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才一進院門,就看到馬氏站在小院內對着院門大罵。
“你們到哪裏玩去了?不知道家裏有一大堆活等着要做嗎?作死啊,敢偷懶。”也不讓人喘口氣,馬氏就破口大罵。
“娘,今天南瓜餅不好賣,所以。”伍景輝站在席丹清前面想為兩人辯護。
“你給我閉嘴,一定是你這個賤丫頭出的鬼主意,我們家景輝是什麽樣的人,我會不知道,一定是你這個賤丫頭想偷懶耍滑,拉着我們家景輝一起。”
每個作母親的都是向着自己孩子的,勢利如馬氏,也不例外。
席丹低頭站着,一副認錯的模樣,她今天晚回來就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反正又不是沒被罵過。
“娘,我沒說錯吧,都說了是她慫恿大哥貪玩的。”走出堂屋的伍紅梅火上澆油道。
“紅梅,清兒也是我們的親人,你不幫她就算了,做什麽還要火上澆油?”伍景輝沉着臉喝斥伍紅梅。
“娘,你看看大哥啦,不知道的還以為賤丫頭才是他的親妹妹。”伍紅梅搖着馬氏的胳膊告狀。
席丹清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伍景輝對她好是好,可他知不知道有時候他對她好反而會害了她,就好比如現在。
席丹清的念頭剛起,那邊馬氏又扯開嗓子罵起來:“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和她娘一樣都是勾引男人的騷貨。”
聽到馬氏罵得如此難聽,伍景輝瞪大眼喊道:“娘,你怎麽能這樣說清兒。”這讓他以後還怎麽跟奶奶開口娶清兒進門。
“你給我閉嘴,吃裏扒外的東西,虧我生養了你十六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她給你喝了迷湯是不是?連誰是你娘你都分不清了?”
馬氏的咒罵聲引來了鄰居的圍觀,攝于馬氏的潑辣很多人都不敢進門,只站在門外或是圍牆外看熱鬧。
席丹清并不在意鄰居的圍觀,反正馬氏都不要臉了,她又有什麽好在意的,出醜的又不是她。
“孩子他娘,清兒已經知錯了,你就少說兩句。”原本在一旁安靜劈柴的伍文忠,看到院門外聚集了那麽多人看熱鬧,不得不開口勸說。
原本他們養育席丹清的事兒,村裏人都是說他們夫妻倆有情有義,幫妹妹養女兒,以往馬氏罵席丹清那都是盡量不讓鄰居知道,可今天或許是氣極了,才會引來鄰居們的圍觀。
剛才馬氏罵席丹清的話有些鄰居也聽到了,紛紛議論起來。
“原本還以馬氏只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沒想到都是假的呀。”不知誰開了口。
“就是,我還以為馬氏真的是好心幫着小姑子養女兒呢?沒想到竟是做給我們這些外人看的,也不知她有沒有打過孩子。”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現在親耳聽到馬氏連那麽難聽的話都能罵出來,還有什麽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就是。”另一個人附和道。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馬氏聽得怒火直往頭頂冒,伍文忠父子則是面紅耳赤,都覺得今天經馬氏這麽一鬧,他們家以後都被人戳脊梁骨了。
伍紅梅氣不過,明明錯的是席丹清,為什麽被指責的反而她們。
席丹清在她家白吃白住,一分錢都沒有交過。憑什麽到最後她們家還要被村人指着鼻子罵?
“看什麽看,趕緊走開。”伍紅梅跑到門口去趕人。
“喲,惱羞成怒了,本來我還以為你們家裏人有多好心呢?原來都是假的呀。”其中一個大嬸捏着嗓子諷刺道。
伍紅梅只是一十四歲的小姑娘,哪裏是經歷過風雨的大嬸的對手,只能氣紅了小姐瞪着大嬸,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你!”
“瞪什麽瞪,我們看到的可是你娘在罵小清,雖說小清在你家吃住了這麽多年,可人家也給你們家幹活了不是?你們怎麽還不知足。”
席丹清眨了眨大眼,看着那位‘出言不遜’的大嬸,可憐兮兮地說道:“六嬸,你誤會了,是我做錯了事,惹舅媽不高興的。”
“瞧瞧,孩子多懂事啊,我說景輝他娘啊,你就退一步吧,哪個孩子沒有做錯事的。”
“你知道什麽,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滾回你家裏去。”馬氏走到門口罵完六嬸,‘嘭’的一聲着上了院門。
馬氏關門的當口,席丹清想到了平熄馬氏怒火的法子,只是她還沒開口,伍紅梅就沉着臉走了來:“都是你的錯的,要不是你,我們家也不會被別人戳脊梁骨。”
席丹清撇撇嘴,她是一成年人,不跟小姑娘計較,雖然她把原主的記憶搜索了個遍,也沒有想起原主什麽時得罪過她,只知道她的這個便宜表姐總愛跟她過不去。
“小梅,你就不能少說兩句。”伍文忠不滿地喝斥女兒,他也知道讓小清留在家裏,妻子不高興,可那是他唯一的外甥女,雖然那不是他的義務和責任,但讓他眼睜睜地看着親妹妹的骨肉在外流浪,說什麽他都是不願意的,所以為了讓外甥女能有個本身之地,也為了安撫妻子,對于馬氏經常罵席丹清一事,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今天連鄰居都知道了,他才不得不出聲勸說。
“好哇,你個伍文忠,連你也幫着賤丫頭來欺負我。”關上門後,馬氏想起了伍文忠也出聲幫着席丹清,怒火更甚。
“翠花,你沒看到門外站着人嗎?”伍文忠弱弱道。
“舅媽,你怎麽就不問問我和表哥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席丹清出聲阻止了馬氏即将出口的話,她也知道這個舅舅其實是個心善的。
席丹清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沒有獨立的能力,所以面對馬氏的刁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今天她是了十五兩,可真要一個人獨自生活,想必也是不夠的,首先她離開伍家,面對的就是住的問題,再者她才來,對這個時代都還不是很了解,所以她現在是能忍則忍,幸好馬氏對她也只是口頭上的罵罵罷了,并沒有對她做其實實質性的傷害。
“我管你是什麽原因。”馬氏兩手插腰,瞪着席丹清罵道。
“舅媽,我今天和表哥到府城賣繡品了。”席丹清的話在馬氏等人中炸開了花了。
馬氏和伍紅梅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賤丫頭什麽時候學會刺繡的?怎麽她都不知道?
伍文忠也是驚愕地看着淡定的外甥女,連手中的活都停下了。
伍景輝驚訝地看着席丹清:清兒不是說要保密的嗎?怎麽現在她卻是第一個暴露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