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有家美食店(系統)第 64 章 紅燒獅子頭 下 二合一

方知魚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道,“當初夫人連見也不願意見我一面,眼下又何故來這兒演什麽母女情深?”

“你這孩 * 子,娘當時受了風寒,才不願見你,”宣平侯夫人一點兒也不生氣,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開口道,“知魚還是和當年一樣,慣來是這般愛撒嬌,當年我不過是抱了抱你舅舅家的三丫頭,你便氣得摔了碗,一連好幾日沒肯和娘說話,怎麽現在都長大了,還這般愛耍小孩子脾氣?”

方知魚聽到宣平侯夫人的話,先是一愣,但很快從原主的記憶裏翻找了出來,當年還确實有這麽一回事。

那時候原主年紀尚小,十分渴求母愛,可宣平侯夫人卻一直不肯親近她,她原以為,宣平侯夫人便是這般冷淡的性子,也不喜歡小孩子。

那一日,宣平侯夫人帶着她一道兒回了娘家,對着舅舅家的三堂姐,親親熱熱的抱了又抱,還把自己最喜歡的玉镯送給了三堂姐,原主心裏不可謂是不失落。

而後用膳,孩子們坐滿了一桌,那三堂姐趾高氣昂地尋原主麻煩,還将原主的碗給打翻在地,在場的丫鬟仆人們都知道原主不受寵,所以也都向着三堂姐,非說那碗是原主自己打破的。

而那宣平侯夫人,問也不問,便讓原主罰跪。

那是個大雪紛飛的冬日,那般小的孩子,跪了整整一個時辰,回去就病倒了,連向母親請安都做不到,後來還是宣平侯府太夫人嫌原主被宣平侯夫人養得性子太過怯懦,将人帶回身邊養着,這才解了原主當時的困境。

思緒紛飛,讓方知魚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似乎也感受到了當時原主的無助和失落,苦熬的冬夜,卧病在床的那些日子裏,竟然被自己一直敬重的母親認為,是在耍性子,才沒有來請安,真是可笑又可悲。

眼前,宣平侯夫人還在繼續說,“這人怎麽跪在這兒?可是得罪了你?”她說的是張二愣子。

“知魚啊,也不是娘說你,平時性子嬌氣,容不得旁人半點兒冒犯,可如今長大了,怎麽還這般?開店講求和氣生財,更何況今日還是你的酒樓重新開張的大喜日子,不如将人給放了,也好結個善緣?”

“宣平侯夫人的意思是說……”方知魚看向宣平侯夫人,一雙眸子不帶任何的感情,像是看陌生人,“哪怕他在我開業的時候來砸我的場子,也要我将他放了?”

“都是爹生娘養的,你這店也好好的,”宣平侯夫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因着這點小事,便将人送入錦衣衛,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他的親人若是知道了,該多難過?”

原本張二愣子聽宣平侯夫人為自己求情,先是眼睛亮了亮,緊接着,聽她後頭這話的意思,又仿若懂了什麽,眸光漸漸暗淡了下來。

“可他說,自己是受人指使,”方知魚擡頭直視宣平侯夫人的眼睛,“我總得知道,是何人與我方氏食肆過不去吧?”

宣平侯夫人看了那張二愣子一眼,而後道,“罷了罷了,你長大了,娘說 * 的話已經聽不進去了,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像極了疼愛女兒選擇退讓的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方知魚從看到了宣平侯夫人的那一刻,便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眼下不放人,也不是指望着能從那張二愣子的手中拿到什麽證據,只不過是殺雞儆猴,做給旁人看,讓旁人再不敢輕易招惹方氏食肆罷了。

她看向裴韶安,“那便多謝裴指揮使了。”

裴韶安點點頭,擡了擡手,示意下屬将人拖下去,“淳和郡主之事,便是我裴某之事,無須言謝。”

宣平侯夫人看二人這般熟稔的樣子,心中大驚,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慈母做派,“知魚,娘也想嘗嘗這道紅燒獅子頭。”

這話,旁人聽來,便是宣平侯夫人在為方知魚解圍,方才因為紅燒獅子頭鬧出這麽一攤子事,可她卻還願意相信方知魚,主動說要吃紅燒獅子頭。

她一面往裏走,一面招呼着方知魚,“寶珠也想念你爹娘了,什麽時候有空,便帶上你爹娘一道兒,來宣平侯府玩。”

方知魚卻并不接茬,也不願跟着宣平侯夫人往裏走,“謝過夫人的好意,只可惜,我娘身子骨弱,不便去宣平侯府叨擾。”

“哦?”宣平侯夫人面露訝異之色,“你娘她得的什麽病?可要我請來禦醫,幫着診斷一下?”

“不必了,”方知魚往前一步,看向宣平侯夫人的眼睛,道,“我娘她福薄……”

“只有時候,我覺得很奇怪,為何有人壞事做盡了,依舊能活得健健康康地,有的人不過是發一發善心,卻沒有好報,夫人你說,惡人無惡果,反倒是好人在受罪,這是何道理?”

“想來……只是時候未到……”宣平侯夫人心中大驚,擡眼觀察起方知魚的表情,卻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時候……想來已經到了!”裴韶安似笑非笑,擡首看向宣平侯夫人,“夫人可好奇,那惡人是如何嘗那惡果的?”那笑意,讓人看得發寒。

“裴韶安!你這是何意?”沈寶珠初生牛犢不怕虎,渾然不覺錦衣衛指揮使的可怕之處,“我娘乃朝廷命婦,你便是這般與我娘說話的嗎?”

“朝廷命婦?”裴韶安嗤笑一聲,逼近了一步,“或許馬上就不是了。”

宣平侯夫人飛速将沈寶珠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看向裴韶安,“你想做什麽?濫用私權?”

“我錦衣衛所是最講理不過的地方了,”裴韶安道,“天啓十年卷宗有雲,叛軍王忝揮兵北上,試圖謀逆,入汴京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後被斬于北郊。”

“那又如何?”

“若我沒記錯的話,夫人母族恰好姓王,乃是王忝的遠方表妹吧?”

汴京城衆百姓,難得瞧一回熱鬧,聽到此時,頓時大驚失色,“什麽?宣平侯夫人竟然是那賊頭子的妹妹?”

“當年那賊頭子揮兵入了汴京,害了多少無辜百姓,這宣平侯夫 * 人既然是那賊頭子的妹妹,怕也不是個好的!!”

“是又如何?”宣平侯夫人故作鎮定,“別說我與那王忝早已出了五服,禍尚且不及出嫁女,他做了叛軍,與我何幹?”

“更何況,當年若非我家侯爺主動查出叛軍所在,汴京之亂哪有那般容易了解。”

“我們宣平侯府乃有功之臣,你若是胡攪蠻纏将王忝牽扯到我身上,莫說我家侯爺不依,怕是在聖上面前,也沒有這般好交差。”

“有功之臣……”裴韶安招了招手,一旁錦衣衛搬來一把椅子,他懶散地坐了下來,一手靠在扶手上,一手随意搭在膝蓋,“這功勞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想來,聖上應當也會對其中細節感興趣……”

“王忝怕是死也想不到,說好要與自己合作的表妹夫,竟然見他略有敗意,就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你……你這般說話,可有什麽證據?!”

裴韶安見宣平侯夫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倒也不急,他巴不得在百姓面前,将此事掰開了揉碎了說給衆人聽,“你們宣平侯府京郊的私宅裏,怕是還藏着不少兵器吧?”

“宣平侯爺好算計,留了一半的兵器做籌碼,卻不曾想,那王忝這般托大,別無選擇之下,只好棄暗投明,假作發現王忝蹤跡,引衆人将那王忝斬于北郊。”

“你……”宣平侯夫人臉色蒼白,唇微微發抖,指着裴韶安說不出話來。

“至于你,宣平侯夫人,便是幫他二人傳話之人,一手促成了此次謀反,讓我想想,王忝允諾了你什麽?財富?名利?還是封你當公主?”

他看了看宣平侯夫人的臉色,頓時笑了,“你竟然這般膚淺?就為了當個公主?便與王忝這等蠢人合作?”

“王忝眼見着要敗了,反應過來你夫妻二人背叛了他,派人追殺你二人,你大着肚子,帶着人逃離汴京,帶的護衛死的死傷的傷,不幸在路過桃源村時胎動,好在有好心人願意給你提供一個栖身之地,”裴韶安那語氣,宛若親眼所見,“你看那人的夫人也大着肚子,思及此時境況,一不作二不休給她下了催産的毒藥 ,借着生産之機将二人掉包,為的就是保住你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沒曾想,王忝死了,你丈夫成了除叛軍的功臣,你卻沒有了将親生女兒帶回宣平侯府的機會,又不敢将此事說與宣平侯,只好等待時機,終于在十幾年後找到了機會,将二人換了回來。”

“我說的可對?”不等宣平侯夫人說話,裴韶安站了起來,彈了彈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對與不對也無須你告訴我,想來,派去你宣平侯府私宅的人,應當已經找到了那些兵器了。”

“娘,”沈寶珠看向宣平侯夫人,滿臉不可置信,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宣平侯夫人沒有回答她,只是踉跄了兩步,她比誰都更知道,錦衣 * 衛所辦事,最不在乎證據,一旦被他們盯上,便是不死不休。

更何況,裴韶安所言,句句是真。

沒了王忝,沒了私兵,她背後的宣平侯府,也沒有能耐能夠對抗錦衣衛所,這一回,怕是真的完了。

“既然夫人默認了,那這事便好辦了,”裴韶安招了招手,“将人一并帶走。”

宣平侯夫人面色蒼白,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将沈寶珠推開,“這事與寶珠無關,當年她還未出生。”

沈寶珠今日原本是打算着,看宣平侯夫人如何将方知魚從汴京城趕出去,結果眼下變成了錦衣衛所講宣平侯夫人給抓了起來,頗有些不知所措,她被宣平侯夫人推着入了人群,可卻無人願意幫扶一把,紛紛散開,導致她摔倒在地,新戴上的發簪也“啪嗒”一聲落了地,碎成了兩瓣,那樣子好不狼狽。

“娘……”沈寶珠有些茫然,看着宣平侯夫人毫不抵抗地被錦衣衛給抓住,環顧四周,眼光落在了方知魚上,頓時亮了亮。

“方姐姐……方姐姐……你幫幫我娘……你幫幫我娘……”

她跪着伸手去拉方知魚的裙擺,卻被方知魚不着痕跡地躲了開來。

“方姐姐,好歹你也在宣平侯府生活了十幾年,我娘縱然有再多不對,也是将你帶去侯府裏嬌貴地養着,那些年你穿金戴銀,當一個尊貴的侯府小姐,是我在替你吃苦受罪,你看在這個份上,幫幫我娘……我知你與裴指揮使大人關系好,你幫娘求求情……”

“求情?”方知魚笑了,“憑什麽?”

沈寶珠愣了一愣,沒想到方知魚竟然會這樣說,“十幾年的母女之情,你倒是好生無情。”

“我與宣平侯夫人,從未有過什麽母女之情。”

“你以為我真的只是在宣平侯府裏當一個毫無煩惱的千金小姐?”方知魚往前走了兩步,看向沈寶珠,“你錯了。”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并非她親生,難不成還真的能将我當成親生女兒養着?”

“一開始,我也以為,我與她之間有母女情分……”曾幾何時,原主在心中,也是真正将宣平侯夫人當作親生母親來尊敬的。

“可我卧病在床時,并沒有這麽一個母親來照料我……”

“可我被旁人欺辱時,也沒有這麽一個母親來幫助我……”

“宣平侯夫人,自我懂事之日起,帶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辱罵,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

“原本看在宣平侯府老夫人的份上,我一直在猶豫,宣平侯夫人毒害我母親之事究竟要怎麽辦,一邊是養育之恩,一邊是害母之仇,不僅是讓我與親生父母骨肉分離,更是連我母親的性命都不顧,就這種惡毒至極之人,她憑什麽讓我為她求情?”

“好在,我還沒有想明白,你們倒是逼我想明白了……”

“方才那張二愣子之事,是你們宣平侯府的手筆吧?不願讓我在汴京開店,是怕 * 東窗事發,牽連到你們宣平侯府的富貴?”

“真可笑呀。”

“不過……也好……既然今日宣平侯夫人主動找上門來,有一句話,方知魚想與你說很久了,母女之情這種東西,你不願意,方知魚也不稀罕,宣平侯府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方知魚也從未欠過你們什麽,眼下這般結局,也皆是你們惡有惡果,報應罷了。”

方知魚說完這幾句話後,頓時感覺,壓在心頭上的一股酸澀之感,頓時消散了,耳旁傳來一聲“謝謝”,語氣柔和,是原主的聲音。

和宣平侯府的事了結,親生母親的病情也逐漸好轉,她心願已了,再無執念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也該離開了。

“裴指揮使,接下來的事,便勞煩你了!”方知魚說完這話,快步向方氏食肆的後院跑去。

她知道,原主還沒有那麽快離開,想要讓她在臨走之前,最後再看一看親生父母。

她一路跑到了後院,方父方母二人焦急地在後院來回走動着,一見方知魚進門,連忙走上去,拉住了方知魚的手,語氣是說不出的關懷,“知魚,外面怎麽樣了?你爹娘還沒有這般見不得世面,是不是那個毒婦欺負你了?”

“別怕,爹娘這就幫你去教訓她!”說着,撸着袖子就往外面走去。

方知魚失笑,連忙抓住二人,“沒事,她已經被裴指揮使抓起來了,說是與十幾年前的叛軍有關,我不讓你們出去就是因為這事我自己能處理好,你們來汴京,是跟着女兒享清福的,不必為這些事煩惱!”

一家三口在後院說着體己話,大多是方父方母在說,方知魚在聽。

而方知魚的耳畔,又傳來了細微地啜泣聲,“若是當初……我做了和你一樣的選擇,應當也會快樂吧……”

“謝謝你……我爹娘從此以後便交給你了……”

越往後,聲音愈發飄渺,像是被一陣風輕輕吹過,将那聲音給吹散了。

方知魚雙手輕輕擁着方父方母,在心中低聲應了一聲,“我會的,你放心吧。”

【滴!恭喜宿主順利完成原主的心願,獲得配方“白切雞”。】

【經系統檢測,宿主靈魂與身體契合度已達到100%,系統即将自動升級,倒計時5、4、3……】

……

……

另一邊,裴韶安将人帶了回去,将此事上報給了皇帝,拿了禦旨于當日就将宣平侯府給抄了,只因為當日在方氏食肆事情鬧得太大,宣平侯得了消息,帶着沈寶珠一道兒躲了開了,一時之間還尚未找到。

這麽一通忙了下來,裴韶安剛走出錦衣衛所,便有小厮來報,說武威侯讓他立即回府。

裴韶安挑眉,嗤笑一聲,翻身上馬,不一會兒便到了武威侯府。

侯府外頭有小厮等在門口,見裴韶安來了,連忙上前行禮,“世子爺,侯爺等候您多時了。”

裴韶安淡淡地“嗯”了一聲,随手将馬鞭丢給那小厮,長 * 腿一邁,三兩步走了進去,一路來到了武威侯爺的書房,聽見裏頭隐隐約約有啜泣聲傳來。

他絲毫沒有在意,一腳踹開書房大門,走了進去,恰好看見他那繼母劉氏靠在武威侯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裏面二人聽見門被踹開的聲音,齊刷刷地扭頭看向外頭。

武威侯爺見是裴韶安,冷哼一聲,沒好氣道,“你還敢回來?!”

“不是您讓我回來的嗎?”裴韶安勾起唇角,嘲諷地看向武威侯,“既然這府裏這般不歡迎我,那我走便是。”

“慢着!”武威侯見他這般不給面子,頓時大怒,“你将你弟弟帶去哪裏了?!”

那劉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語帶哭腔,“世子爺,雖然你一貫來都不喜我華兒,可我華兒從小都一直敬重你,哪怕是你再不喜我,可華兒未曾對不起你過,你究竟将他帶去哪裏了?”

“過幾日便是科舉,你這是要誤了他的前程啊……”

“就憑他那樣?”裴韶安毫不客氣,嘲諷道,“哪怕是去參加了科舉,怕也難以出頭,最終也只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裴韶安!”武威侯氣得胡子都抖了起來,“他是你親弟弟,你便不能盼着他點好的?”

“世子爺,”劉氏哭道,“不論考不考得上,也總得讓他去試一試吧,這諾大汴京城,若沒有個一官半職,日後該如何讓他在此處立足?”

“一官半職?靠他爹花錢買個一官半職吧?”

“夠了!”武威侯指着裴韶安,“你只需要說出來,你将你弟弟帶去了何處,別的無需你管!”

“錦衣衛訓練營,”裴韶安似笑非笑看向武威侯,“怎麽?侯爺也想進去陪一陪您那好兒子?”

“世子爺!”劉氏一聽“錦衣衛訓練營”幾個字,吓得臉色都變了,“那是你親弟弟!錦衣衛訓練營那種地方,你弟弟哪裏吃得慣這種苦頭?你這是想要了我華兒的命啊!!”

“錦衣衛訓練營他怎麽就待不得了?”裴韶安道,“當年我不一樣去過,還待了整整三年,您瞧,我眼下這不好好的嗎?”

“從裏面出來了以後,連親爹都不敢再那般欺辱我了。”

“我讓他去錦衣衛訓練營,難道不好嗎?”

“裴韶安!你不過一個下賤商女之子,如何與華兒相比?若非我幼時待你嚴格,你以為你真會有今日這般成就?”

“下賤商女?”裴韶安笑了,“那商女難道不是您主動上門求娶的?”

“我看這麽多年,您還是這般老糊塗,這武威侯之位怕是也難以保住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我可是你親爹!!你可是武威侯府世子,若我沒了這爵位,你這世子的名頭也同樣保不住!”

“一個破侯府,本指揮使還真不在乎,”裴韶安擡了擡眼皮子,只覺得與武威侯交談一如既往的讓人煩悶,“我當然知道您是我親爹,若非我娘臨死前讓我好好孝 * 順您,別說是這爵位,您這條命怕是也難以保住。”

“不過您且放心,既然我答應了我娘,便不會食言,”裴韶安擡腳向外頭走去,“待這爵位沒了,您便在府上好好頤養天年。”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夜色寂靜,劉氏的哭喊和武威侯的叫罵聲也逐漸消失,裴韶安連馬都懶得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聽見上方有人喊了一聲,“硯之。”

裴韶安擡眼看去,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方氏食肆,而方知魚正坐在側門臺階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硯之,你怎麽來了?”

“我……”裴韶安剛與父親争吵了一通,腦子還有些鈍,“路過……”

“要不要喝酒?”方知魚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子,“上好的桃花醉,用桃源村的桃花釀成的,一起嘗嘗?”

“好……好啊……”裴韶安接過了方知魚遞過來的酒壇子,悶頭灌了一口。

“硯之,你說,人若是死了,真的會化作天上的星星嗎?”方知魚半倚着石階,擡眼看向漫天繁星。

月光正好,照得她的雙眼,也溢滿了月光,別樣的溫柔。

“應當會吧……”那幾年在錦衣衛訓練營,每每要堅持不下去時,裴韶安便會擡頭望望天空,他想,自己的娘親一定在天上看着自己,無論如何,他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得比誰都好。

“那樣便好……”方知魚因着今日原主離開,莫名有些難過,多喝了幾口酒,眼下已經有些醉了,雙頰紅撲撲地,看着天上的星空,喃喃道,“希望她能在天上,看着我走便這世間……”

“誰?”

“沒有誰,一個不曾見過面的朋友罷了……”

“方姑娘……”裴韶安斟酌着開口,“你打算何時離開汴京?”

“應當快了吧,也許下個月……也許下下個月……”汴京的事已經差不多了結,可系統的要求還有許多需要完成,也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這漫天星光确實很美,”裴韶安看向方知魚,月光照在她臉上,照得她面容愈發白皙,讓他想要伸手碰一碰,“方姑娘願不願意,今後都與我共賞?”

方知魚有些醉了,覺得裴韶安不知道怎麽地聲音突然小了好多,“你說什麽?”

“我說……我喜……”裴韶安突然間眼前刀光一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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