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變王妃第 16 章 ☆、出發去雲州

陸宣發狠地咬下去,将吃奶的勁都用上了。

阿史那清烈身子一頓,停了下來,他的氣溫紊亂,酒氣明顯,吹拂在陸宣的耳邊,灼熱難耐。

陸宣輕撇頭,不敢動,手徒勞地抓着床被,心裏分不清是傷感還是無助,酸酸地只想流淚。

阿史那清烈從她的身上下來,将褲子窸窸窣窣替她穿好,又替她蓋好被子,下了地。整個過程中,陸宣都咬着嘴唇,一聲不吭。

男人站在地中央,良久,忽然窸窸窣窣地聲音又響起。黑暗中,陸宣偷眼看去,朦胧中感覺他好像從口袋裏往外掏出一個東西來。

他向前走了一步,陸宣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立馬全豎起來和她打招呼。

阿史那清烈伸出手摸摸陸宣的頭,感覺她的全身僵硬,忽然長嘆一聲。那嘆息似委屈,似情深,陸宣來不及細細品味,只覺得脖子一涼,有什麽東西挂在了胸前。

她吓了一跳,手動處,似是一個環形的物件。

男人又摸摸她的頭,這次頭也不回的掀開簾子出去了。

陸宣等了良久,終于周圍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她下了地,将蠟燭點上。

雲努兒掀開簾子,一臉讪讪,道:“姑娘……”

“出去!”陸宣臉色十分不好看,口氣嚴厲,小狼好似被驚醒了,一頭竄了出去。

雲努兒吓了一跳,跟着陸宣這麽久以來,從沒見她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她面上一紅,立刻退了出去。

陸宣打開床頭的櫃子,拿出一面銅鏡,銅鏡裏,脖子上的是一塊環形的玉質吊墜,色澤深綠,晶瑩剔透,像一枚指環。

陸宣怔住了,原來那天這個玉吊墜被他買去了。是因為自己喜歡,又舍不得銀子,他才買下來的嗎。這樣想着,心裏的屈辱和怒氣漸漸平靜下來。

她看着鏡子良久,忽然又想或許只是湊巧罷了,剛才惹惱了自己,拿這個作為賠禮罷了。

這樣一下,陸宣又覺得像被火燒灼一般,迅速将這吊墜摘了下來,想扔出窗外。想了想,最後卻扔在了櫃子裏。目光觸及之處,怔了一下,櫃子裏面是那本《左湘君列國傳》。

陸宣拿出那本書來,最近事情太多了,她都把這本書忘記了。

當時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她很想知道,為什麽當初送她這本書?

西姆街,醉花樓。

二樓的上房裏,一室脂粉氣息混合着暧昧在室內緩緩流動。

一個男人正摟着一個女子在雕龍刻鳳的大床之上調笑,那女子時不時發出“格格”的嬌笑聲。

啪,有東西擊在床柱之上。

那男子立刻放開懷中女子,四周立刻一片寂靜。

男子在床上一滾,落在了床後,手中的劍已出鞘,冷哼道:“什麽人,敢打擾本大爺的雅興。”

屋頂之上傳來一聲冷哼。

屋內男子怔了一下,緩緩将劍收回鞘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消,人斜倚在床柱上,懶懶地道:“你來做什麽?驚吓了我的美人?還是你也看中她了,要和我搶?”

外面一片沉默。

“算了,等我一下,哎,要不是見你對那人用心,我還當你那方面有問題呢,連醉花樓也不屑踏入一步,真是不知情不知趣。”屋內男人一邊穿衣服,一邊不忘調侃。

出了醉花樓的大門,一陣疾風直向面門襲來,那男子急向外躲,雖然閃避開來,後面長袍卻被樹枝劃出了一道長痕。

“阿烈你——,怎麽回事?”男子怒了,将腰上佩劍扔給旁邊的阿拓,赤手空拳和那個一臉陰翳的男人打了起來。

打着打着,男子忽然興奮了起來:“阿烈,好久沒有和你打架了,你的身手進展的不錯啊,好好好,再來。”

阿史那清烈聞言,停了下來,看了對方略顯狼狽的樣子,忽然冷靜了下來,轉身就走。

“哎,你怎麽回事,耍我啊。”男子在後面喊。

一身黑衣的阿拓靜靜站在旁邊施了一禮道:“十爺……”他語氣一頓,有些猶豫。

阿史那清朗詫異挑眉:“今天你們這對主仆好奇怪,一個一言不發,上來就開打,一個吞吞吐吐,欲說不說的。”

阿拓道:“其實,其實……”

“你要不說,我走了。”阿史那清朗轉身作勢要走。

阿拓看着自己的腳尖,道:“十爺,這件事是我自己要問的,你別和九爺說。”

“好了,你說不說?”阿史那清朗忽然好奇死了,阿拓與他那個主子一個樣,都是不樂意說廢話的主,平日裏惜言如金的,讓他倆說句廢話,有時候比在沙漠裏找個水源都費勁。

“其實,我是想問問……想問,該如何……該如何讓姑娘家高興?”說到後來,阿拓的臉如火燒。

“哈哈哈——”,阿史那清朗一怔,等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實在忍不住爆發出長笑。

阿拓轉身就走。

“哎,你不想知道了——或者說,你主子不想知道了?”阿史那清朗忍住笑意。

陸宣一夜都沒有睡好,醒來的時候看着銅鏡,眼下一片暗影。

她想了想,寫了一封信給達元熙,大意是請假一陣子,要去雲州城取東西。

她掀開簾子,看見外面正在忙碌着的雲努兒,那只小狼在腳下轉圈。

她招呼一聲,雲努兒放下手中的活計:“姑娘?”

“你一會幫我把這封信送去忽瑪城的杏林堂,交給掌櫃達元熙,務必親自交到他手中,我最近想休息一下,有些累了,你一會領着小狼去吧,省的總在屋裏憋快了”。小狼長的很快,已經可以自己吃肉了。

雲努兒接過信,擔心地看了一眼她:“姑娘沒事吧?”

“沒事,一會你就去吧。”陸宣轉身進了屋裏。

雲努兒答應了一聲。

等她走後,陸宣收拾了幾樣衣物,翻開櫃子時看到那個吊墜和那本書,猶豫了一下,又合上了櫃子。

臨出門時,她帶了一些水袋和幹糧,給雲努兒留了字條,不知道她識不識字,但也無妨,總有人看得懂。

從這裏出發去雲州城大約有三十公裏開外,陸宣上次跟着巴爾羅他們走過來時用了三天,沙漠地勢難走,不能走直線,需要躲避風沙,需要尋找水源,這對陸宣來說都是個挑戰。

陸宣出發前又作了男子打扮,并且刻意修飾了臉蛋,變成一個黑瘦的少年。她走到村口的時候,正碰到一夥商販要去雲州城,領頭的隊長叫羅格,他聽說她也去那裏,十分熱情地邀請她加入隊伍,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正是求之不得,陸宣立刻同意。

漸漸遠離塔格村,沙漠中的炎熱和幹燥越發明顯,在找到下一個水源之前,陸宣并不敢多喝水,太陽曬的口幹舌燥,不多久汗液将後背浸濕了,陸宣用布圍住臉,只露出一雙美目,防止臉被曬傷。

“小兄弟,去雲州探親啊?”一行七人騎着駱駝緩行,沉悶無聊中,羅格問。

“算是吧。”陸宣曬的一臉汗,低頭看着身下的駱駝緩慢龜行中,黃沙卷起,圍着駱駝打轉。

羅格是經營藥材的商人,雲州特産地毛球,這是一種較為珍貴的藥材,為把地毛球高價出售,他們幾個人一個月裏總要來回雲州城和忽瑪城兩次。

“小兄弟跟着我們走,放心,這路熟的很呢,就是風沙太大,不知道能不能受到住。”羅格很是熱情,充分顯示了一個良好的生意人的性情。

陸宣有些蔫蔫的,不知道是天熱炙烤的緣故,還是心裏有什麽不痛快,總之就是心情很低落,完全提不起興趣來。

“熱的吧,多喝點水吧,再走一個時辰,過了前方的大沙包,就有水源了,到時候可以洗把臉歇歇腳。”羅格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心安慰她。

陸宣強打起精神來,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哪裏有什麽大沙包啊,根本看不見。

看她的神情,羅格也知道她在想什麽,哈哈一笑道:“還有段距離,這裏看不見,但我知道啊。”

陸宣側頭看了他一眼,終于輕笑出來,露在外面的美目彎成了一個月牙,瞳孔漆黑的發亮,羅格愣了一下,道:“小兄弟好俊的人品。”

陸宣愣了一下,收回笑意,重新低下了頭。

“哎,大哥,別老光顧着和小兄弟聊天了,多陪陪我這幫兄弟吧,我以前咋都不知道你好這口呢?”那人說話肆無忌憚,粗俗的很。陸宣忍不住皺起眉頭。

“大老哈,你這人就是嘴巴沒有把門的,出門在家,人家一個娃,容易嗎,多照顧一下怎麽了,你這張臭嘴。”羅格回頭罵道。

“哎,大哥,你看那邊——”後面有驚叫聲傳來。

羅格掉轉頭來,遠處一片黃沙打着卷滾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天邊聚集了大量的雲朵,黑壓壓一片湧過來。

“哎呀,不好,是風暴,這個時候不該是這樣的啊,快,快,都下來。”羅格慌忙跳下駱駝。

陸宣也跟着下來。

好像起風了,都說沙漠中天氣詭谲多變,當真一點沒有錯,剛才還晴空萬裏,豔陽高照,轉瞬就風起雲湧,黃沙漫天。

羅格幾人臉色慘白,神情十分焦急,周圍沒有避風港,只好将所有的駱駝都聚集在了一塊。

駱駝已經不安地在嘶吼,腳不住地撓腳下的沙子。

“大夥都扯緊了,駱駝要是跑了,咱們命也就完了。”羅格大聲喊,聲音迅速散在了風裏。

陸宣心頭有些緊張不安,眼看着前方的黃沙在風的作用下,已經站立成牆,向這邊湧來,死亡臨近,巨大的恐懼之下,居然心情慢慢恢複了平靜,或許死亡能帶回她回到原來的世界去吧。

黃沙運動得越來越快,排山倒海似的,橫向向這邊推來,大有一股要吞噬一切的氣勢。

陸宣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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