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73 章 廉恥

第73章廉恥

所謂人要臉樹要皮,可對那些沒心沒肺毫不懂禮義廉恥之人,她也無需客氣。嬌豔的美人那麽嬌俏地笑着,含怒又帶嗔,直要将人的心窩都軟化。

繞是太子流連花叢,賞過的奇葩無數,卻也有些頭暈暈眼沉沉,舉目不知身在何方。

他下意識地笑道,“好,好,就留在太子府也無妨。”

雲裳跟着一聲嬌笑,雲依卻黑了臉,冷冷地吩咐宮人離開,只剩三人在尴尬的環境中。

或許說,真正有尴尬之感的人只有她罷了。雲裳個太子相處數十日,也算得是共患難之交,彼此的性格也多有了解,太子知曉雲裳無意勾引,雲裳也知太子不會作出放浪形骸之色,有一種信任,是在點滴中自然而成。

相視一笑,兩人都未将雲依放在眼裏。雲裳也無需招呼,徑直在太子對面坐下,顧盼流離,眼角帶着笑意。

“聽宮人說你身子骨不舒服。”太子很是關心,也不開動,直直地看着她,眼裏的擔憂顯而易見。

雲裳面露難色,猶猶豫豫、怯怯地看了雲依幾眼,才緩緩開口,“唉,可能是今日在日頭下等姐姐等得留了,中了暑氣吧。”

如此明目張膽的告狀,聽得雲依一噎,險些沒跳起來與撕扯。

賤人!她心頭憤憤。

太子很是明白,怒眉張揚,轉身看向雲依,惡聲惡氣地呵斥,“為人姐當憐憫弟妹,為人嫂更是得妯娌和氣,可你看看,看看你都做的什麽好事!真是将古人訓誡的女則女誡都忘在了一邊!”

雲依再如何強勢也是女子之流,太子話一出,也不禁紅了眼眶。她可算是明白了,他們今日就是故意要折辱于她,記恨當日之仇又得顧全大局,所以才在小事上故意為難她罷了。

可她雲依是誰,是燕京無數公子傾慕之人。怎麽會甘于如此。

她起身,勉力笑笑,“是臣妾做得不對,還請太子責罰。”

成大事者,必先學會一字——忍。

可兩人存心讓她難堪,又豈會如了她的願,雲裳笑着走到她身旁,親切地拉住她的手,緩緩一笑,“姐姐真是開不起玩笑,我與太子随意說說,怎麽會真的怪罪于你呢,再說妹妹向來是個心善的,就算姐姐真做錯了什麽事,也不會怪罪與你的。”

她笑得很是好看,說着不會怪罪,卻又透着一股寒意。雲依深信,她的确不會怪罪,而是會像藏在叢中的毒蠍子一般,趁她不防,狠狠地咬她一口。

雲依氣結,手用力一甩,骨子裏的傲氣顯露無疑,“用不着你在這惺惺作态!”

她原本是想着附和太子之意,好生地待她幾日,可有忍不住心裏那股郁結之氣,便在房裏故意耽擱許久,誰料她竟然明目張膽地将此事揭出,絲毫不顧及誰的面子。更可氣的她的夫君,日日與她同床共枕的夫君,竟也幫着她為難于她。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憤然推開雲裳,雲依含淚看了太子一眼,甩袖離去。

太子被她這一眼看得怔了神,目光追着她憤然離去的身影,頗有不解。

雲裳玩笑似的打趣他,“可是心疼了?那就去追吧。”

太子收回目光斜睨她一眼,搖搖頭,“我只是不明白了,她如何作出現在的癡情模樣,明明是撕破了的窗戶紙,她卻能視若無睹。”

都說女子的心思難猜,太子深以為然,搖着一柄美人畫扇,扇柄處的玉墜 當作響,如同主人的心思一般,上上下下每個安穩。

“那你不也一樣,明知她曾加害于你,卻依舊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還不是将她捧在太子妃的高位上,做着一場戲罷了。”雲裳淺淺一笑,雲淡風輕地說着,乘了碗冰鎮雪梨湯,放在他的面前。

“所以啊,都是做戲,唯一的不同是她做的好,你做的不好。但既然你們在對方的身上都還有利可尋,你何不像她一般,把戲做得好些,不要讓人挑出錯來。”

兄弟阋牆在皇家是件醜事,妻有異心更是讓人質疑其能力,所以太子選擇吃下這個悶虧未嘗沒有道理。

況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皇上雖是年老體衰,幾十年掌控風雲的魄力,證明他不是好糊弄的人。此事真相皇上究竟知道多少,誰也不敢妄下定論,但從皇上對惠王明顯冷淡的态度裏,又可窺見一斑。

太子接過玉瓷湯碗,俊郎的眉眼高高一挑,顯然是不認同的。喝了口湯,他突然話題轉移到她身上,“那你願意回惠王府,也是做戲?”

雲裳一愣,手裏的筷子幾乎握不穩,随即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纖細的手指輕輕扶着暗紅桌布上的精致祥雲花紋。

劃了一會兒,她才停下,擡頭看向他,“是,也不是。”

太子不懂,卻也知道她不願回答,轉而興師問罪起來,眉毛豎得像只倔牛一般,“那日為何不告而別。”

太子心有有不滿,好歹他們也是共患難之人,她回到惠王府那個狼窩,居然連一聲招呼都沒和他打,只是留下一個醜極的荷包,算是什麽意思?

兩指幽幽地敲打着桌面,手指與木桌碰撞發出悶沉沉的咚聲,雲裳心頭沒來由的心虛,笑着奉承,“你貴為太子,整日裏事物繁忙,我怎麽好打擾你呢。”

窗外閃過一道亮白的影,随之一聲驚雷,雲裳望着窗縫不設防地一驚顫,再回頭,卻見太子含笑看着她。

雲裳問道,“太子笑什麽?”

太子搖搖頭,瞥了眼窗外淅淅瀝瀝下起的小雨,拿起筷子開始享受美食。食色性也,乃人知常情,他應遵循先人的教誨,一切從心。所以,餓了就吃,寂寞了就賞美人,動欲了……就身體力行。

他微垂着頭,眼裏是如狼似虎般的兇光,幽幽泛着藍色。

用完膳,太子殷勤的要護送美人安全,卻遭到了美人無情的拒絕,雲裳躲在丫鬟高舉的紙傘之下,笑吟吟地在雨中緩緩離去。

青磚鋪就的路面上,橫豎間道道深刻的凹痕,下雨天裏便盛滿了水滴,一腳踩下,便歡快地迸濺出水花,染了一身的污泥。

太子見過許多女子在雨天的小心翼翼,步步都行得謹慎,卻從沒人像她一般,走得坦然,走得無謂。

唇角帶笑的太子看着她裙擺上,那一丈以外都能清晰可見的污漬,嘴角的弧度慢慢擴大,擴大,再擴大,直至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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