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靜室中,掌門桦于延和淩越之在下棋,淩越之手執黑色棋子,進攻不急不躁,但手段果決,白色的棋子沉默半響才下出一個。
桦于延道:“越之啊,你最近修為,是否是遇到了困難?”
淩越之在師父落子之後,氣定神閑的跟進一顆,不帶絲毫猶豫,“弟子最近修煉無礙,師尊為何這樣說?”
桦于延嗯了一聲,似乎心思并不在棋局上,嘆息一聲,“你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你這麽年輕,已經是化神期的修為,在修煉上,需得循序漸進,就算突破失敗,下一次再來又何妨!”
淩越之垂眸:“徒兒讓您操心了!”
桦于延幹脆将棋子一丢,很是嚴厲教訓:“你不是讓人操心,你是太讓人省心,你什麽情況可瞞不過師尊我,你最近修煉氣息不穩,這是極容易走火入魔的征兆,前段時間我看你平穩下來,以為你沒事了,最近怎麽回事?”
淩越之被說中了,只能解釋:“最近要沖擊化虛境界,是急躁了一些!”
桦于延持懷疑的态度:“果真是這件事?足以讓你這樣情緒不穩?我還以為是你那剛收入門下的女弟子,讓你心神不寧呢!”
淩越之神色一凝,正色道:“弟子最近以來,因為魅姬一事修為下跌,自我反省了很多,心境上有些許起伏,可能是最近沖擊境界,在關鍵時期,并無其他方面的影響。”
“至于我收弟子,純粹是因為她五靈根資質奇特,她的修為理論與我不同,我想就近觀察五靈根的靈氣運轉方式,或許會對單靈根的修煉有所啓發,并無他想。”
桦于延自然是知道這個徒弟一向是穩重的,他說道:“我知道你一向專注,靈澤大陸長久沒有修士飛升,已經有不少宗門的閉關者隕落,你知道為師對你的期望,你天資高,最有機會飛升證道,唯有證道,才能讓修士有希望!”
淩越之神情肅穆,“是!”
桦于延又道:“你若是氣息不穩,找你亦藍師伯拿一枚凝心丹,穩定心境,對你有好處。最近若是修為艱難,就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為師雖然對你要求嚴格,但是凡事都不可操之過急!”
淩越之點頭,答應了師父的要求。
淩越之正準備告辭,突然有一股劍意蕩開,在昆侖宗的空中仿佛蕩起了一陣漣漪,這股劍意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一般,神秘又讓人敬畏。
淩越之感受到這股劍意,眉頭一皺,只見自己身側的弱水劍已經無聲自起,與這股劍意以同頻率開始呼應共振。
淩越之急忙穩住弱水,讓其安靜下來,內心疑惑不已。
他的弱水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震動,這是怎麽回事?
桦于延一臉嚴肅道:“今天是昆侖宗劍冢開的日子,莫非,又覺醒了一柄來自上屆的劍?”
正在這時,謹成過來彙報了劍冢異象,掌門桦于延和淩越之一起到達劍冢,想知道是什麽劍被拿出來了。
他們一行十多個多,絕大數都拿到了自己的劍,只有四個人打算等下一次再去。
大家沒想到動靜引來了掌門。
陸禮傾拿到的劍确實是一把品階為天階的劍,但是不足以引起劍意,所以大家都很奇怪。
只有掌門,看着李潇手裏的劍,顯現出高深莫測的沉思,确是什麽也沒說。
大家只當是劍冢出現了意外,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淩越之發現了師父神色不對,回去路上,他問到;“我徒弟那把劍,可是有什麽問題?”
掌門背着手,遙看着遠方的劍宗,神色露出回憶的表情,和他說起有關這把劍的來歷。
這把劍,是比淩越之手裏那把弱水劍更為神秘的存在,經常檢查劍冢的長老一開始看到這把劍,都感覺很奇怪,因為它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沒有任何人将這把劍放進劍冢來。
而且,這把劍一進來,與其他劍格格不入,周圍的劍都對這把劍避之不及,最後這把劍自己嵌入了高高的石壁上,也從來沒有人注意到這把劍。
而且這把劍,看似普通,但是又沒人能用靈氣駕馭,既不是凡鐵又不是法器,曾經有人想對這把劍清除出去,但是沒過多久,這把劍又神秘的出現在了劍冢。
如此折騰了許久,最後大家都随它去了。
桦于延之所以對這把劍記憶尤深,是因為這把劍在他第一次進劍冢的時候,就存在了,他的師尊曾經給他說過這把劍的奇怪之處,他還因為想看看這把劍,去劍冢想拿起來,但是無論怎樣都不能将劍從劍鞘中拔起。
劍有問題,那人是否有問題?桦于延精通算卦占蔔之術,當即心念一動,想窺視李潇這個五靈根資質弟子的命運,沒想到,他居然看到的是空。
不應該啊,區區一個築基初期的弟子,在他大乘期修士的命盤下,不可能算不出來……
除非,她和徒兒淩越之一樣……
桦于延對淩越之語重心長的說道:“越之,你要多加注意你這個徒弟,她可能是靈澤大陸的一個變數,就是不知,是好還是壞……”
淩越之自然明白師父這句話的分量,變數嗎?
李潇得到了自己的本命劍,感覺這把劍無論怎麽看,都是平平無奇,和她的人一樣,但是就是感覺,用起來格外的順手,讓她的能力能夠得到最大的發揮,就算其他的劍品階再好,也比不上這把劍讓她使用的稱心如意。
這把劍相對于其他劍來說,粗糙了一些,不過劍身比普通的劍要長一些,而且要寬一些,和師尊那把據說是上屆仙人法器的弱水劍比起來,實在是屌絲和男神的差別。
普通就普通吧,只要不經常斷劍就行,要真匹配上一把尊貴無比的劍,她用不順手不說,走在路上這麽高調,說不定被人打劫。
她還是喜歡低調一些。
不過,這把劍叫虛空,倒是個好名字,這是知道自己的終極目标是踏碎虛空嗎?是否這把劍,在自己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就能打開虛空?
築基初期以後,她可以接回報率和貢獻點更高的任務了,之前理論考試缺考的貢獻點不夠,她得接一個更加高級一點的任務才行。
每個月開放時間,執事堂門口就擠滿了人,搞得和大學選修搶課一樣,去遲了好東西就剩沒了。
李潇依舊是去遲了,剩下的任務沒幾個劃算的,不是髒活就是累活,再就是坑活。
築基期的任務實在是沒法看,她不經意往上一撇,看到了一個金丹期任務:朝丹峰收集各類品階的靈植,包括鹿爾草、蒲雲、火雀膽根、多紅瑪瑙等。
若是成功帶回一株完好無損的成熟中品靈植,貢獻點六分,成功帶回上品以及以上完好無損的成熟靈植,獎勵貢獻點十分,貢獻點可疊加!
每月的貢獻點滿分為十分,六分為及格,這類任務可以說做一個就完成了當月貢獻點。
但是也不是那麽好完成的,這些靈植多在秘境中以及險要的地方才有,而且多數上品以及以上的靈植多有妖獸守着,困難重重。
這任務被剩下來,可見不是那麽好完成的。
不過,這項任務居然是可以多人選擇的,李潇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有李婉蓉師叔,還有淩越之的師弟程之華,這兩人都是金丹中期,都接了這個任務。
李潇也就看了一下,她雖然築基排行第一,有打敗金丹期的實力,但是任務實在是很危險,看接的人數就知道了。
不過,多紅瑪瑙,李潇倒是想起來,這昧靈植,有治療心魔的作用,就是不知道在哪裏能找到。
李潇接了送快遞的任務,在集市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跑過去,站在這人左邊,右手拍了這人的右邊的肩膀,這人條件反射往右邊看過去,轉了一圈才看到李潇。
劉豐看到李潇,瞬間驚喜道:“潇姐,你怎麽在這裏?”仿佛感受到她的修為,不可思議,“潇姐,你這是找到大佬雙修了嗎?我的天啊,進步神速,你這都築基了吧!”
李潇恨不得捂住他這叭叭的嘴,她看着有人看着他倆,急忙把人拉到一旁說話,“我就是突然走了狗屎運,進了昆侖宗,你這是來萬裏城做生意?”
劉豐點頭,接着四周看了看,像是說秘密一般,“對,跟你說,最近據說有個先天秘境要開了,這個秘境,開啓時間不确定,不過已經三百年沒有開啓了,裏面的靈植靈獸經過三百多年的沉澱,上品極品品階很多,一般品階的更是多如牛毛!要是有機會能進去,那就是撿寶!”
李潇不太懂,問道:“先天秘境?你哪裏得來的的消息?”
劉豐神神秘秘的說道:“之前我去交易靈植,偶然聽到一個元嬰修士說的,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做好準備也不虧!我這次是從北方下來,剛好路過萬裏城!”
李潇陡然想到之前在執事堂看到的任務,她問道:“這個先天秘境禮有多紅瑪瑙靈株嗎?”
劉豐說道:“應該有吧,多紅瑪瑙比較特殊,一般都是在秘境裏才有,這玩意有靈獸守護,你才築基期,很難拿到,就算拿到了,也很容易被別的修士奪寶!”
劉豐繼續說了一些先天秘境的事,李潇決定和他一起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進這個秘境,這個秘境在昆侖宗南方的天鑒宗,不算太近,以李潇現在的修為,兩天就能飛到。
既然有好處,自然是要分享,李潇去了外門弟子處找到了袁大力和姜慧,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兩人自然是同意一起去。
門下弟子想出去歷練,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有相應價值的東西換取貢獻點,然後抵消假期即可。
李潇要出去歷練,要和淩越之打聲招呼。
淩越之聽到後擰眉:“你要去先天秘境?”他回想了一下那個秘境的情況,說道:“你才築基修為,去那裏比較危險,裏面有價值的靈寶,以你的能力還拿不到!”
沒想到師尊居然知道這個秘境?她道:“我不去秘境危險的地方,就在邊緣看看!收集一些低階的靈植就好。”
淩越之見她做了決定一定要去,倒是沒反對,只是提醒她:“也好,若是遇到危險,我随時可以出現。”
李潇拍拍自己胸口的玉墜,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師尊放心!”
在出發之前,李潇去了一趟執事堂,在管事一臉驚訝的目光中,她領取了這個金丹期的任務。
反正,領了沒有完成,也不虧,先領了再說。
等李潇要出發的時候,淩越之突然攔住她,正在她疑惑的時候,淩越之突然将一個乾坤袋交到她手裏。
“這裏面有一些靈石和各種防身的法器寶器符篆,你帶着,注意安全!”
乾坤袋沒有設置陣法,她可以輕松的打開,打開後,裏面的上品靈石和各種高級防禦攻擊的法寶多的閃瞎了她的眼!
李潇的心狠狠的跳了幾下,她急忙捂住了乾坤袋,把自己的眼睛救出來。
這師尊,夠意思,只是太貴重了,她不能要,“師尊,這麽多寶貝帶着,我怕被人打劫,這帶着不是猶如三歲小孩拿金磚晃悠?”
淩越之說道:“乾坤袋有禁制,除了你,誰也打不開,也無法窺視,你不用擔心!”
李潇還想拒絕:“可是……”
淩越之擡手打斷她的話:“長者賜,不可辭,你若是擔心,可以先放在七星峰!”
神他喵的長者賜不可辭,這師父,簡直就是金主爸爸的行為啊!
李潇表情微妙,她突然腦袋一抽,脫口而出:“師尊,你收我為徒,其實是想當我爹吧?”
想到什麽,李潇一臉為難的說道:“喜歡當人爹的心理情節,我懂,既然你送我這麽多東西,我叫一聲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得醞釀一下感情……”
淩越之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她,見她還想說什麽,頓時揮手禁了她的言。
李潇不服,嗚嗚嗚的抗議,只是抗議無效。
等着!等她把解禁言術的法術練習的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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