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60 章 做戲

第60章做戲

且不論戲多還是戲少,那戲必然是唱得極好的。

“哎呀。”雲依腳一崴,蹙眉不滿地道,“這皇莊裏的奴才真是越來越不好使了,前幾次來還沒這些作亂的石子,今次怎麽就到處都是。”

突然有的沒的來這麽一句,真是難有人接嘴。

無語的幾人同時嘴角一抽,又聽她自言自語似的道,“可能是這次來的人不同吧……”

明目張膽的鄙夷很是可笑,雲裳行至她身前,有過她願走過的路,踏過她曾踏過的石子,淡淡地道,“我不曾崴了腳,相必也是因為人不同。”

所以,你就別在那給自個兒加戲了。

雲依頓時無語,倒也安分了不少,只是一路上時不時地抱怨幾聲自己身嬌肉貴的,與她不同,又或是指着大好河山感慨一下自家的天下,又或是拐彎抹角地鄙夷着鳳蒼的沉默寡言,又或是明裏暗裏的兩太子與鳳蒼做比較,自然,比較出的結果,鳳蒼自然是一文不值。

無人接她的話,她也能自顧念叨許久,不知情的人許是覺得太子妃太過不能忍讓,恨不得将自己底牌都亮出來的嘴臉很是愚蠢,但雲裳卻不那麽認為。

初始,她也惱怒雲依的喋喋不休,像發情似的蜜蜂一般,在耳邊嗡嗡嗡地叫着,實在令人生厭。

可她後來才注意到,雲依的諷刺在一些稍顯兇險的地方,恨不得赤裸裸地擺在人的面前。

她這才思覺雲依的目的——陷害。

陷害由古至今,不論是皇宮的深牆大院裏,還是民間婦女的鄉裏鄰間,都是頗為盛行的手段。但有所不同的是,尋常的陷害是為了推脫自己的責任或是洩心頭的火,而雲依此番,恐怕是為了要她的命吧。

她想着安靜幾日,有的人卻是耐不住了。

一路上,保持着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的準則,雲裳一直靠着邊跟在鳳蒼身後,淡淡地笑着。

既然她有那想法,她偏生就不能如了她的願。

但,有一句話說得很是恰當,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當雲裳拽着太子的袖子随他一齊滾落下一旁的斜坡時,心頭有一萬把利箭想要刺向家賊鳳蒼。

斜坡很陡峭,由眼見不到底,但小路旁有半人高的橫欄,稍加注意是掉不下去的。

而鳳蒼那順勢一撞,她竟将太子生生撞了個大翻身,情急之下她伸手欲抓,卻不想太子體格頗為厚實,連帶着将她也帶了下去。

聽得一聲驚呼後,雲裳與太子的身影從兩人眼前消失。

雲依渾身發軟地癱坐在地,眼眶發紅,嗓音都打着顫,她哆嗦地指着鳳蒼,口齒不清地道,“是,是你,是你将他們推下去的。”

她手上不是沒見過血腥,可那些血,不過是奴才廉價的賤命,是她用個可有可無的由頭便能掩飾過去的事。但今日……是一國太子,是她的夫君。

淚水順着臉龐而下,花了脂粉堆砌的美麗,狼狽得像個乞人。

鳳蒼不屑地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人,冷冷道,“我只不過做了你想做的事。”

她的心思,恐怕也只有他那位自傲的夫君太子不知罷了。

臉色更加泛白,雲依連連搖頭,失控地怒吼,“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聲音漸漸弱了,鳳蒼似看戲耍一般,冷冷地看着她,眼裏沒有絲毫流光。

“太子妃與太子有嫌隙已久,此行口角再生,争吵之間,太子妃不慎将太子推下山底…… ”

“你信口雌黃!”

鳳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無論有沒有,只要他說了有,她定然脫不了這個責任。

“鳳蒼。”雲依驀地擡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拽緊他的衣袍,指節泛起冷青,“你心悅于我,如今之計,只能我兩人共商計策,如此方能逃過一劫,只要計成,以後你登鼎皇位,便可娶我為妻。”

現如今,太子與雲裳生死未蔔,而誠如鳳蒼所想,不管他兩人是誰動的手,又沒有絕對的證據,所有辯駁都是空口白舌,沒有人會絕對地信任她的。與其如此,她還不如順了他的意,反正太子不喜她,日後皇後之位未必能落在她頭頂上。

而鳳蒼心悅她,雖是一上不得臺面的賤婢之子,但若是以後能做了南隋的皇,定是能扶她上位。

此次她本是想自己有意摔倒,因早揍準備,定不會危極生命,再陷害于雲裳,使她丢了惠貞夫人一封號,誰曾想……一切都亂了,亂做一團蜘網,她網不住雲裳,卻是害了自己,在這層薄弱而黏人的束縛中,不能掙脫。

“好。”心有不屑,鳳蒼仍是應了。

心悅之事,已成昨日不堪,他本應做那無情無欲之人,卻癡癡迷惑于美人之下,還遭了毫不留情的拒絕,如今再想來,真正是愚蠢至極。

而如今,若要兩人一齊擺脫謀害太子之名,卻得好好商議一番。

最後,兩人至半坡腰尋得一顆古樹,又特意在古樹旁添了些枝丫,咬咬牙,從坡上滾落下來。

雖止半腰,卻已不短,山坡打理得不如別處好,雜草叢生,亂石遍布,尖厲的刺枝斜插在土中,很是害人。

受不住疼痛的雲依尖叫連連,叫聲劃破雲層,晴雲驀地散了,兇獸裸露出獠牙,在空中嚎叫着,驚雷陣陣。

天暗了。

尖厲的石子磕破手臂,血從白黃色輕紗中浸染出來,輕紗劃破成殘片,有一片沒一片地耷拉着,後背一條小臂長的傷痕赤裸在空氣中,露出模糊的血肉,幾乎深可見骨,

而散亂的發髻絲絲縷縷搭在兩頰,雙目紅腫,細小的傷痕布了滿面,期期艾艾呼痛着,好不凄慘。

鳳蒼受的傷不比她輕,強忍着痛意,手臂高舉,一個用力劈在她頸間,悶哼聲突然高昂,從空中落下,又歸于寂靜。

冷冷地看着暈倒的人,鳳蒼唇色泛白,如同他眸子裏的蒼白,毫無生氣。

雙目勉力睜開又合上,睜開又合上,不大一會兒,自他口中溢出一絲血跡,身子一歪,攔腰躺在古樹上暈了過去。

驀地,驚雷又響,天空裂開一道口子,暴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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