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把你當奸臣你卻第 15 章

曹氏不說,詹夙還不覺得,曹氏一說,詹夙不由回想了一下最近在宮裏待的時間,确實比從前平章帝在的時候要長的多。

“陛下年紀小,我們當臣子的自然是要費些心。”他随口解釋道。

“就算要費心,也該劉家費心,你一個外人,也不知道湊得什麽熱鬧,把臣子該做的本分做好也就是了。”曹氏是将門出來的姑娘,說話一向爽利,在親兒子面前就更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你管得太多,人家未必領情,到時候外戚參你一本,你的丞相之位保不保得住還難說。”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跟他說這番話了,詹夙沉默片刻,卻還是道:“陛下不是這樣的人。”

曹氏蹙眉打量兒子一眼,搖頭嘆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詹夙心裏莫名有些煩悶,換了話題問道:“妹妹呢?”

“別提了,今早又因為點小事跟我鬧別扭,這會兒回屋去了。”曹氏提起女兒就頭疼,“不過這幾天小日子來了,心情不好也屬常事,懶得跟她計較。”

詹霖性子養得嬌,曹氏說話直,母女倆針尖對麥芒,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就鬧別扭,平常詹夙知道了都會勸幾句,可這次他的關注點卻不自覺地歪了,“那個……和心情不好有什麽關系?”

曹氏睨他一眼,“一個大男人問這些做什麽,總之這兩天少招惹霖兒。”

詹夙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陪着曹氏吃了頓午飯,就回丞相府了。

顧玄茵休息了一會兒,又看了會兒奏折,就叫來韓景淵陪她下棋。

“你是什麽時候到丞相府的?”她佯裝随口問道。

“五年前,丞相拜相時我與兄長就進府了。”韓景淵執子道,自從詹夙特意囑咐過,他就沒再讨好過皇上,只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回答問題也都規規矩矩,那雙桃花眼微微垂着,以免不自覺地勾人。

“丞相待你們兄弟如何?”顧玄茵又問。

韓景淵微微一怔,揣測着陛下這麽問他的用意,“丞相自是帶我們極好,能得丞相賞識,是我們兄弟的福氣。”

顧玄茵知道一時半會套不到什麽有用的話,遂随意跟他聊天,“丞相平時除了處理公務,都做什麽呀?”

韓景淵想了想自家丞相的日常,如實道:“丞相除了處理公務,就是看書,偶爾和老友們寫寫信。”

“老友?”顧玄茵好奇,她只知道詹夙的敵人多,卻還真不知道他有朋友。

“平陽侯的公子葉昭是他的發小,現在在幽州做刺史,兩人時常書信往來。”韓景淵說道。

顧玄茵聞言,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口口聲聲說不希望世家子弟為官,自己的發小卻在做刺史。這是擺明了針對劉家和徐家,她倒不是向着劉家和徐家,只是覺得詹夙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平陽侯葉家如今還有什麽人,朕一時想不起來了。”

“平陽侯膝下有兩兒兩女,兩位公子都在外為官,兩位小姐,一位嫁了譚大夫的幼子,另一位尚在閨閣之中。”身為議郎,韓景淵自然要認認真真給顧玄茵普及。

“既在閨閣之中,不如許給詹相好了,兩家知根知底。”顧玄茵話雖是開玩笑的,眼中卻不由帶了幾分冷意,若詹家真有這樣的打算,她一定要攪黃了。

“定南侯夫人的确有這樣的打算。”韓景淵說着,就見陛下的臉色倏然一沉。

“那丞相怎麽說?”顧玄茵追問道。

韓景淵道:“丞相事忙,似是還沒考慮這件事。”

顧玄茵松了口氣,趁他還沒答應,趕緊把平陽侯那姑娘嫁了,神不知鬼不覺地砍了他的左膀右臂,到時候算起賬來才方便。

韓景淵就見陛下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不禁讓他打了個寒顫。

次日,顧玄茵便叫長公主進宮,讓她在府上設宴,邀請京中未出嫁的姑娘。

通過上次的宮變,長公主對顧玄茵這個侄女兒可謂另眼相看,多了幾分敬畏。

回去立馬下帖子,邀京城的世家小姐們來公主府上賞桂花。

劉文周的女兒劉靜妍,詹夙的妹妹詹霖和平陽侯府的姑娘葉時雨都收到了邀請。

詹家和葉家關系好,詹霖自然和葉時雨也親近些,,兩人一見面就坐到一起說話,劉靜妍則是被其他姑娘們衆星捧月般圍着,畢竟她如今是當今皇帝的親表妹,論身份地位,京中再無哪家小姐能與她相比了。

長公主因着韓景泓的緣故,卻是對詹霖格外留意,可又覺得這關系繞得太遠,正遲疑着要不要她幫着帶句話,就見一人匆匆跑來,在她耳邊小聲道;“陛下來了。”

“什麽?”長公主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一身穿天青色襦裙的小姑娘款款轉過游廊,走入了衆人的視野範圍內,正是當今陛下。

這些姑娘們自然是見過顧玄茵的,紛紛手忙腳亂的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顧玄茵含笑道,“大家以前都是一起玩的姐妹,不必這般拘謹。”

“陛下來怎麽不說一聲。”長公主忙拉她坐到上首。

顧玄茵道;“看完折子,無聊,想起姑姑說今日在府中設宴,就過來瞧瞧。”她目光掃過在座的姑娘,最後落在詹霖身上,“詹妹妹回去可別跟丞相告狀。”

她又看向劉靜妍,“還有靜妍表妹,也莫要告訴太傅呀。”

長公主聞言忍不住輕笑,“萬一一會兒丞相或太傅進宮找你議事,豈不就發現了。”

顧玄茵道:“太傅和丞相今日忙着吵架,怕是沒工夫進宮找朕。”

在座的姑娘們,心思單純的如詹霖,便以為顧玄茵是在說孩子話,心思深一些的,如劉靜妍,就能從中琢磨出幾分深意。

但不管大家怎麽想,從顧玄茵的話裏,都得到了一個信息,丞相詹夙和太傅劉文周不和。

“陛下不必擔心,父親說了,只要不耽誤朝政,陛下怎麽玩都使得。”劉靜妍抿唇一笑,看向顧玄茵道。

劉靜妍都開口了,詹霖也想說點什麽,可她都好久沒見着她哥了,自然不知道她哥對此事是個什麽态度,她只好自己琢磨,她哥是個丞相,又不是太傅,本就不應該管那麽多。于是道:“陛下不必顧忌兄長,他是丞相,處理好外朝事務就行了,陛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他管不着。”

顧玄茵聽她這麽說,忍不住笑出聲,“詹妹妹說的是,回頭丞相若是問朕,朕就拿你這話回他。”

她這麽一說,就更把詹夙越俎代庖約束陛下的事給坐實了,在座幾個與詹夙不對付的大臣之女,眼睛都不由一亮。

顧玄茵将衆人神色盡收眼底,喝了口茶,又看向沉默端坐的葉時雨。

葉時雨今年十七,是在座年歲最長的,因母親去世,在家守孝,才耽誤了說親,今年年初剛出孝期,又趕上國喪,婚事就一直拖着。

她生得鵝蛋臉龐,眉目清秀,氣質溫和,顧玄茵記得她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可謂大家閨秀之典範。

“葉姐姐也來了啊,好久沒見你了,越發好看了。”顧玄茵含笑誇道。

“陛下謬贊。”葉時雨細聲道。

“這些日子事忙,朕也忘了關心,時雨姐姐可定了人家沒有?”顧玄茵如今身份不同,問這些倒也沒什麽難為情的。

葉時雨卻不由臉一紅,“回禀陛下,臣女尚未定親。”

經過上次韓景淵一說,顧玄茵理所應當就以為詹夙和葉時雨是青梅竹馬,這樣一來,詹夙為何這麽多年孑然一身也就能解釋通了,是在等葉時雨守孝結束。

顧玄茵覺得自己有點壞,把好好一對有情人給拆散了。可沒辦法,誰叫她是皇帝呢。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現韓景淵是專業坑丞相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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