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時然命途10
甘懷安和甘夫人目送着幾位離開以後，甘懷安攬着甘夫人送她回房。甘夫人望着他，祈求他道∶“懷安，我想先去看看衍兒。”
“夫人，你回房間裏歇着，我去把他帶回來。”
甘懷安把甘夫人送回了房，怒氣沖沖的朝着少年的屋子走去。
“出言不遜，此番不講理，為父曾教你的東西都學到哪裏去了，你母親好了，讓你去吃飯，你也不去，我看你遲早有一天要反了天。你母親這會兒着急見你，我先不跟你算賬，你若有點兒良心，不想惹她生氣，即刻跟我過去。”
甘懷安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少年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卻沒看他一眼，只急着往前院走。
甘衍腳步飛快，很快就甩開他了，甘懷安看着甘衍的背影氣得差點兒沒順過氣，真不知道他甘懷安的兒子怎麽是這副德性。
少年匆匆進了屋，擔憂地看着甘夫人∶“母親。”
“懷安，我同衍兒說幾句，你先出去。”男人才踏進一只腳，夫人這樣說，他連忙退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母親的病可好些了？”
甘夫人輕輕拍着少年的手背溫柔的同他道∶“母親好多了，方才還吃了些東西。母親知道衍兒對他們冷淡是不放心他們。而你父親又是個愛聽旁人言的，別人多說幾句，便要挑你的不好。你也別怪他，他也只是盼着你争氣些。只是衍兒今日的态度實在不妥，今天那幾位一進屋來不由分說就來幫我，尤其那姑娘對我多番叮囑，要好好調養。我好些了後，你父親給的報酬也不肯收，連飯也沒吃上一頓，母親不想白白受他們恩惠，聽你父親說，他們就在街上，過幾日，衍兒可否代母親去請他們來府上做客，不償還了恩情，母親心裏總覺得愧疚。”
少年有些不情願，不過怕母親心裏過意不去，只好答應了。“母親，你好生歇着，衍兒定會幫助母親。”
封亦這幾日在街上算命的時候，總能見到甘衍，不想見到他，就連忙換地方，甚至有時候早早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最近倒了什麽黴，總見到那個人。”
我和顧堯平時早早就出去練功了，很晚了才回來，就不怎麽了解。不過，我對甘衍這人絲毫提不起興趣。
我和顧堯找了處寧靜的地方練功，他打坐，我就在一旁練劍。有時候，顧堯會指導我的動作，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我的劍法增進了不少。
顧堯能運功了，禁制只限制了一部分，顧堯就試着突破這另一部分，以求自身與禁制達到一種平衡。
我和顧堯回去的時候，走了一會兒便察覺到我們被跟蹤了，不過對方不是有靈力的人，我們就直接碰面了。
“你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躲在暗處的少年見自己跟蹤人反而被發現了，轉身就開始逃跑。
為什麽要跑？我和顧堯立刻追了上去，跳在了這人的面前。
“甘公子。”
跟蹤我們的人竟然是甘衍。又想到封亦說他近日總是能見到他……
“你是因為甘夫人來找我們的？她的身體近日怎麽樣了？”
“母親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她想見見你們。兩位能随我一起到寒舍坐坐嗎？”
甘衍看着有些難為情，去見一下甘夫人看下她的情況也好。
“那走吧。”
我和顧堯跟上了甘衍。甘衍一路上很安靜，他的冷淡讓我和顧堯一時間有些無措。
他現在個子小，小家夥走一步，他要走好幾步，為了跟上女孩，他快速邁着兩條腿。走久一點兒，他已經開始喘氣了。
我低頭看了眼顧堯，顧堯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我就把他抱了起來。
他一時間感到無比輕松暢快，乖乖的把頭靠在女孩的肩膀上。
少年見狀有些好奇，便開口說話了∶“晏姑娘，這位小兄弟跟你是……什麽關系？”
他怕別人又把自己當成是小家夥的兒子，連忙把頭擡了起來，“還能有什麽關系？我是她相公。”
顧堯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我斂起眼眸∶“相公？你現在是小孩子耶。”
他到時候變回來就是了，“只是早晚的事兒。”
一旁的甘衍聽了，臉上竟有了笑意。
“你笑什麽？不相信嗎？”顧堯見甘衍笑了，忙虎視眈眈質問他。
甘衍搖了搖頭，“不是不信，相反，你才這般年紀就認定了這位姑娘将來做你妻子，甘某覺得甚是有趣。”
“是嗎？”他有些不相信甘衍的話。
“不過這位姑娘如此真心待你，等你長大了，若是心意依舊還好。若是變心了，我可為這位姑娘感到不值了。”
“若有那時，夫人你殺了我就好。”
一個小孩竟這般堅定，少年驀地感到有些吃驚。
“這樣麽？那如若變心的是這位姑娘呢？”
他把眼眸斂着∶“我那麽乖，她才不會變心呢。我警告你啊，不準打我夫人的主意，她只喜歡我。”
少年禁不住笑了，他還犯不着要跟一個小孩搶媳婦兒。
我和顧堯到了甘府，甘衍讓我們先歇着，然後匆匆去見甘夫人。
我瞥着顧堯∶“宿主，你見人就說你是我相公？”
“他們問我才這樣說。宿主說的是實話啊，小七和我本來就是要成親的，沒什麽不對。”
“可是你現在是小孩子，你這樣說別人會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們的。”
“我才不管他們呢。變大了他們要說，變小了他們還要說。要是都聽他們的，我還超脫出來幹嘛？”
有夠任性的。顧堯超脫出來難道是因為在小世界裏邊要受的約束太多了？可他現在做了穿梭者也不見得有多自由啊。
“小七，你……介意嗎？”他有些不安的看着女孩。
“小七是系統，有些人的東西限制不了我。”在意太多對我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兒。
“相公，快過來幫我捏一下我的胳膊。”我伸出手招呼顧堯，剛抱了他，我的手有些酸。
他有些驚訝自己聽到了什麽，連忙撲到女孩懷裏，使出渾身的勁兒捏了捏女孩的胳膊。這個胳膊捏了又捏那個胳膊，不時還幫女孩捶捶她的肩膀，兩只小手一刻不停的揮動着。
顧堯也太積極了。
“好了，小七已經不酸了，多謝宿主了。”
“相公！”顧堯嘟起薄薄的嘴唇瞪大了他的鼻孔。
“好了，小相公。”連個稱呼都這麽在意的麽？
甘衍和甘夫人到了堂前，甘夫人連忙過來握住我的手，語氣有些激動∶“晏姑娘，你可算來了。”
“甘夫人好，夫人可還有什麽不适？”
“我這些日子頭已不昏了，也能吃進東西。就是心裏還有些不舒服，不知晏姑娘是否有時間，能陪我在這附近走走步散散心？”
散心？甘夫人大概是有什麽事情想告訴我。
“母親，衍兒也可以陪你散心，你何必找她來？”一旁的甘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一句。
若是想告訴你，還會特意找我？
“夫人，我正巧有時間，我們一同出去散散心可好。”
甘夫人帶着她的貼身丫鬟和我一起出了府。甘衍和顧堯跟在後邊。
“晏姑娘，不瞞你說，我有件事想求你。”
甘夫人拉着我的手，眼裏帶着祈求。
“夫人不妨說來聽聽。”
“衍兒從小被他父親逼着讀書寫字，一件小事兒沒做好就會挨板子，他心裏不快，總與他父親對着幹，甚至在他父親大壽上說他以後絕不成家，要去出家做和尚這樣的話來，差點兒把他父親氣出病。衍兒如今大了，他父親逐漸老了，不能掌管家裏的事，我又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若是衍兒真出家了，每個人打理家業，他們甘家到時候就垮了。所以我想勞煩姑娘幫我試探衍兒的心思，若是衍兒真的想出家，就幫我勸勸他。”
甘衍竟然叛逆到想出家。一般不都是離家出走就夠了嗎？
“可我不知如何試探他。”
“你幫我看看他平時裏都出入些什麽地方，做些什麽事，他在我和他父親面前掩飾的好，看起來做的事情十分正常，上回被我瞧見偷偷出了府，死活不肯告訴我出去做了什麽事，我也不敢告訴他父親，怕他父親氣急了要用家法。如今去了錦城回來，衍兒和他父親的關系像是更差了，我若一味偏袒他，他父親必要怨恨我。我若和他父親一氣，又怕衍兒心寒直接出家，到時候做什麽都晚了，所以晏姑娘，我将希望交由你，希望你能幫幫我。”
甘夫人這般求我，可是甘衍的氣場跟我不符，我對此事沒有一點兒信心。
“甘夫人，我只能試試看。”
甘夫人又握了握我的手，感激地看着我。
我把事情告訴了顧堯。
“所以，小七你要去幫他？他那是想出家不是其他，你怎麽幫他？”
“我們可以先觀察觀察他是不是有這方面的念頭，如果是，就打斷它。”
“這差事可不好辦。搞不好，他還會恨我們。”
顧堯顯然也認為此事難辦。畢竟人各有志，好與不好得是本人說了算。
“可是小七已經答應了，總不能反悔吧，宿主也來幫幫忙嘛。甘衍身上有尊上的神識，他要是出家了，尊上之後是不是就不能和女主在一起了？”
想了想這其中關系，顧堯答應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