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光了葉子的樹上挂滿了亮晶晶、毛茸茸的銀條,她因為好奇,經常背着媽媽偷偷的拔兩根常常味兒,可沒料想,每一次都被發現,免不了一頓臭罵,她哭着去找爸爸,因為爸爸就是她的大樹,不會罵她,更不會打她。
北風“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蠻橫低亂抓何艾琳的頭發,針一般地刺着她白嫩的肌膚,何艾琳百般無奈,只将身上的羽絨服扣的嚴嚴實實,把手揣在衣兜裏,縮着脖子,疾步往屋裏跑。
何艾琳進屋抖了抖身上的殘雪,對着手“呼呼”地吹氣,眼睛裏的晶瑩都快流出來了,這個家充滿了幸福的回憶。
看着何生雄日漸消瘦,一日不如一日,何艾琳也不得不和張小玲同住一個屋檐下,畢竟她也在他的身邊呆了二十年,即使她不喜歡她,甚至是讨厭,可她不能因為她自己的自私,而毀了何生雄最後的夙願。
張小玲坐上了董事長的位子之後,經常不在家,她倒是落了一份清閑和清淨,這也正好給她可以好好陪何生雄的機會。
金錢,權利,地位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只要有一個家,家裏有她想到等的人,張小玲不理解,她搶了她的東西卻可以像個什麽事人一樣,她只是笑了笑。
因為,在她的心裏,愛已經真的缺失很久了,媽媽的愛,爸爸的愛……她有時候只能在夢裏夢見,一醒來夢破了,還是這麽冷冰的世界。
傭人見何艾琳冷的發抖,給她端了一杯熱茶,她緊緊的捧在手上,視線扔在雪花紛飛的院子裏。
“王媽,我爸今天怎麽了?有沒有好一點?”何艾琳離開了落地窗,換了雙鞋,脫了外套,往屋裏走去。
王媽恭恭敬敬的站在何艾琳的面前,接過她的外套挂在門口的衣架上,慈祥的臉上多了一道皺紋,“大小姐,老爺……看起來比昨天好些了,早上喝了你親手煮的粥。”
聽到何生雄好轉的消息,比什麽都重要,她的心裏雖然恨何生雄,但她的身上畢竟流得是他的血,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況且她恨他,只是覺得她對她母親太過于絕情,一紙離婚協議書就斷送了母親對他一輩子的愛,這是多麽的殘忍。
見何艾琳的臉色和悅,王媽也多說了幾句,“大小姐,其實老爺的心裏還是有你的,不然為什麽一直要讓你回來?你也別怪老爺了,老爺有時候也是聽了別人的讒言。”
何艾琳淡淡的笑了笑,她不知道王媽為什麽要和她說這些,她只是替她媽媽來看看他,她對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情感。
也許是王媽這種事情見多了,所以才忍不住和她說的吧。
“雪下的那麽深,下的那麽認真,倒映我淌在雪中的傷痕,我并不在乎自己究竟多傷痕累累……”何艾琳的手機鈴聲,認真的雪,突然在響了起來。
從外套裏掏出手機,一看,扯動着唇角,“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