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時然命途15
禦劍禦了一天，我們終于來到了扶川城。
扶川城很熱鬧，有很多門派聚集在這裏。門派之前的競争異常激烈，顧堯的靈力很容易被他們中的強者看出來了，有好些人想要拉顧堯進他們門派。
“來我們門派吧。”
封亦只好幫我們推托∶“他已經入了門派了。”
路上碰見了很多小孩，門派正在測試他們的靈根，從而決定他們是否适合修煉。
我們剛來扶川城不久，就聽說城外有座小村莊裏出現了一只妖怪，擾亂了村民的生活，離村莊最近的梧桐派掌門派出弟子前去除妖。
我和封亦也趕去城外幫忙。
這只妖沒有那麽難對付，很快大家就布好陣将妖困住了。大妖怪跪下來苦苦哀求，像是有什麽話想說，我原本想聽聽，這時候突然飛來了幾個丘山派弟子，不由分說就把妖怪殺死了。
“妖怪慣用的伎倆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作惡。姑娘，剛才如若不是我們，你就被這妖怪吃了。”
我也不知那妖怪被抓住時是否真的是裝出來的。後來詢問了村裏的人，村裏的人說這妖怪倒是沒有傷人，只偷了些家禽。但其樣貌着實可怕，吓着不少人。如今死了，他們也放心了。村裏人對來幫助除妖的人萬分感激，擺上好酒好肉招待這些人。
我和封亦不想留下來就先走了。我們才剛走到村口，發現那妖怪的屍首被一些黑氣纏繞，緊接着被猛烈的吞噬，然後消失不見了。
只轉眼間，天空就被層層黑氣籠罩，壓抑的人難受，那是魔族的氣息，他們朝這裏來了。
我們迅速趕回村裏，魔族來了特別多的人，捉妖的東西對魔族沒有效，那些門派弟子似乎有些招架不住。
屋頂上，上回的神秘女子又出現了，還是那樣邪魅動人。她厲聲命令那些魔族∶“魔族的勇士們，盡情厮殺吧，把這些弱小的人類通通殺掉。”
我操控劍抵擋魔族的攻擊，封亦和一些人掩着村民到安全的地方。可是這些魔族的攻擊力實在太強了。一團團黑氣侵入幾個人的胸口，很快便侵吞掉了幾個梧桐派的修仙者，他們的眸光變得異常，轉而開始朝自己人動手。
梧桐派的其他人不肯傷害自己的同門，于是只做防禦。他們不停往後退，邊退還邊喊，想把那些人喚醒。
被侵吞的修仙者攻擊力似乎更強，很快便将同門打成了重傷，丘山派的人見狀覺得再不動手情況可就不妙了。
梧桐派的人連忙攔着他們幾個∶“不要傷害他們，他們都是人，不要傷害他們！”
“不殺了他們，我們會死的。”
他們這時候意見不統一，只會平白無故使更多人受傷。
我只好設陣将那些人困在裏邊。
陣法維持不了多久，還有那麽多魔族沒有解決。只恨我沒有尊上那樣的本事，我有些支撐不住了。
封亦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晏姑娘。”
女子飛到我們面前，她怒聲問我∶“晏清，跟我作對你是瘋了嗎？”
她發動攻擊，我用劍擋住了。
“既然你這般執迷不悟，就別怪我心狠。”
女子給了我一掌，我被打飛了。本以為會重重的摔到地上，這時候突然被誰接住了，他将我放下後，立刻飛到高空中，召劍啓動陣法，剎那間一劍飛旋變成了萬劍，穿刺大地，将籠罩在村莊上面的黑氣破開了，那些魔族紛紛被斬滅。
“虛澤，你怎麽會，你不是……”女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明明已經中了毒，怎麽還能夠出現？
虛澤是魔族聞風喪膽的存在，他們都不敢上前，只有女子上前去了。
男人冷言道∶“你不該來這裏。”而後亮出劍來，對着前方的魔族就是一斬，女子招架不住，只能倉皇逃走。
魔族退了以後，諸多仙家弟子紛紛朝着救了我們大家的人道謝∶“多謝高人出手相救。”
我和封亦也到了高人面前想跟他道聲謝。
這人目光極其冰冷，跟尊上極為相似。如若不是顧堯在我身邊，我或許會以為他是真的尊上。
高人用法寶祛除了那些梧桐派弟子身上的邪氣，他們漸漸恢複了正常。
把大家救了以後，他就飛走了。
我和封亦趕回客棧，顧堯看着很困倦。不知是不是這些人身上帶着尊上神識的緣故。
昨日救我們的人是知煥。封亦從當地人口中得知，知煥是個傑出的修煉者，幫了大家很多忙，很受大家尊敬。
封亦不由地感慨∶“跟甘衍那家夥完全不一樣，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真大。”
“大仙來了。”
我們走在街上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說起，他們紛紛把路讓開，恭迎這位大仙。
封亦将顧堯抱起來看。
大仙坐在圓型的“床”上，上面搭了很多片簾子用來遮擋他。
帳中的少年眸光清冷，宛如一個無情之人。無意間瞥見了人群中的少女，斂了下眸，随即嘴角揚起一個不明顯的幅度。
原來知煥就是大仙。知煥是修仙的，和尊上的相似之處應該要多些。
我們定好了住處，就去封亦所說的曾經出現過不死人的地方。
有個老者帶着我們去，不死人住過的地方已經荒廢了。這裏開了漫山遍野的黑色的花。
“當年整個村莊被燒了，從此這片土地只生長這種花。人一但觸碰手便會灼傷，留下永久的傷疤，因此大家都不敢碰，只能離得遠遠的。那些仙人來過這裏，說了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也沒管過了。”
“村裏的人都死掉了嗎？”封亦着急的問。
“人？他們都是一群怪物！想了法的求死。猙獰着面目讓還是個小孩的我殺了他。我害怕了就跑，不敢再來他們村子。誰知道，後來老天看不下去了，整個村子燃了起來，大火燒了幾天幾夜，無一生還，倒是順了他們的願，安息了。”
老人家還說自己小時候看見一些人，他們穿的衣服很奇怪，很亮眼。他們來了這個村莊不久，那些村民就變成了那樣，整個村子與其他村莊阻隔了，有些人好奇村裏發生了什麽事，就進了村去看，結果再沒從那個村裏出來。
他還一度以為那成了一個鬼村，許多年後，他見到了小時候的玩伴，他已經六七十的年紀，而他的玩伴卻只有二十好幾，卻不像個真實的人，像那些妖，還是會吃人的。他的玩伴說有辦法讓他不會變老，還說進了那個村的人都不會變老，他覺得玩伴是被妖怪附身了，想吃掉他這把老骨頭，就以家裏老太婆喊吃飯，他要回家去為由逃走了，誰知道，不久那村子被天上落下的火球給燒着了。還偏偏就燒了那一塊兒地兒，當時人們都說是他們村裏做了違背天意的事兒，遭天譴了。
天譴？執行者幹的？可執行者沒有告訴我們。
花只圍在村莊外邊，像是故意不要外邊的人進來。
我一靠近那些花的時候，它們紛紛垂下根莖，把盛開的花面向我。我換一個方向，它們也跟着我轉。
“它們好像向日葵。”顧堯說。
我把顧堯抱在我面前，它們就不這樣了。
“它們只圍着你轉。”
花瓣上突然呈現出閃電一樣的符號，出現細微的噼噼啪啪的聲音，然後一道暗光朝顧堯飛來，我抱着顧堯迅速躲開，暗光打在了樹上，留下了一道印記。
“小七，它們還會攻擊人。”
封亦站在它們面前就沒事，花不會攻擊封亦。我抱着顧堯的時候，它們也安安靜靜的。只會攻擊顧堯麽，竟有這麽奇怪的事。
“小七，看來你要一直抱着我了。”
說的好像不是我把他抱來的一樣。原本是想讓顧堯留在客棧的，他非要跟來，我就只能一路抱着他。幸好不重，不然我的手得酸死。
我們同老者道了謝，然後飛進了村莊裏。
每一間屋子都被燒着了，村莊早已經被清理過，之前的修仙者就地建了座墳，将那些人的屍體埋在裏邊，還讓他們安息。
顧堯想下來看看就說∶“小七，把我放下來。”
我把顧堯放了下來，我們四處看了看。
有間屋子沒怎麽被損壞，不過裏面加了重重禁制，不僅有修仙之人的，還有魔族的。他們怎麽會一起來這種地方？或者說，毀掉這裏的人是魔族？而不是所謂的天譴。
雖然已經過了許久，還是被顧堯發現有的禁制被破壞過，這期間也許有人來過這裏，這裏竟然還有玻璃罐，罐裏不知道裝着什麽東西，現在空了。
我們來的時候，執行者說了安全的，應該不用擔心那些問題。
既然那些不死人是被天上掉下的火球毀滅的，那也就是說并沒有真正能夠解救不死人的辦法。
蒼如曾經說過一種可能，術士把他們變成不死人只是為了幫他修建他的宮殿，一旦術士的宮殿修成，不死人或許要面臨死亡。
封亦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一路上跟着顧堯學了些法術，已經能夠和我抗衡了。
封亦此行雖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他并沒有因此放棄。
“在我找到解救他們的方法之前，我先要保住他們的命。”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堅定。
我們在扶川城和封亦分道揚镳了。
臨走前封亦問我∶“晏姑娘，需要我帶什麽話給蒼如嗎？”
“那就拜托你告訴他，我和小堯兒在外邊過得很好，讓他不用擔心。”
接下來的路途就只剩下我和顧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