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所居信的院子在陳府的東面的‘月園’,院子漂亮精致,種植着各色各樣的盆栽。
看到母親黑着一張絕美的臉,陳夢星露出了招牌笑容:“娘,您還在生氣呀?”
“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小村姑了?”譚氏不為所,沉聲問着‘女兒’,到底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做的後果呀?
“我心裏想什麽都瞞不過娘親的利眼。”陳夢星上前扶着譚氏的雙肩,笑道。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那她知不知道其實你是男兒身?”這才是重點,要是那個小村姑在明知道兒子的真實性別,還跟兒子以姐妹相稱,這樣的女子更加不能讓到呆在兒子的身邊,太不潔身自愛了。
“不知道,我沒有跟她說。”說到自己的真實性別,陳夢星很是無奈,明明他是男兒身,卻因為老禿驢的一句話,讓他穿了十六年的女裝,還得遠離那個既尊貴又危險重重的家。
不過,這樣的日子就快到頭了,只要他一到十八歲就能夠穿男裝了,想想就覺得興奮,但想起對席丹清隐瞞自己的真實性別,陳夢星有着隐隐的擔心。
“那你還和她拜什麽姐妹,這不是自找麻煩嗎?”譚氏怒瞪陳夢星。
陳夢星“……”
“你說話呀,不要每次都給我來這一套。”看着低頭沉默的兒子,譚氏更是氣悶,到底那個小村姑有哪一點好,值得兒子冒着暴露的風險,也要和她在一起。
還真虧她這個好兒子想得出,與人家姐妹相稱,也不怕哪天東窗事發了,人家小姑娘不理他。
“娘,你不生氣,我就說話。”陳夢星趁機提要求。
“你——”
“娘,你不要再生氣了,清兒她值得我這麽做。”陳夢星知道現在跟母親說什麽母親也不會相信,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時間去證明一切,證明他沒有選錯人。
“你和她才認識幾天,你就這樣相信她?”那小村姑還是個小女孩,論相貌在他兒子之下,論身材沒身材,還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一看就知出身在窮苦人家,她兒子可是天之驕子,要不是當年大師說一定要把兒子當女孩養到十八歲,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并且還要找一個與兒子八字合得來的地方,不然她不會帶着兒子遠離京城。
“娘,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信的,但我還是那句話清兒值得我這麽做。”他知道娘親為了他抛棄了榮華富貴,和他在這個小地方過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很不容易,可他的幸福他一定要争取,他不想留下遺憾。
在遇到席丹清之前他也一直認為,他會這樣平淡地到十八歲,然後恢複男兒身回京,過回屬于他的權貴生活,但席丹清出現了,他喜歡看她睜着純真的大眼看着自己流口水的樣子,喜歡她與楊掌櫃她們砍價時的神采飛揚,還喜歡她那一手奇怪的畫。
她長得是不絕美,甚至營養不良,出身卑微不說,還是個私生女,可那又怎樣呢?都掩飾不住她身的光環,現在還沒有人發現,他要先下手為強,在小丫頭心中留下痕跡,這樣等小丫頭長大了才不會被別的男人搶了去。
雖然他的手段不光彩,只有能得到席丹清的心,他不在乎耍些小手段。
“星兒,聽娘一句話,以後少和那個小村姑來往,她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她,你們兩人相差太懸殊了。”見硬的不行,譚氏更用懷柔政策。
“娘,清兒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就連京城裏的那些個官家小姐也比不上她。”陳夢星堅定地與譚氏對視。
“可是星兒,那個位子你真的不在乎嗎?”譚氏不死心道。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大的愛好就是做生意,賺銀子,現在我們不是過得很好嗎?府裏就你和我,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陰謀詭計,我只管賺銀子,讓娘過上富裕的生活。”他認可的人,也希望得到娘親的認可。
“可是你爹他不會答應的。”見勸不了兒子,譚氏幹脆搬出丈夫,希望能夠壓制住陳夢星已經脫離軌道的想法。
“爹那裏我會和他說清楚的。”他的父親大人那麽麻,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管他。
“你,你這是非要忤逆娘了?”見搬出丈夫也壓不住陳夢星,譚氏又搬出了孝道。
“娘,我沒有。”陳夢星皺眉。
“還說沒有,我生你養你,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小村姑。”譚氏氣極而泣,淚如雨下。
“娘,好好的你怎麽就哭了?”看到譚氏流淚,陳夢星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他最怕娘親的眼淚了。
“好什麽好,辛苦養了十六年的好兒子,居然為了個小姑娘忤逆我,有什麽好的。”譚氏哽咽道。
“娘我沒有忤逆你的意思,我只是在你說道理罷了。”面對譚氏的刁難,陳夢星無奈地吧氣道。
“說道理?你的意思是說我蠻不講理了?”譚氏更加來勁了。
“娘——”陳夢星覺得根本就無法和譚氏溝通,不管他說什麽,譚氏根本就聽不進去。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不是一定要和那個小村姑在一起?”譚氏下最後通諜。
“娘,清兒才十二歲,還有三年的時間呢?”他現在只想着如何攻克席丹清的心,還沒想到那麽遠的事情。
“你只要回答我是也不是?”
“娘,已經很晚了,你先歇息吧,兒子明天再來看你。”陳夢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想着讓譚氏冷靜幾天再來談。
“星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不許走,聽到沒有?”看到兒子走出了房門,譚氏大聲叫道,可是陳夢星根本就當做沒聽到,帶着雪月出了月園。
譚氏氣得直捶胸:“我到底生了個什麽樣的好兒子呀,居然為了個外人這樣氣我。”
譚嬷嬷從門外進來,看到譚氏猛捶自己的胸口,趕緊上前:“夫人,不要氣了,或許小姐只是一時新鮮,過幾天就會好的了。”
譚嬷嬷是譚氏的陪嫁,對于陳夢星着女裝的事也是知情的,為了讓陳夢星能夠平安的活過十八的大劫,陳夢星不但要着女裝,還要打耳洞,戴耳環,下人見到他都要稱呼他為小姐,一直到他過了十八生日為止。
“嬷嬷,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呀,那個不孝子居然看上了個小村姑,這不是讓人笑話嗎?”譚氏撲進譚嬷嬷懷中大哭,在這個沒有親人玉洲府,除了陳夢星,就屬譚嬷嬷和她最親的了。
“夫人,小姐怎麽會不孝順你呢,也許小姐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罷了,等新鮮勁兒一過,就會好的。”譚嬷嬷勸着譚氏。
“真的嗎?”也許譚氏哭累,也和陳夢星争過,現在她寧願相信譚嬷嬷說的,兒子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嗯。”譚嬷嬷重重的點頭,男人嘛總有輕狂的時候,而且小姐才十六歲,正是年少輕狂,等過兩年,年齡大些,就不會覺得那個小村姑好了。
但事情是否真會像譚嬷嬷想的那樣嗎?只有老天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