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家裏有沒有筆和紙?”
蔣竹蘭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席丹清。
“怎麽了?”接觸到蔣竹蘭奇怪的眼神,席丹清不解地問,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了嗎?
“小清,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我們家了吧?”
“是啊,怎麽了?”席丹清點頭答道。
“那你還問我家裏有沒有筆和紙?”蔣竹蘭給了她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
“啊?”她問錯了嗎?“你和三嬸不是都有繡花嗎?”怎麽會沒有筆和紙呢?
“我和我娘會繡花,跟筆和紙有什麽關系?”蔣竹蘭只覺得莫名其妙。
“你們都不描花樣子嗎?”不該呀,前世她看到的十字繡花樣可是畫好再繡的,難道說她們都不用畫樣子就能繡出來,這,這也太神了吧!
“那花樣子是繡閣描好才給我們繡的。”小清病了一回,怎麽腦子變遲鈍了?
“這樣啊,好可惜。”席丹清一臉的遺憾,她還以為能有另一條發財之道呢,看來得暫時擱置了,等她存了錢再說。
“小清,你要筆和紙做什麽?”蔣竹蘭很好奇,小清不會寫字,她管自己要筆和紙是要做什麽?難道她想識字不成?
“我想給你和三嬸畫些花樣子繡好以後拿去賣,到時賣了錢再分我一些,這樣我就能夠有私己錢了。”席丹清知道蔣竹蘭和原主很要好,所以也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你什麽時候會畫畫了?”蔣竹蘭驚異地問。
“那個,我說出來,你保證不告訴別人?”席丹清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樣。
“好,我保證不告訴別人,連我外婆也不能說。”
“好。”蔣竹蘭也不問原因,爽快地答應了。
“那個,前幾天我不是病了嗎。”席丹清決定按照她忽悠梁氏和馬氏的說法,再說一次給蔣竹蘭聽。
“這個我知道。”蔣竹蘭點頭道:“可這和你會畫畫有什麽關系?”
“我夢到我爹娘了,他們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說是把在那個世界學東西教給我。”席丹清這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啊?”蔣竹蘭驚得張大小嘴看着席丹清。
“這幾天晚上她們都有到我夢中教我學東西。”說完席丹清暗自慶幸,在這落後的時代人們都迷信,相信鬼神一說,其實她也現在也不得不信,不然她附身在席丹清一事又怎麽說呢?
“小清你說的都是真的?”蔣竹蘭驚疑不定地問,聽小清說得多玄乎呀。
“真的。”席丹清重重地點頭,晶亮靈動地大眼眨也不眨地回視着蔣竹蘭。
過了好大一會兒,蔣竹蘭才開口道:“小清,我家沒有筆和紙,不過我知道一個人,他家肯定有,如果你去借的話,我想他會借給你的。”想起那人對小清的特別照顧,蔣竹蘭更加肯定。
“誰?”席丹清雙眼晶亮地看着蔣竹蘭問。
“駱謙然。”蔣竹蘭念出三個字。
“他呀,我怎麽給忘了。”席丹清拍着額頭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
“呵呵。”蔣竹蘭幹笑兩聲,同時也在心裏為駱謙然看上席丹清這個小木頭默哀。
“走,咱們找他去。”現在先向他借,等賺了錢再還給他就是了。潛意識裏席丹清不想欠駱謙然人情。
“好。”她也想幫扶一下席丹清,雖然現在的她能力有限,但想起馬氏對梁氏和席丹清的壓迫,蔣竹蘭更加堅定了決心。
兩人來到村尾的駱家,一座有着四間正房和一間堂屋的院子,駱謙然于去看已經考上秀才,已經領了一看的秀才俸祿了,雖然不多,但也比她們這些莊戶人家要來得強。
“駱大娘,謙然大哥在家嗎?”兩人來到院門口時。駱謙然的母親姜氏正在打掃院子中的雞糞。
“是小蘭和小清呀,謙然在屋裏讀書,你們找他有事?”姜氏是個挺随和的人,看到蔣竹蘭和席丹清的到來很是高興。
“想找他借些東西。”見姜氏是個好說話的人,席丹清也笑着說道。
“這樣啊,你們到屋裏找他吧。”姜氏想着反正是三個人,讓她們到屋裏找駱謙然也沒什麽。
“謝謝駱大娘。”兩人同時說道。
“哎喲,你們倆孩子還跟大娘客氣,真是的。”嘴上雖這樣說,姜氏還是笑眯了眼。
兩人相攜着來到駱謙然的房間。
“謙然大哥。”兩人看到駱謙然正在認真地看書,怕冒然進去會不禮貌,遂在門口叫道。
駱謙然擡頭看去,見是席丹清和蔣竹蘭,很是高興:“你們怎麽來了?”
駱謙然長得白白淨淨,身上帶着濃濃地書卷之氣,席丹清注意到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很是修長,啧,一個男人手長得比她的還要好看。
駱謙然起身走到門口,他今年已經十六了,雖然這兩個小丫頭還沒到出嫁年齡,有一個還是自己心儀的,但男女有別,他還是回避比較妥當。
“找我有事嗎?”站在兩人面前柔聲問,特別是看向席丹清時,眼神格外的溫柔。
蔣竹蘭已經習慣了駱謙然看席丹清的眼神,也就沒什麽感覺。
席丹清卻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人不會對原主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是小清想向你借點東西。”說着蔣竹蘭用肩膀輕輕撞了下正想得出神的席丹清。
“小蘭什麽事?”雖然只是輕微的碰撞,但對于出神的來說,還是能起到一定的驚吓作用的,席丹清不解地看向蔣竹蘭。
“你不是要借東西嗎?”小清今天這是怎麽了,以往她可是不會在謙然大哥面前走神的呀。
“是哦,差點給忘了。”席丹清拍了拍額頭道:“謙然大哥,我想找你借一支筆和一張白紙,對了,你這裏有沒有顏料啊,也借些給我可好?”她想畫有色彩的。
“好。”駱謙然很爽快就答應轉身走回房中,很快手裏就拿了紙和筆,還有一盒顏料。
“給你。”
“謝謝。”席丹清笑着道謝,同時接過駱謙然手中的東西,像突然想起:“等我賺了錢,再還給你。”
蔣竹蘭差點暈倒,小清用得着這樣嗎?謙然大哥好可憐,蔣竹蘭在心中為駱謙然掬了把同情淚。
駱謙然則是哭笑不得:“不用了,這個不值什麽錢。”他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那謝謝謙然大哥了,有空我們再來。”拿了東西席丹清便想立即走人。
“好,慢走。”口中說着客氣的話語,腳也自動地跟在兩人身後出了門。
“小蘭,小清這麽快就走了,不多坐會兒?”看到蔣竹蘭和席丹清走出來,姜氏笑着問。
“是啊,駱大娘,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謙然大哥看書了。”蔣竹蘭笑着回道。
“謝謝駱大娘。”席丹清也很有禮貌。
“那有空再來啊。”
“好。”兩人回道。
在門口和駱謙然道了別,便匆匆回到蔣竹蘭家裏,席丹清在桌子上攤開白紙,拿來水調好顏料,便開始認真地畫起來。
她現在非常感謝前世的父母在她讀書時逼着她學了國畫,讓她現在又多了一門賺錢的手藝。
才用了一刻鐘,席丹清就已經畫好了,雖然她已經知道蔣家三嬸的繡工好,但她現在還不想驚動她,蔣竹蘭雖然學了有兩三年,但凡事都有個過程,她就只畫了年年有餘,三條鯉魚,只有兩種顏色,紅色和黑色。
“好了。”放下筆,席丹清伸了伸腰,久不畫畫了,生疏了不少。
“哇,小清你好厲害。”看着簡潔的畫面,紅與黑兩種顏色躍然于雪白的紙上,很有喜感。
“這個你能繡不?”不是席丹清不相信蔣竹蘭,因為她不會繡,所以在她看來可是很難的。
“這個簡單,比這個複雜的我都繡過,只是我手上沒這麽大的布料。”蔣竹蘭有些可惜道。
“不要緊,沒有的話,這個先放着,等有了大塊的布料再繡也不遲。”席丹清安慰道。
“那你手上繡的是什麽?”
“肚兜。”
“大人的,還是小孩子的?”
“大人的。”
“什麽顏色的?”
“白色。”
“哦。”席丹清給了個單音,就沒了下文。
蔣竹蘭好生失望,她還以為席丹清問了這麽多是要給她畫個畫樣子。
可還同等她失望完,就見席丹清把桌子上的畫給卷了起來。
“小清,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明天賣了南瓜餅拿這個畫去繡閣問問,順便拿塊布料和繡錢回來。”席丹清答道。
“小清,去繡閣拿繡線是要給錢的。”她知道席丹清身上沒錢。
“這個我會想辦法的。”
“你有辦法?”不是蔣竹蘭不相信她,而是席丹清連飯都吃不飽,雖然她現在有去賣南瓜餅,但她知道那錢可是都進了馬氏的口袋,席丹清一個子兒都沒撈到。
“山人自有妙計。”席丹清神秘兮兮地道,看天色要到晚飯時間了,“我要走了,明天吃過午飯再來找你。”
“好,我在家等你來。”蔣竹蘭沖着席丹清的背影說道。
“知道了。”席丹清向後揮揮手,潇灑地離開了。
看着席丹清潇灑的舉動,蔣竹蘭笑着搖搖頭,明明連飯都吃不飽,也不知她哪裏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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