回過神來了。

我整個人都從座位上栽下來,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暖暖的好舒服,如果就這樣睡一覺就好了。像小時候一樣哭得累了可以賴在母親的懷裏美美的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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