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寵小夫人!第 19 章 春分(九)

逸雲展笑顏将卿玉玲拉近房裏,嘴上直念叨着卿玉玲上次來的光景,卿玉玲便将近來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并叫逸雲莫怪她久久不來。

逸雲豈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口裏自然說不出責怪的話,逸雲反倒叫卿玉玲先安排好她府上的事,得空再來看她,不必專程抽空來尋她。

卿玉玲知道逸雲向來豁達,方厚着臉皮道:“既然一件事你不計較,那只好再煩你一件事了,瞧瞧我這頭發,來的路上挂到車檐上的銅鈴了,否則今日還來不了你這白雲觀呢。”

逸雲含笑将卿玉玲扶到自己梳妝臺前,按下她的肩膀道:“來來來,我給你理一理。”

逸雲還未頓悟的時候,也是愛美愛豔的女子,只是後來心中拂去塵埃之後,煙花俗物倒是不愛了,手藝卻還在,所以重挽卿玉玲的發髻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

不過一刻鐘,卿玉玲的流雲髻又重新盤起,那支成色不算好的碧玉簪子高高的插在她細密的發絲間。

逸雲伏在卿玉玲的背上,纖細的手腕穿過卿玉玲的長項,最後落在卿玉玲的下颌上,逸雲打趣道:“瞧瞧,瞧瞧,玉玲倒是越發有女人味了。”

卿玉玲臉紅的打掉她的手,轉過頭嗔道:“要不是與你深夜長談,知道你是個表裏不一的人,你這浮誇的樣子,和那街上的纨绔子有什麽區別?只怕別的姑娘見了你總要離的遠遠的。”

逸雲為人和氣開朗,除非遇到極度厭惡的事,那便是抵死不從了,所以喜歡她的人還是占多數的,因此卿玉玲今日這話只能算半真半假,說逸雲表裏不一是真,浮誇卻不至于。

逸雲說完了不正經的,待卿玉玲站起身後,方握着她的肩膀正經道:“幾月未謀面,今日一見倒是有些想念,不過你不來我卻也想不起你來。”

卿玉玲白她一眼道:“能得你念想,算是我的福氣了!”說着,卿玉玲還雙手合十,朝着逸雲拜了一拜,好似拜菩薩似的。

逸雲待她拜完又道:“我從鏡中窺你容顏有異,起初一看,只覺是女子初長成的變化,這仔細一看卻覺得并非如此。”

逸雲是有佛緣的人,不僅在夢中頓悟,并且機緣巧合之下習得蔔卦相面的皮毛,雖是皮毛,卻足以斷凡人近日的福禍,雖說洩露天機有損陽壽,但卿玉玲在她心中與別人不同,所以即使有損福壽,逸雲仍是忍不住提醒了。

卿玉玲對逸雲這本領略知一二,因是知道這本是與天命相違的事,所以從不找逸雲占蔔以窺天命,再者她這些年來也算順風順水,用不得提前知曉後事。

不過逸雲今日主動提起了,她倒是有追問的意思了,于是她皺着眉道:“逸雲,我這面相可是哪裏不好了?”

逸雲又仔細觀察了一遍道:“你眼睑微突,且耳背發白,有破財之相,不過破財是小事,此外卻還有一禍,此一禍本也無大礙,只是兩禍相遇最易遭劫,方才聽說你後宅不寧,只怕這禍事和後宅之事脫不了幹系,你且小心些。”

卿玉玲聽了心中微驚,二房的事還不算揭過了,所以逸雲說的話很是有道理的。

卿玉玲咬唇點了點頭,暗暗下了戒心。

逸雲又安慰道:“你本是玲珑之人,又有我今日警醒,想來不會有大礙。”

“人各有命,本不該你提醒我的,不過你既說了,我便承了你的好意。”

逸雲捏了捏卿玉玲的臉,她虛長卿玉玲一歲,兩人心智相近,卿玉玲喊她一聲“姐姐”也是使得的,所以卿玉玲這番見外的話,她并未放在心上。

逸雲雖不值班,但是課業也不能荒廢,眼見卿玉玲也在她房裏待了大半個時辰了,不等卿玉玲辭別,逸雲已經要趕她走了,卿玉玲也不惱,笑着行了個平禮便走了。

卿玉玲将逸雲的話謹記在心中,再見到賀白書和賀白梅的時候,仿若無事人一般。

賀白梅還是頭一次來這白雲觀,所以想叫卿玉玲帶她逛一圈。

白雲觀實不如淩雲觀有名,也沒有淩雲觀美輪美奂,所以王孫貴胄倒是鮮少有來此上香的,賀白梅不知這一妙境也是情理之中的,卿玉玲卻和別人想的不一樣,她并不稀罕香火鼎盛的廟宇,所以有幸發現了這稱得上別有一般滋味的白雲觀。

卿玉玲帶着白梅、白書二人将白雲觀逛了一遍,等到兩人都有了乏意才起了回府之心。

下了山之後,賀白書贊道:“只知白雲山上風景美,卻沒想到這白雲觀也是一處景物,寧靜質樸。”

賀白梅亦有同感。

卿玉玲雖說不上寧靜一類的詞,卻覺得在觀裏身心舒爽,很有“何處惹塵埃”之感。

先送了賀白梅回府之後,卿玉玲同賀白書方打道回府。

自年節後,兩人鮮少遠行,所以今日一行結束,兩人尚覺勞累。

等到卿玉玲吃過飯洗漱之後,賀白書早叫人打了滾燙的熱水,加了枸杞茉莉花粉一類,端到卿玉玲房中。

卿玉玲将才梳洗淨,不想再泡腳,她本想叫玉秀将水端出去的,只是玉秀說這是賀白書差人送來的,于是卿玉玲又從書桌前折回來,脫掉了趿拉着的鞋子,以腳掌試了試水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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