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美人寵冠六宮第 34 章

虞姝吓了一跳, 纖細的脖子立刻挺得筆直,隔着數丈之遠,她仍舊可以清晰的看見男人眼中的深沉, 和那股子熟悉的攻擊性。

水池是由白玉砌成,池水清澈見底,哪怕虞姝不去注意, 也能看見帝王在水中的“龍章鳳姿”。

她心一慌,就連帶着說話也結結巴巴了起來, “嫔、嫔妾,給、給皇上請安。”

兩人雖是坦誠相見過幾次, 但此刻,浴殿上方的天窗洩入黃昏的光, 四周的幾座仙鶴纏枝燈臺上,火燭正燒到靡荼,視野的能見度恰好可以讓虞姝看見一切細節,且光與影的重疊又堆造出了旖旎氣氛。

明知不可逃,也明知這是一個機會。

讓皇上歡/愉, 她才能得到庇佑。

皇上到了此刻還沒懲戒她,無非是選擇相信她, 而不是後宮的那些流言蜚語。

這一次無論是誰想故意在背後害她,都沒有達成目的。

到了這一刻, 虞姝才更加堅信,在這後宮之中, 得了帝王寵愛,方才可以所向披靡。

在後宮, 只要有帝寵在身, 所謂的家世、身份、出身、過往, 似乎都不重了。

虞姝很慶幸,自己這麽快就明白了這麽一個道理。從前,姨娘只教她明哲保身,做一個安分守己的良善之人,卻是不曾教她耍心機。

此刻,視野如此寬闊之下,她簡直無法直視那修韌颀長的“龍體”。

封衡雖然面容清冷無溫,膚色也不白,但身上的肌膚卻是白皙細滑。

“過來。”男人的聲音從浴池傳來,淡淡的沙啞,像是歷經滄桑世事,帶着一點的疲倦與慵懶。

虞姝擡首看向帝王,漂亮的眸子裏是不安與不解。

封衡忽然呵笑,上次跳荷花塘,她倒是積極熱情得很,如今就不會勾引了?

“脫了,走過來。”封衡言簡意赅。

他的确乏了。

連續幾日不曾睡好覺,江南道的災情,朝中的明争暗鬥,先帝舊部,邊陲之危……一件件一樁樁,都像是無形的巨石壓在他肩頭。

他要犒勞犒勞自己,秀色可餐的美人就在眼前,見她又羞又怕的小模樣,封衡內心那可怖的摧殘欲冒了出來,只想狠狠折騰一番。

虞姝腦子一熱,嗡嗡作響。

此前封衡寵幸她時,兩人挨得極近,她倒還算勉強接受,可此刻,他就這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虞姝有些放不開。

她半張着粉唇,看似震驚于帝王的命令。

有關封衡這位新帝的傳言,大抵可以用這幾個詞來總結:禁欲清冷、殺伐果決、手段雷霆、不茍言笑。

可此刻,虞姝看着雙臂倚靠着池壁,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且他渾身都是一覽無餘,這畫面與坊間描述截然不同。

見虞姝呆滞,封衡又低低輕笑,“怕什麽?你身上有哪裏是朕不了解的麽?朕對你已如此坦誠,你亦當如此。”

仿佛是理所當然。

虞姝今日已出了一身汗,渾身黏膩,若是能泡一個溫泉,那是最好不過。唯一不妙的是,池中正卧有一條巨龍,而這條巨龍不出意外,又會讓她明天站不起身來。

封衡嫌虞姝太過磨磨唧唧,他倒是個腹黑心機的,淡淡啓齒,“虞铎是可用之才,他的身子已逐漸康複,不出半個月即會上任就職,朕的眼光素來不會出錯。愛妃,你說呢?”

虞姝算是聽出來了。

皇上是想讓自己報答他。

她沒得選擇,只能硬着頭皮解開了腰間系帶。

夏裳薄透,褪下了低領束腰裙裝之後,就只剩下亵褲與兜衣。

虞姝胳膊纖細,該豐滿的地方卻是毫不含糊,她的手臂遮了這裏又漏了那裏,人還沒挨近浴池,帝王的眸光已經愈發暗沉。

虞姝顫顫巍巍來到浴池邊,封衡的目光緊緊鎖着她,他眼底是虞姝此前在榻上見識過的“兇狠”。

池水不熱,是淺溫的,正好适合這種三伏天。

虞姝不會凫水,封衡在池中往前走了幾步,大掌擱置在了她的一只小巧玉足上,輕輕一握,随即一拉,美人驚吓到失聲,噗通一聲落水了。

虞姝撲騰了幾下,人就被封衡扣住了腰。

他轉瞬就把人摁在了池壁上,附耳啞着嗓子輕笑,“此處如何?可是比禦書房好些?這裏的溫泉水冬暖夏涼,一年四季皆可用。”

虞姝還在驚魂未定之中,正大口喘氣,她尋思着皇上的意思,是今後都在這裏了……?

虞姝呆愣時,封衡擡首捏起她的下巴,“學得如何了?”

虞姝更呆,漲紅的臉如徹底綻放開來的荷花瓣,“甚、什麽?”

封衡對虞姝一臉的清心寡欲略有不滿,狐貍精就該有狐貍精的樣子,如此清純,反而像是自己在脅迫。他長/腿往前一摁,将她徹底禁锢,幽眸鎖着她,“朕聽說,愛妃命人尋了兩本避火圖,以愛妃的聰慧,必然有所進益,朕今日便要考考你。”

虞姝,“……”

守在浴殿外面的王權側耳傾聽。

起初,還有虞美人的尖叫聲,之後就只是水波濤濤之聲了。

王權望着天,西邊已經逐漸暗下去,他心中腹诽。

皇上自打得了虞美人,還真是花樣百出。

像塵封了千年的困獸終于蘇醒,完全放縱他自己。

王權長嘆一聲。

如此也好。

皇上這些年實在太累了。

虞姝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錯話。

她只記得水波浮浮沉沉之中,封衡咬住了她的耳垂,問她與辰王的關系。

虞姝自是老老實實作答,半點不敢扯謊。

她總懷疑封衡知道一切。

故此,虞姝皆如實坦白。

破碎的句子斷斷續續,但好歹把意思闡明清楚了。

封衡亦不知滿不滿意,捏起她精致細嫩的下巴,把她逼到池壁,男人臉上亦不知水還是汗,目光深幽且迷離。

有那麽一瞬,虞姝以為自己看見了妖孽。

無疑,封衡生了一副頂好的皮囊。

“你還真是會救人,除了救過朕,救過辰王,你還救過誰?”

這話讓虞姝為難了,姨娘教她與人為善,若是路遇落難之人,必定會出以援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她遇善則善,遇惡則惡,這是她自己為人處世的規矩。

虞姝不敢保證以後會出什麽幺蛾子,抖着嗓音如實道:“嫔妾……亦不知救過的人到底是些什麽人。”

封衡,“……”男人清冷好看的唇猛然一抽,這小女子還真另外救過旁人。

池面到處都是水漬,又是白玉打造,人躺在上面,後背一片滑膩,卻是方便了封衡。

虞姝混混沌沌之時,心裏卻暗暗腹诽。

皇上好像很不喜歡有人關切他的龍體。

每回她讓皇上注意龍體,皇上都會變本加厲。

還是說……

他喜歡被人誇?

也是了,人皆有虛榮心,男子更是如此,又何況是帝王。

于是,虞姝試探性的哭着說,“皇上真乃天人,骁勇無敵、只手擎天、高大威猛、英姿飒爽!”

封衡一個恍惚間,人一動不動了。

虞姝愣了一下,不成想這一招還真管用,不過,很快她自己也閉上眼睡了過去。

等到虞姝再度醒來時,人已經在軟塌上,她正趴在一只玄色韓綢大軟枕上,後背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此刻回過神來,倒是意識到了一些事。

看皇上今日的舉動,似是沒有因為宮裏的流言蜚語而遷怒于她……

那麽她與辰王的事,算是翻篇了麽?

細數入宮的日子,還不足一月,卻是步步驚魂。

虞姝渾身上下,只有眼皮子動了動,大抵是什麽時辰了,她亦是不知。

就在這時,內殿外面傳來動靜。

是瓷器摔碎在大理石地面發出的刺耳破碎聲。

“她要鬧,就随她鬧去!幾時服軟,朕幾時接她回宮!”

封衡随手擲了手中茶盞,已是子夜,他身上只披了一件雪色綢緞中衣,衣襟稍稍敞開,能看見胸口的指尖劃痕,且都是豔紅色,一看就是“新鮮出爐”的。

王權只看了一眼,忙低下頭去,心道:幸虧虞美人還在內殿,不然皇上的怒火指不定要燒到何時。

從宮外趕回來的侍衛略有為難,道:“太後已不止一次試圖逃離五臺山,若下回再夜間離開,稍有不慎,人就不見了。微臣懇請皇上加派人手。”

到底是太後,她身邊也有心腹勢力。

封衡眉目陰沉如水,“傳朕旨意,但凡有人擅自離開五臺山……殺!”

侍衛眸色一驚,頓了頓,方道:“是!皇上!微臣領旨。”

王權不由得一陣唏噓,皇上還是太子那會兒,一生下來就由宮裏的乳娘養到三歲,自三歲就開始獨居。

五歲那年,太後為了那個人,把皇上直接從假山推了下去,皇上手中還捧着精心花了一個月為太後準備的生辰禮,那是一串珍珠手鏈,是封衡親手所制,手上磨出了一掌心的水泡。

彼時,封衡才五歲,但從假山底爬起來時,縱使胳膊脫臼,也沒吱一聲。

小小年紀,眼底是一片深沉,還有……怨。

他五歲之後就再也不需要母後了。

後來,封衡七歲去了北地歷練,生生死死都是自己咬牙挺過去的。

而今,縱使太後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起半點作用呀。

人的心一旦徹底冷了,母子血親也一文不值。

虞姝聽到這裏,不免有些納悶。

她一直以為皇太後是在五臺山修行吃齋,敢情是被皇上困在了五臺山,這是為何?

按理說,太後是皇上生母,如今應該在後宮頤養天年才是。

有腳步聲傳來,聽着既穩健又輕盈,是封衡過來了。

虞姝不知出于什麽心思,幹淨閉上了眼,假裝熟睡。

皇上甚是熱衷高難度的姿勢,或是在龍案上,亦或是在浴池,但虞姝遭不住,她可不想再遭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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