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郊外,一隊人馬正沿着河道往皇城趕,不久就是太子大婚,這些日子進入皇城的明顯比以往多了許多。小到商賈百姓,大到各地官員,甚至他國使臣。看這隊人的陣仗不像各地官員,更不是商賈百姓可比以。隊伍少說也有二三十人,有騎馬的有步行的,隊伍的最中間是一輛馬車,簡單而不失莊重,坐在裏面的人定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隊伍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着,突然一聲巨響,河中水花四濺,好像連馬車裏的人都濺到了河水。
“出了什麽事。”一個清亮幹淨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随後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足以讓青山綠水頓時失色的臉,傾世絕色竟長在了男子的臉上。他緩緩擡頭,劍眉輕擰,一雙眼銳利而明亮,給人一種不怒而威之感。
“回主上,好像是個人從上面的崖上掉進了河裏。”一個管事者模樣的人叩首像男子禀明。
“人命關天,找幾個識水性的下河救人。”
“是。”管事者沒有任何猶豫立馬遣人下河救人。
男子也下了馬車,一身藏青色的袍子顯出他修長的身行,随從立馬拿出披風為他披上,之後又恭敬的退下。
男子走到落水最近的河旁,看河水平緩,人掉下去怕是不會那麽快被沖走。眼角無意看見河畔草叢裏一塊翠綠色的玉佩,撿起來細看倒像是女子的飾物。
“主上,人救上來了。”
男子上前一看,果然是個女子,面色蒼白而清麗,雙眼緊閉着毫無生氣,額頭上還在滲着血,看着竟讓人心疼。
“快請李大夫過來。”
男子親自将女子抱上了自己的馬車,一個老者提着藥箱很快也進了車裏。
隊伍沒多在耽擱,繼續往城裏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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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醒來已經是十日後的事,我本以為我如何也活不了的。沒想到還能睜開眼睛看這世界。更沒想到我的救命恩人會是那般顯赫的人。
曾聽父親說起過北國的事,自已向往那裏的梅花而特意在書上查看過北國的歷史。原來在百年前北國就已經不是統一的整體,以紅河為界分秦國和北國。北國皇族獨孤氏,世代子孫無論男女皆是相貌俊美,而皇位世襲異是重貌輕賢,代代如此已至朝中無明主,百官多小人。國柞衰敗,百姓苦不堪言,百年前的北國,朝中有位秦氏宰相,本是一身治國之才,卻偏不遇明主,眼看北國大好江山就要葬送,痛心疾首之際一舉起兵攻入皇城。由于準備不足将北國朝廷逼至紅河以南便在無力追逐。
至此之後的百年北國實際是兩國分治,紅河以南是北國舊朝獨孤氏,紅河以北是秦國,秦乃國姓,現時的君主秦堅,本是個骁勇善戰勇猛皇帝。十年前紅河之仗一舉攻占北國舊朝,獨孤一族一夜之間盡數成了階下囚。當時的皇帝獨孤胤自殺在自己的金銮殿上。
而秦堅在完成大統一之後為了昭告天下他的仁義治國,而将獨孤一族通通放逐地方,封官加爵。國破家亡,世代皇族慘遭牢獄之恥,怎會輕易忘記。終于在兩年前,北國前朝最小的皇子獨孤弘穎,率數萬将士橫跨紅河殺入皇城,血洗前恥。秦堅在城破當日被獨孤弘穎一箭射穿胸膛,與他的皇城一起泯滅。
獨孤弘颍随即在秦都‘順安’登基,國號‘北’。而他‘戰神’的名號也瞬息傳遍九洲,縱使在閨閣的我也時常聽到。而他的狠辣亦是讓人膽戰心驚。聽說他下令屠城三日,日夜不歇,硬生生的把一坐繁華的皇城變成了人間地獄。似乎要把所有見證他恥辱的人通通殺掉。
可是自他登基兩年來,一直都沒有返回家鄉統一全國,只守着他打下的秦國天下。紅河以南的還有他大皇兄獨孤弘日,二皇兄獨孤弘月擁兵數萬,各據一方尚未歸順。還有大小叔伯亦是各自擁兵觀望,實際上的北國依舊一盤沙。
腦袋裏細數北國國情,真是搞不懂那‘戰神’皇帝到底在思量着什麽而此次救起我的北國二皇子獨孤弘月來南國目的到底為何。
“姑娘大病初愈,還是回床上躺着的好。”
聽到聲音我有些晃忽,潛意識裏把這房間當成自己的閨房,突然有男子的聲音,我居然想到了南宮夜。轉身卻看到一身深色袍子的獨孤弘月,他面色平和緩緩向我走來,我卻晃了神。他長的很好看,不似南宮夜的剛毅,是介于男子于女子之間美,俊逸而又美麗。
他見我晃神了卻也不叫我,就站在原地如我看他一般盯着我,待我回過神來正好對上他的眼神,我趕忙底下頭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你就打算一直底着頭嗎?”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響起,語調還帶着些許戲虐。
“我……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我無奈,只得趕人。
“恩,你是該好好休息,明日是太子大婚,大街上會很熱鬧。如果身體好了明日可以帶丫頭出去玩。”
“你說什麽!明日……太子娶的是誰?”聽的他的話我的臉瞬間腿去潮紅轉為蒼白。
“娶的自然是相國府千金,這京城誰人不知。”
感覺到他的疑惑我趕忙編了個借口道:“我是外鄉來的,對京城不熟悉。”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身份,他們終于還是在一起了,而我徹底成了多餘的那一個。這其中曲折只能成為秘密,任誰都不能知道。
可是為什麽那麽難受,難受的眼淚不自主的掉落。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頭疼,頭好疼。”
獨孤弘月立即扶我上床躺下,又吩咐請大夫過來。我眼淚還是一直流,他哪知我是心疼,疼的快無法呼吸。
“既然身體還沒好明天就不要出門了,好好休息。”
“不,我想去。我沒事睡一覺就會好的。”
起先聽到他的話,我居然本能的抓住他的衣袖,擡頭看着他像個讨要糖的孩子,認真的說出我的心願。
他突然擰了眉,我竟然有些害怕,輕輕的松了手,突然感到了他的威嚴,心虛的什麽話的不敢說了。
“明日帶上巧鵑丫頭,最好平安回來,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意救回來的命在出什麽問題。”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我都來不及道謝。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堅持要去,明明心痛的要死,卻偏還想親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