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兩次偷情
入了莊子,擡眼是一條約有一人寬的路子,路的兩旁是繁而不雜的綠意盎然,亭臺樓閣,水榭花都,頗有一番意境。
此行并沒有下人随從跟着,許是莊子裏的丫鬟領了人到他們的屋裏,又好生服侍了,才福身退下。
雲裳叫住欲離開的丫鬟,問道,“這兒有……”她躊躇了會,換了個問法,“我與幾位夫人欲尋個偏僻的地處玩耍,不知山莊裏都有何處?”
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王妃若想找個清幽能作樂的地方,便要去後院的花園裏,哪兒奇葩甚繁,但因地界頗偏,因此少有人去,王妃也不必擔心受到打擾。”
話畢,丫鬟欲言又止,眼裏閃過一絲掙紮,雲裳一見,淡淡地說道,“有夫人對花粉過敏,花園想來是不行的,可還有其他地方?”
“有……是有的,但……”丫鬟眉心緊蹙,顯然十分為難。
“說吧,我也不一定要去,只是說說看。”
丫鬟這才說道,“西院的偏房處,定是山莊裏最清淨之處。”
原來,西院的偏房,又一處名為珍寶院的地方,據說是先皇為其寵妃所建,但後來不知那位妃子犯了何事,被先皇拘禁于此,昔日風光無限的珍寶院,成了一座獨立于皇宮之外的冷宮。
被拘禁的寵妃日夜在院裏嚷嚷着要見皇上,向一汪湖泊訴說自己的冤枉,最後她沒等來皇上,倒是等來了三丈白绫。
聽說她死的是冤枉的,死後的鬼魂終日不散,就藏匿于珍寶院中,到了夜裏卻出來作亂。
因此那兒,是無人敢去的禁地。
但鬼魂這種事,向來是信者有,不信者無。況且那鬼魂還不都是人變的,生前都敗于人手段之下,死後憑着那空空蕩蕩的身子還能作出妖來?
不論雲裳信不信,同樣打聽到消息的雲依卻是不信的。
舟車勞頓了一天的主子們,乘着初夏的涼涼習風,側卧在美人塌上,身旁的丫鬟搖着蒲扇,驅趕着蚊蟲,天色在輕搖慢晃中漸漸醉了,醉成夕陽紅,掀起墨藍的簾帳,就此歇息了。
而華月放空,星輝瑩瑩,夜色下,總有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發生。
“你膽子可真不小。”
此話頗為熟悉了。雲裳攤掌一算,哦,好巧不巧,昨夜他也說了這句話。
此處便是珍寶院了。要說從這珍寶破敗的殘景中,還真不難看出它昔日的繁華與榮寵。
在院的一角,有一口枯井,古井之邊,鑲着一圈拇指寬的銀邊,銀邊裏想來是有珍寶加以雕飾的,但被豬油扪心的奴才盜了去了,只剩空空的圈子。
而也有傳聞說,那盛寵一時的寵妃,不堪受白绫之辱,便狠心投了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因此,此井又名美人井。
而它景致格局也是極好的,院子坐北朝南,中央是處精致青石板路,徑直通向主屋。兩邊是假山流水與叢叢灌木,而假山之間也隐藏着別樣的風情。
風情之人,自當是燕京第一美人雲依是也。
雲依卻不像昨日那般嬉笑,想來是有些郁悶了。她一貌美如花的女子,雖已嫁作人婦,但他還不是家裏有幾房小妾,她尚不介意,且誠心為兩人的将來做着打算,他怎麽就這般不懂憐憫人。
“哼,我可沒求着你來。”她雲依也有她自己的驕傲,若不真真是将一顆心子放在了他身上,怎麽會冒着生命危險來見他。
“唉。”男子長嘆一聲氣,攔過她的肩頭,“自那日三元節叫你一面,就失了心魄,哪兒用你求着,我日日盼着的可不就是多見你一面。”
本是訴衷腸的話,雲依一聽,又是來了氣,嬌俏的臉龐冰冷冷的怵在那,“三元節?哼,又想起那老妖婆來?”
男子一聽,連連俯首作揖,雲裳窩在樹上,卻是沒了聽的興致。
因想着兩人今夜恐怕還得膽大包天的私會,便向問了幾個私密處派人守着,只為兩人再行茍且之事時,喂下生子丹一顆,增加雲依受孕的幾率。
這生子丹正是昨日那米粒一般大的藥丸子,雖聽着神奇,其實效用一般,也只是增大懷孕的可能性罷了。
可萬不曾想,竟聽到了這麽一樁亂事。
那男子她不止見過一次,卻是從未認出,今日他倆說到了三元節,才驀地發現,他可不就是那日在殿內失儀的男子?
她在那日便覺着男子與董貴妃關系匪淺,那按雲依今日所言,她豈不是搶了董貴妃的骈夫?
暗自搖搖頭,雲裳已經說不上是鄙夷還是驚愕了。也不知這男子到底是何來頭,竟惹得盛寵後宮的董貴妃與燕京第一美人的太子妃,紛紛成為他塌上之人。
而雲依與董貴妃都不是愚蠢之輩,究竟為何願意與他做這等茍且之事?
收了下藥的心思,雲裳躺在樹幹上,聽着下面咿咿呀呀的呻吟聲,頗覺難熬。
幹望着夜空中絲毫不知羞的華月,時間滴滴點點在長河中流逝,終究是兩人精力有限,又礙着時間的原由,在雲裳考慮是否要來場別開生命不期而遇時,嘩嘩的絲綢布料摩擦的聲音響起。
雲裳眸子瞬間發亮,總算發洩完了。
回了自個兒的院子,雲裳舒坦地躺在床上,淺綠薄紗輕衫在偌大的圓床上,擺出雨打芭蕉的美麗。
她與鳳蒼向來是分房而睡,今日也無甚例外。不過以前在王府時尚能堵人口舌,如今,怕是不能了。而她,沒有青兒,也沒有閻千墨,如今,擡手舉箭,便是一次孤軍奮戰。
已經能料想到明日閑言碎語的雲裳,甩去腦中昏雜的思緒,阖眼睡去。
窗外的黑影聽見淺淺的呼吸聲,一個閃身,便也離開不見。
第一日便此結束了,而此次山莊之行共有五日,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潛藏于碧水藍天之下,等着暴風雨襲擊之時,吹去雲層,裸露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