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安和宮用過了晚膳才離開,似乎太後和藺詩文兩個人的關系一如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出了安和宮的門,藺詩文異常憤怒的看着藺淵衡。
“二皇兄,你這樣的目光會讓我想到很久以前的一個晚上的。”藺淵衡似乎意有所指,只是卻沒有挑明,而且言語中盡是誠懇,并沒有多餘的贅述。
藺詩文整個人楞在那裏,他有什麽權利去指責他,有人可以把母妃哄的開心,對他,對皇兄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自小就承受來自母妃所有寵愛的他一直覺得對不起皇兄,現在他又覺得對不起藺淵衡,如果不是他們的無動于衷,那麽也許結果會變得不一樣。
藺淵衡拍了拍藺詩文的肩膀:“二哥,是敵是友這樣的事情,我想二哥還是分得清的,淵衡并無敵意,若是有半分,今日太後娘娘必定不會理你,你該相信淵衡有這樣的能力。”
看着藺淵衡離去的背影,他有些傷神,他說的沒錯,是敵是友他分得清,他也的确并沒有敵意,兄弟五人大哥善用心計,自己說白了就是一介武夫,三弟四弟中規中矩并沒有出格的精彩,而藺淵衡身為最小的孩子自幼就是天資聰慧,被那個狗皇帝賜了爵位。
揉了揉頭,真是鬧心,明日該怎麽和皇兄回複呢,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憑借藺淵衡的推薦才和母後的關系緩和了?算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吧。
藺詩辰聽着屬下的回禀腦子裏一團亂,藺淵衡到底要做什麽?居然費心思讨母後的歡心,而且母妃居然這麽聽他的,還有那份訃告,為什麽他喜歡的女子都離開了他,七年前也好,現在也好,一樣的死亡音訊,一樣的死不見屍。
閉上雙眼似乎還能見到那雙狡黠的眸子,難道這輩子真的就這樣了嗎?七年前那個溫暖如春的女子,半月前那個狡黠又很固執的女子,他有點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是他失算了,不該這麽早就将大泉調回來的,是他什麽都留不住。
兒女情長也好,這皇位也好,若是沒有藺詩文和藺淵衡,憑着他的心計,也只是勉強應對這個溝壑衆多的深淵罷了。
“姐姐,這個真好看。”桓城外,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宛若精靈一樣,女子的聲音煞是好聽。
盛慕婉寵溺的看着何怡,這一路對于何怡而言既陌生又新鮮,本來到桓城只需要三天,因為何怡左看右看足足折騰了五日,但她現在覺得何怡開心就好。
“姐姐,這裏和村子裏真的很不一樣,感覺有種很氣派的架勢。”何怡看着城裏的一磚一瓦,都是她沒見過的房舍,哪怕是賀州城郡也沒有這樣的房子,還真是不一樣呢。
“桓城是除了京都以外的第二城,是萬陽國的經濟重心之一,這裏每天都要交易各種的茶業、絹布,每年進貢給皇家的絲綢就是桓城的特産。”盛慕婉有耐心的給何怡解釋。
何怡吃驚的聽着:“桓城都這麽厲害,那京都豈不是會更厲害。”
盛慕婉笑笑:“是啊,現如今的萬陽國畢竟不同了,我們一路走來也很少聽到邊境小國進犯的消息,想必也算是國泰民安吧。”
心中想着他還真算個好皇帝,推翻前朝皇帝才半年有餘,将萬陽國又變成了那個經濟繁榮,商業繁茂的國家了,而且體恤民情不加重賦稅。
回過神兒來憤憤的恨自己居然又想到那個人,自己還真的算是沒救了,有事沒事就能想到他,甚至心中的好感度只增不減。
“姐姐,你發呆在想什麽?”何怡看着盛慕婉剛剛差點撞到人,有點疑惑,姐姐向來不是這種人,今日發呆的次數有點多啊。
盛慕婉略有尴尬:“沒什麽,走吧,我們四處逛逛,若是沒別的喜歡的,我們明日就繼續前行去黎城。”
“黎城?”何怡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有點疑惑,萬陽國還真是大,居然有這麽多的城池,只是這個黎城是什麽地方。
“黎城是現在黎王和遲王的封地屬城,黎王和遲王是一母所生,而且黎城是他們母親的故鄉,所以兩人的封地雖然有很多,但兩人都交由皇上管理,兩個人只在黎城生活,若無大事都不出黎城的。”這是盛慕婉在路上聽說的,就當做是現學現賣吧。
何怡一副似懂未懂的樣子,還真是複雜,所以說為什麽要生那麽多的孩子,根本讓人分不清啊,還是她的父母好,只生了她自己。老天爺還賜給她這麽好的姐姐。
“好了,知道你沒懂,其實黎城算是繁茂吧,畢竟黎城算是兵器比較出名,而且好多名醫都出身于黎城。”一個卧虎藏龍的地方,還真是有意思,希望黎王和遲王真的是不慕名利只為了思念母親才深藏在黎城的吧,不然藺詩辰應該會後悔放虎歸山吧。
何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明姐姐都教過她很多知識了,而且還這麽有耐心的給她解釋,可偏偏她還是半懂不懂的,不過也沒什麽,反正皇家的人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和她們有什麽關系了吧。
想到皇家的人,藺詩文這個名字就像是詛咒一樣環繞在她心裏,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吧,希望他能夠遇到一個很善良的女子,随即笑了笑,能嫁給王爺的人想必都是身份高貴的女子,自然是能夠配得上他的人吧,自己又在這操什麽心呢?
“好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再陪你繼續轉。”盛慕婉的确有些餓了,而且她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至于為什麽她也說不清。
那種陰沉沉的感覺自從離開了何村一直都萦繞不散,而且到了桓城愈發凝重,只是這話她不能對何怡講,只能深深的壓下來,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莊主,人已經到了,什麽時候動手?”桓城外的密林裏,一身墨衣的男子和一個夜行人服飾的男子在交談。
墨衣男子饒有興致:“一路上沒有被發現吧?”
“莊主請放心,屬下的辦事能力雖然有限但足以。”夜行人悲哀的自貶。
“嗯,那我自己來吧,你們都回去吧。”墨衣男子看着桓城的匾牌有點感慨,不知你見了我是否還能記得我呢?盛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