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美人寵冠六宮第 70 章

王權陰柔的嗓音打破了殿內的一切旖旎氣氛。

今日, 封衡本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政務,這才前來重華宮打算與美人更加“深入了解”彼此,誰知他剛朝着重華宮這邊走來, 就在官道上聽見了驚呼求救聲,是以,便就有了持劍殺巨鱷, 帝王救美人的一幕。

封衡此前鮮少踏足後宮,而今身邊多了一朵他中意的解語花, 他的确有些癡迷,但還沒有淪落到荒廢政務的境地。故此, 他來重華宮之前,就料理完了一切棘手政務。

與美人耳鬓厮磨的時刻, 自是不能被人打擾。

若非是十萬火急的大事,王權不會這般火急火燎趕過來通報。

虞姝從封衡身上起來,理了理衣襟,有些羞澀無措。

封衡鳳眸掃向她,見她耳根子漲紅, 眉梢似有幾絲媚态,他心下也是歡喜。

方才他撩撥的恰到好處, 昭昭已開始招架不住了。

封衡薄涼的唇蕩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這笑意多多少少帶着些許得意與邪念。

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相信用不了多久,昭昭也會像後宮其他女子一樣癡迷于他。

封衡靜等那日的到來。

簡直有些迫不及待。若是虞姝能夠像妖精一樣, 整日想着如何撲倒他,他自是會很受用。

王權走上前時, 封衡已經恢複清冷無溫的常态, 仿佛方才的孟浪子根本不存在一般, “說,何事驚慌?”

王權躬身,似是有些擔心的多看了封衡幾眼,這才道:“北狄長公主慕容毓,不日即将入京朝拜。”

王權話音一落,封衡正端起梨花木茶幾上的瓷盞的手一滞,虧得他眼疾手快,不然那只瓷盞定會掉落在地。

虞姝一怔。

她雖偶爾犯迷糊,但并不蠢。

她察覺到了封衡的異常。

第一反應是,皇上好生古怪啊。

怎麽?這世上還有令得皇上也吃驚的事?

北狄長公主慕容毓又是何許人也?

虞姝雖然不認識慕容毓,卻是聽說書先生提及過北狄的長公主。

北狄是游牧為生,稱得上是馬背上的部落,人人骁勇。而唯一的公主,更是英氣飒飒。若是沒記錯,那位北狄長公主應有三十出頭的年紀了,還是個喜歡男/色/的女巾帼。

她尤其喜歡本朝的男子,常在北地邊陲擄走面容周正的少年郎君們。

此時,虞姝打量的目光被封衡留意到了,男人清隽的面容驟冷。

封衡站起身,茶盞置于案幾,似無心思再用茶。

他本該離開,但思及虞姝不久之前才從鱷魚口逃生,封衡不太舍得離開她。

封衡看了一眼滿腦子小心思的美人,捉住了她的手腕,“跟朕去禦書房,伺候朕筆墨。”

虞姝被帝王拉着往外走,這才意識到自己腿軟。

直到這一刻,仿佛才後知後覺,在荷花塘受驚的後勁緩緩提了上來。

封衡索性将她打橫抱起,“昭昭就這點出息。”

光天化日之下,虞姝多有不适應,臉邁入帝王脖頸間,未置一言。她是沒出息呀……

王權和林深幾人一路快速跟上。

皇上的老冤家來了,竟還這般顧及昭修儀,可想而知,這昭修儀大抵會得寵好一陣子了。

虞姝剛被封衡抱入禦書房,沈卿言也風塵仆仆趕來了。

不知是不是虞姝的錯覺,她總覺得沈卿言白皙的俊臉上似乎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唇也有些紅腫。

是因着入宮匆忙麽?

虞姝心生納悶。

她是後宮嫔妃,自然是不能一直盯着沈卿言看。

封衡在龍椅上落座,虞姝就站在他身側,垂眸給帝王倒了涼茶,這便開始老老實實研墨。

沈卿言站在內殿,抱拳道:“皇上,聽聞那慕容毓要來京都了?她來京都作甚?她豈敢來京都?!”

沈卿言一連三問。

封衡擡眼,一記幽冷目光射了過去。

倘若視線可以殺人,沈卿言已經被封衡當場封喉了。很明顯,封衡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慕容毓。

封衡嗓音清冷如冰,似是帶着些許愠怒,“閉嘴!”

沈卿言當真閉上了嘴,可一雙炯亮的眼睛卻包含太多意思。

虞姝一愣,她好像又有錯覺了,研墨的手仿佛感覺到了一絲絲震動。皇上一聲低喝,周遭都要抖三抖呢。

她繼續保持垂眸乖巧的姿态,但心裏已經對這位北狄長公主慕容毓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沈卿言退到一邊,王權給他搬來了不少卷宗。

禦書房陷入了片刻的安靜,長案沙漏沙沙作響,封衡手中銀狼豪筆比尋常時候更是揮灑自如,虞姝仿佛感覺到一股怨念,但她不能篤定。

畢竟,帝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又過了片刻,許是封衡喝多了涼茶,起身離開了一趟禦書房,王權和林深緊跟上去伺候着。

這下,內殿除卻幾個叫不出名的宦臣之外,就只剩下虞姝和沈卿言了。

按着規矩,外男不宜與後宮嫔妃過多接觸。

但沈、虞兩家比鄰而居,虞姝對沈卿言而言,就是隔壁的鄰家妹妹,他這人憋不住話,尤其此事還是有關封衡。

沈卿言反複擡頭看向虞姝,趁着封衡還沒過來,終于沒忍住,開腔道:“修儀娘娘,你可知北狄的慕容毓和皇上之間有何淵源?”

虞姝本不敢過問皇上的事。

可對上沈卿言一雙亮晶晶的眼,她突然來了強烈的興致。

這感覺,就像是聽見路上的賣菜大媽,讨論誰家的媳婦有姘頭,誰家的公子又招惹了小嫂子……諸如此類的流言蜚語,叫人心癢難耐。

迫切想要繼續聽下去。

虞姝水眸眨了眨,望了一眼殿外的方向,皇上這個時候還沒過來,她按捺住強烈的好奇心,莞爾一笑,看似很平靜的問道:“沈大人,那你說說看,皇上和北狄長公主之間有何幹系?”

虞姝的追問,讓沈卿言更加忍不住,立刻就把封衡出賣的一幹二淨,賊兮兮道:

“那北狄長公主,今年三十有一,整整年長了皇上十歲,卻為了咱們皇上至今未嫁呢!”一言至此,沈卿言快速挑了挑兩條有型的劍眉。

震驚!竟有此事!

這下,虞姝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

一雙水眸更是水盈盈,催促道:“沈大人且繼續說下去。”

皇上那般美貌,自然是個香馍馍。能讓蠻夷長公主三十一歲都不嫁人,可見皇上當真魅力無限。

虞姝好奇的同時,心頭也有一些微不可查的酸楚。

同時,她也莫名歡喜。

北狄長公主得不到的男人,她如今卻能唾手可得呢!

沈卿言繼續道:“此事說來話長,當年皇上才十四歲,卻是高大颀長,俊美如斯。修儀娘娘也知道,咱們皇上早熟得很,十四歲的少年郎就已經有成年男子的體格,一身結實肌理。偏生還長了一張魅惑人心的臉。”

“那位北狄長公主最是喜歡小白臉。可自從碰見咱們皇上,就對皇上一見傾心,把皇上視作了白月光、朱砂痣,她向皇上求愛不成,就設計強行擄走皇上。”

強行擄走……

虞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仿佛是聽說書時,正好聽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她吞咽了兩下,又催促道:“還請沈大人繼續。”

沈卿言說得繪聲繪色,“那一年正當盛暑,慕容毓帶着數百高手潛伏北地的我軍陣營時,皇上剛好在小溪洗澡。”

虞姝,“……”她仿佛已經能夠想象出來那副畫面了。

皇上在洗澡,被擄走之後呢?

沈卿言清了一下嗓門,關鍵之時,避重就輕,憨笑兩聲,道:“幸好咱們皇上急中生智,被擄走之後,與慕容毓達成了協議,幫襯慕容毓的同胞親弟弟奪位了。那之後,慕容毓也知恩圖報,給了皇上不少助力。”

虞姝聽得一愣一愣的。

可仿佛并沒有聽到重點。

慕容毓如何将皇上擄走?

擄走皇上之後又做過什麽麽?

虞姝一雙含情水眸眨了眨,渴望沈卿言可以描述的更加具體些。

奈何,沈卿言這家夥求生/欲/也強。

竟是點到為止了。

沈卿言撓撓頭,憨笑道:“修儀娘娘,咱們皇上那些年可太不容易了,你可千萬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慕容毓。”

這時,虞姝察覺到了一股威壓,她擡起頭來,眸色一滞,立刻對沈卿言擠眉弄眼。

沈卿言聞到了淡淡的冷松香的氣息,他緩緩回過頭,就看見封衡不知幾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帝王眸色幽幽,格外深沉。

沈卿言亦不知方才的話有沒有被皇上聽見,他做賊心虛,從圈椅上起身行禮,道:“皇上……臣、臣突然想起來,還有幾樁事需要料理,臣就暫且退下了。”

沈卿言一言至此,貓着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這便轉身大步離開禦書房,背影如風。大有逃之夭夭的嫌疑。

虞姝研墨的動作頓住了。

她也不敢保證皇上究竟聽到了多少。

她此刻腦子裏的畫面十分豐富。當初,一個十四歲的秀氣少年郎,落入了手握權柄的野蠻北狄公主手裏……

虞姝看着封衡朝着她走來,她聞到了男人身上的皂角香,可見他不久之前特意洗了手。

直到封衡在龍椅上落座,虞姝才恢複呼吸,胸膛微微起伏。

敵不動,我不動。

虞姝緩緩研墨,假裝自己方才什麽也沒聽說。

須臾,封衡終于受不住了,仿佛很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有事就說!”

虞姝被這聲音吓了一跳,“嫔妾,無、無事。”

封衡捏着奏折,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看向虞姝,“朕……”

他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

強者從不解釋。

可被這小女子誤解,他怎就覺得心中十分不爽快呢?

在她心裏,他就那麽……不堪?

不如辰王幹淨是麽?

封衡自己也喜潔,所以才會在意。

頓了頓,封衡無奈一笑,甚是苦澀,“朕不曾……”

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虞姝茫然的看向他,“皇上不曾什麽?”

封衡欲語卻無詞,最終只憤憤然,“沒什麽!”

“哦。”虞姝垂着腦袋,悶悶應了一聲。

帝王不解釋,她便不多問。

虞姝覺得,她入宮之後已經是隔三差五出事,她絕對不能再給自己找麻煩,故此,就做鴕鳥狀。

封衡卻是心緒久久不能平複。

龍案是今日才從尚書閣搬過來的,剛剛打磨好的簇新龍案,表面是白玉般的大理石,絲滑冰涼。

封衡的手掌置于龍案上,突然不想再處理朝政,他伸出長臂,在美人始料未及時,摟住了她的細腰,随即廣袖一揮,拂開了龍案上的所有奏折,順勢将美人摁在了龍案上。

奏折如花瓣般紛落一地。

美人的驚叫聲,讓他內心的堵悶稍有緩解,他舔了舔唇角,有些洩憤道:“看來昭昭精力甚好,還有心思聽沈卿言那厮胡說八道!這張龍案是剛打造出來的,昭昭與朕正好可以在這上面試試!”

作者有話說:

封衡:朕是個脆弱的寶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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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子們,咱們明天見啦,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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