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87 章 将軍府

第87章将軍府

雲裳心有感慨,撇撇嘴轉身。現今還真是利益至上,無論是貧民百姓,又或是達官貴人,甚至是一國之主,時時都在為利益而争鬥。

百姓家裏的婦人會計較集市上一個銅板的便宜,貴人們放不下千兩黃金的誘惑,而皇上——放不下的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是利益,也是榮耀與權利。

但是呢,利益之間誰都想成為獲取最大利益的一方,那必然也有不勝而敗的一方。俗話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勝敗之間生與死是截然不同,在利益場上,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戰争的殘酷無法總硝煙衡量,也許在和美的氛圍之下,是暗流湧動的殺意。

太子有想娶她之意,何嘗又沒有欲奪她性命之嫌,不過是在對兩者之間能帶給的利益進行衡量後,而做出的抉擇。

若說太子僅僅因一月的患難之情而對她情根深重,她定然是不信的,所以啊,一切都是利益惹得禍。

“待有一日,無需依靠他人,心了無牽挂,想着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買個酒樓,後院裏架上秋千架子,再栽下葡萄。等夏天到的時候,藤蔓爬滿了秋千架,酒樓裏美酒飄香……”她曾有過很多美好的設想,尚在閨閣時她閑得無聊,又是不愛動彈的性子,便愛整日急想些有的沒的,

時至今日,美好的東西還留在記憶裏,卻已是遙不可及的地方。

閻千墨很少見她有感性的時候,她似乎不會狂哭,不會大笑,更不會愚蠢的去幻想,但此時,她分外矯情起來,看來太子的示愛給她帶來了困惑。

“他定不會用真心待你,就如當日的太子妃。”他仍是擔憂她心不穩,被三言兩語迷了心智,雖理智告訴他,她并不是如此容易被打動的人。

她卻恍若未聞,雙手交疊與腹前,下巴微微端着,露出白皙纖的脖頸,一步一步,走出書房。

“其實我不愛純白,也不愛正紅,我更偏愛豔霞的濃烈而不失淡然,但他們都以為我是什麽都可以将就的,所以我還想用煙霞色的輕紗,圍一個品茶游戲的小居處……”

她恍若未聞,自顧講着自己的話,字字句句仿若在雲巅之上,聽得見卻摸不着。

“我那兒有幾匹上好的絲綢,雖不是正宗的煙霞色,卻比之多了幾分淳厚,改日贈你。”穿過木質小橋,再轉幾個彎就要到淮秀院了,今日的路程似乎格外的快,快得還有許多該說的話可能來不及說了。

“而為人處世間,總有許多的矛盾糾葛,雖是婦人,但我還是望人不欺我,不犯我。若是有人欺我,有人犯我,便找個別人都到不了的地方,擋去一切災難。待到重歸之日,願有鳳凰涅的驕傲,雖不至于睥睨衆生,也能有一安居之處……”

人有感而發的時候,恍若完全變了一個人,将心底一些難以啓齒的東西,就這麽毫無防備的傾洩而出。他不懂為何屈屈一太子如何能令她失神至此,雖與他而言是矯情,其中又不乏讓人憐惜的脆弱情緒。

他腳步微微停滞,随即又恢複自然,順其自然地道,“我那兒是個不錯的地方,易守難攻,旁人上去只有被欺負的份兒,定不能讓你受了欺負。”他一本正地講着,情感表達得很是袒露,但凡有心人一聽,就知是陷了進去。

“其實——”她聞言驀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雙眼清俊如水,“這是許久以前了,如今時過境遷,也不得不變了。”

許久,追溯至上輩子,不是大了變了,而是錯了,所以妥協了。不再奢求不切實際的美夢,而是在皇城之下,步步為營,為上一世讨個說法,為這一世謀個安穩。

一番話下來,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他總覺得進不上她的世界。唯獨她這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卻是聽懂了。

他屏息而問,“如今,又想要什麽?”

現下想來,當初先招惹是非的是他,明知她是個麻煩的人物,不僅不避而不見,反而是在她身旁,替她憂煩。後來她主動以身設計,他憤怒多餘不屑,但憤怒與不屑後,還是無奈與妥協。或者在當初,她之所以敢那麽做,不是膽大無邊,而是心中篤定,篤定他甘願入局。

唯一慶幸的是,一局之內,獨他二人。

她一時怔然,面前的人如今還是粗狂的閻護院,甚至是旁人口中醜陋的匹夫,可他眼裏的光彩太甚,又讓她無法自拔。

許久,她想了想卻道,“如今,不在乎去哪兒,住怎樣的地方,是富養也好,還是流浪也罷,只看身旁一起的人究竟是誰便好。”

以前想要的是一種愛情,後來求的不過是一個人。

“那你覺得怎樣的人不錯?”他們繼續走着,走過橋,跨過石,聽過假山的流水,淋過一場幹燥的秋葉。

“覺着我好的,我覺着也甚是不錯,所以……你覺得我如何?”她含笑看他,眉眼間的淩厲與虛僞盡散。

太子出宮成府,是皇上的縱容,也是在擺明了告訴燕京的官員與皇親貴族們,朕就是要護着,縱着太子。

太子因太子妃一事而心傷,那便成全他出宮離了那傷心地,你們又能怎樣?

諸人不能怎樣,卻是将皇上的心思琢磨了個清楚,分分巴結讨好于太子,一時間皇宮之外,維太子一家獨大。

畢竟能讓皇上違反祖制而縱容成全的兒子,在皇上百年登天後,問鼎皇位的可能性甚大。

太子府上門庭若市,太子的權利較之往日也更甚,日後的路更加不好走,不是雕蟲小技與你來我往之間小打小鬧,而是動辄牽連成千上百人性命的博弈,所以如今他們的處境雖算不上糟糕,也定然算不上好。

可在這樣的時候,因那一雙眼眸,萬物都溫柔了起來。淮秀院到了,轉過山山水水,終于柳暗花明。

她直直看着他,他負手而立,表情略有尴尬,但縱然是雙耳通紅,仍是故作鎮定地回答: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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