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美人寵冠六宮第 75 章

清香軟糯的滋味從兩片唇瓣之間逐漸蔓延開來, 如閃電般,傳達四肢百骸。

沈卿言自诩不是個莽夫,也曾跟着封衡在無數個夜裏, 秉燭夜讀。然而,此時此刻,他腦子裏再也尋不出任何合适的措辭來形容眼下的感受。

他自己甚至都不明白, 為何會突然抱住了楚香的同時,又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他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本能使然。

“唔……”楚香悶哼一聲。

兩人來到了後院子的一處墨竹林裏, 小風拂面而來,卷着不知名的花香, 兩人清淺的眸色之中映着彼此的臉,俱是驚慌失措, 像是素來穩重自持的之人,頃刻間,方寸大亂。

沈卿言本該放開楚香,然而,他又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關鍵之處, 這萬一他放開了阿香姑娘,她若是叫出聲來, 那自己的行蹤豈不是暴露了?

不行的呀!

為了皇上的大計,沈卿言覺得自己短暫的犧牲算不得什麽, 他繼續堵着楚香的唇,抱着她的雙臂更緊了一些。

嗯……

如此一來, 便可以确保萬無一失了。

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皇上!

兩人互瞪着, 沈卿言原本想着就這麽繼續下去, 可他萬沒想到, 自己會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渾身一僵,為了不讓楚香察覺到端倪,沈卿言放開楚香的同時,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沈卿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腹,墨色的眸子是滿眼的不可置信,瓷白的肌膚染上寸寸紅霞,他再度擡眸,神色已是愕然,在楚香的瞪視之下,沈卿言反應極快,突然附耳,唇幾乎貼近了楚香的耳垂。

他這可不是孟浪!

他還是為了皇上!

如此近距離才能不叫旁人察覺,以免打草驚蛇。

附耳時,沈卿言感覺到楚香的身子一顫,女子的耳垂與男子的不同,上面還有細細的小絨毛,在林子裏的斑駁日光之下,顯得十分可人。

真想咬一口啊!

難怪皇上總愛與昭修儀耳鬓厮磨。

沈卿言覺得自己悟了!

不過,眼下還是大事要緊,他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恢複了理智,在楚香耳畔,低低道:“阿香姑娘,你別亂動,也別叫。我在奉旨辦事,萬不可驚擾了逆賊。你若是能保證不發出任何動靜,就對我眨眨眼。”

楚香腦子裏一片嗡嗡作響。

說實話,換做是旁人這般孟浪,她已經持刀劈了對方。

聽了沈卿言的話,她慢了半拍才迅速眨眨眼。

沈卿言不太想直接放開,又問,“你當真不會叫出來?”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畔,楚香脖頸也縮了縮,再度眨眨眼。

睫羽纖長濃密,撲閃起來像是一把小扇子,可真好看呀。

沈卿言忽然咧嘴一笑,他笑起來有一股十足的少年意氣,他才二十一,也是跟着封衡一起出生入死,那些年被迫塵封起來的少年氣一下子就迸發了出來,他生得白皙,雖然高大颀長,卻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很難叫人覺得油膩。

故此,無論他說什麽孟浪話,仿佛都是天經地義。

“阿香姑娘,那我先把話說清楚,再放開你。免得有所誤會。方才我以為你是旁人,所以情急之下就對你出手了,在看清是你的瞬間,我及時收手,可又擔心你武功太高,我沒法控制你,遂只好抱住你的同時,又堵住了你的嘴。”

“方才當真是情況緊急,并非是我蓄意為之。再者,我并不是不負責之人,我方才親了你,這張嘴一輩子都屬于你了。”

楚香瓷白的臉,頓時漲紅!

賊老天,這厮是你故意派過來克她的吧!

聽聽!

這是一個正人君子能說出來的話麽?!

可楚香打不過沈卿言,而且她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她從兄長嘴裏聽說過一些細枝末節,知道近日來京都城會不太平了。

楚香又眨眨眼。

沈卿言這才松開了手,這時,他卻腼腆一笑,毫無嚣張孟浪之态,讓人想到鄰家的俊美小弟弟。

楚香剛要罵出口的話,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仿佛對這樣一個腼腆公子暴怒,是一樁十分不雅致的事。

楚香張了張嘴,急得臉紅脖子粗,“我、我不要你的嘴!”

她不敢嚷嚷,只壓低了聲音。

可聲音一低,氣勢就沒了。

沈卿言擡手,修長的指尖撓了撓他漂亮高挺的鼻梁,為了和楚香平視,他低着頭,一雙眸子燦若星子,“阿香姑娘,你不要的話……那我暫時留着,反正不會給別人了。”

楚香,“……”

她就要瘋了!

虧得博覽無數話本,不然早就被這幾句騷裏騷氣的話,撩到魂不守舍。

楚香擡手推了一下沈卿言。

按着沈卿言的力氣和身段,根本不會被她推開,可沈卿言還是很配合的後退了一步,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前太過小家子氣了,何必與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呢。

女孩子嘛,讓着她一點又無傷大雅,不會破壞了他大男子的顏面。

沈卿言吹了一下垂在鬓角的一撇碎發,呵笑一聲,“呵,阿香姑娘,你若是不喜歡我,我就離着你遠些,只要你高興就行。”

沈卿言以退為進。

楚香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麽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了?

這時,一道疾風過來,打破了林中的古怪氣氛,十三已強忍許久,以免壞了皇上的計劃,他只好鬧出一點動靜,但人并沒有露臉,只傳了輕微的聲音過來,“沈大人,皇上讓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十三也沒想到,沈卿言不開竅時像個榆木疙瘩,可一旦開竅,還真是情場高手啊!比皇上行!

辰王府前院這邊,炮竹聲連天,鑼鼓笙簫不絕,賓客騷動。

迎親的隊伍回來了。

吉時将至,到了行大禮的時辰了。

今日帝王登門,長兄為父,由封衡坐在上首的位置接受新人跪拜也是正常事,但封衡卻拉住了虞姝,讓她站在了自己的身側。

虞姝并非是皇後,封衡此舉略有不妥,在場年紀大些的官員隐露出詫異和不滿之色,但也無人敢提出置喙。

蕭太妃乃辰王生母,自然也要在上首上落座。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帝王,亦或是一對新人身上,無人察覺到,蕭太妃身側不遠處,正站着一個高大男子。

封衡只一眼望過去,恰與男子對視上,剎那間,他仿佛透過那一層皮囊看見了男子原本的面目,男子倒是很快斂眸,主動斷開了對視。

封衡長臂攬過虞姝的後腰,遂對隐在人群中的暗部使了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這是禁止出手的意思。

大魚就在眼前了,但今日不行!

年輕的帝王眉目緊鎖,那宛若斂了萬裏山川星河的眸子裏,此刻一片深沉如海,無人知道,表面平靜如水的帝王,此刻有多麽謹慎小心。

他可以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即便再将一切布局推翻也無妨。

總之,今日,虞姝在場之時,不可發生任何意外。

封衡記憶甚好,決然不會忘記夢見過虞姝小産。那可是他的孩子,他身為父親,若是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護住,他還算什麽天下之主?!

禮官高唱,新人行大禮。

蕭太妃今日濃妝豔抹、富麗華貴,一身明豔的大紅色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绫鸾衣,頭戴海水玉綴珠明凰步搖,熏了濃郁花香,還是不改豔壓群芳的習慣,大有喧賓奪主之意,新入門的辰王妃與她一對比,立刻就襯托成了小氣家子的女子。

虞姝的裝扮也不隆重,好在她容貌明豔,又一直在帝王身側,這才沒被蕭太妃攬去了風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辰王朝着封衡與蕭太妃拜過去時,目光凝滞在了虞姝的繡花鞋上,這個視線雖只是一個瞬間,可他總仿佛如同隔世。

他與她,此生的緣分大抵是徹底盡了吧。

“送入洞房!禮畢!”

辰王半斂眸,一襲大紅色吉服襯得他面容清隽儒雅,如浮世翩翩佳公子,他斂眸之際,也斂去了眼底的一切情緒,手中牽着大紅綢緞,跟着全福人,一步步往內宅走去。

他曾經幻想過不止一次迎娶虞姝的畫面。

他這樣的人,生在皇家,得先帝器重,世間一切珍寶唾手可得,可無人知曉,他又多麽渴望娶到那年梨花樹下,救了他一命的小姑娘。

他至今還記得,瓊花落地之處,那女子的背影纖細溫暖。卻透着意想不到的堅毅,将他拖到安全之地。

此時,沈卿言也來到了前廳,他都要急煞了,為何還不下令?

蕭太妃身邊的高大男子,明明很可疑啊!

已經觀禮結束,封衡站起身,長臂一直圈着虞姝的後腰,不曾放開,這個舉動已經讓虞姝有些起疑了。

見封衡這便要回宮,虞姝愣了一下,輕喃了一句,“皇上,嫔妾還沒吃席呢。”

她從小到大最喜歡吃席,可惜的是,她是庶女身份,姨娘在将軍府又沒地位,沒什麽機會外出吃席。

封衡側眸看她,那波瀾不驚的鳳眼,微微上吊,竟閃爍着流光溢彩,“吃什麽吃?整日就知道吃,都吃成小胖子了。”

虞姝,“……”

又說她胖?

虞姝啞口無言,白皙的面容一陣紅一陣白,若非是瞧見封衡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她差點當真懷疑帝王嫌棄她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腰,分明半點也不豐腴。

虞姝是個細心的人,她發現,封衡帶着她榻上龍攆時,幾乎提着她的後腰,剛一坐下,男人的一條長臂就搭在了她身後的圈椅靠背上,仿佛是虛摟着。

而封衡則是一手摩挲着玉扳指,眼眸深幽如海,眉心微擰,似在焦灼。

虞姝察覺到了一絲絲詭谲,但她沒有證據,也沒有開口多問。

龍攆平穩,但封衡對王權交代了一句,“加速。”

這二字聽着平淡無波,可王權的耳膜卻是一震,傳來絲絲痛感。

王權是真真看着封衡長大之人,封衡此舉,他立刻明白了何意,當即就對林深示意,林深又火速告知帝王的扈從。

隊伍的确加速了,可依舊穩穩當當。

行至朱雀長街,因着今日帝王出行,長街上早已清空,無一人四處亂走。

這時,有風拂過,幾片柳葉從高處飄零而落。

可這附近根本沒有柳樹。

封衡狹長的眼微微擡了擡,深不可見的眼底迸發出一抹殺機,他的指腹已經抵住了廣袖之中落下的劍柄上,面上殺氣浮現。

但封衡沒有直接動手。

全程保持着将虞姝虛攬在懷的狀态。

龍攆持續往前,一行人的步子穩如磐石,行走在青石鋪制的地面上,根本不發出任何聲音,十分輕便。

足可見,帝王帶出來的扈從俱是高手。

同一時間,朱雀街的茶樓裏,十三與暗部的影子人突然出現,飛镖射出,在窗戶口的黑衣人即将飛下去之時,飛镖直中黑衣人的脖頸,影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剩餘黑衣人打了起來。

雖然臨街商鋪之中已是大打出手,可朱雀街從表面去看,卻還是毫無動靜。

血腥味拂面而來,旁人可能聞不到,但像封衡這樣見慣生死殺戮之人,對這股死亡的氣息早已再熟悉不過。

封衡一手摁着拇指玉扳指,另一只手握住了虞姝的肩頭,男人渾身緊繃,若是褪去衣裳,此刻定然可以瞧見了他結成塊狀的腹部。

虞姝看了看身側的男人,卻見他側過臉,沖着她似笑非笑,“看什麽?是沒見過朕這般俊美的男子?”

虞姝,“……”她就不該起疑。

罷了,若真有什麽事要發生,她也無能為力,一切皆有皇上擋在前頭。

虞姝還惦記着沒吃上嘴的酒席呢。

直到龍攆進入高聳巍峨的東華門,封衡僵硬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他走到今日這一步,已經鮮少有什麽能夠震懾到他,可今日他卻猛然意識到,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叫他這般畏首畏尾。

虞姝被帝王牽着走下龍攆,她察覺到了男人掌心的薄汗,難免納悶,“皇上,你熱麽?”為何會這麽多汗?

封衡像是如釋重負,一把捏住了虞姝的後腰,薄涼的唇張了張,終是什麽也沒說。

一切的一切,他一人承擔即可,不需要她操一絲一毫的心思。

封衡牽着虞姝往前走了幾步,男人突然笑了,咧出一嘴整齊的白牙,冷漠如他,笑起來卻有一股陽剛氣息,側過臉垂眸道:“昭昭,朕恭喜你,即将為人母了。”

虞姝,“……”

帝王帶着修儀娘娘安全抵達皇宮的下一刻,王權發出了信號,而接受信號的十三立刻命人送消息去辰王府。

他自己也奔往辰王府。

這下,可以動手了!

若非皇上突然阻止了計劃,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抓住那逆賊了。

十三趕到辰王府,就與沈卿言彙合。

沈卿言的一張嚴肅的俊臉紅撲撲的,直到此刻還沒徹底消散,十三只看了一眼,只覺得沒眼瞧,可眼下又是關鍵之時,唯有忍着別扭,道:“沈大人,皇上的意思是,現在可以動手了。”

沈卿言有些懊惱。

為了今日,他可是整整布局了小半年,為何皇上不久之前突然就改了主意?

他這個人好奇心太盛,絕對不允許有什麽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揪住了十三的衣袖,問道:“皇上今日為何那般反常?”

十三沉着臉,都這個時候了,他哪有心思閑聊,“我又豈會知?!不過……聽十五說,修儀娘娘可能有孕了。”

沈卿言突然挺直了脖頸。

嘶……

這是個大事!放開了十三之後,沈卿言吩咐了下屬開始行動,與此同時,他尋到了楚香,又對她做出了附耳的動作,“阿香姑娘,告訴你一個秘密,修儀娘娘有孕了!”

楚香聞言,立刻展顏會心一笑,仿佛是碰見了什麽大好的事情。

可轉念一想,修儀娘娘有孕了,與她有何幹系?她為何要跟着一起歡喜?

楚香撓撓頭,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對了!

她的嫂嫂,是修儀娘娘的嫡長姐,她的确應該跟着高興。

就在這時,宴席處傳來了打鬥聲。

蕭太妃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婦人,今日一身華貴衣裳,打扮的雍容華貴,她當然不可能待在後宅不出來,又逢今日登門吃酒席的不少官員都是“故人”,蕭太妃親自周旋在官員們中間。

打鬥一觸即發,蕭太妃一開始是懵的。

直到辰王從後宅趕過來,吩咐溫年,指向了前院一名身段颀長高大的男子,“若是不能活捉,就直接殺了!”

辰王也認出了逆臣。

蕭太妃這時才認真的打量了高大男子幾眼,這男子是她新得來的男寵,但她還沒得手呢。

就在蕭太妃愣住時,高大男子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風流纨绔的臉,饒是已至中年,可封奕奕的容貌和氣度,依舊可以讓無數女子亂了芳心。

蕭太妃呼吸一滞,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舊情人,“你、你……!”

她美眸凝望,一手捏着天青色杯盞,那張曾經驚豔了歲月的臉上染上了情愁,沒有說一句話,卻又仿佛道盡了千言萬語。

太傅一黨、張相諸人都在場。

酒席上,認得楚王封奕奕的官員,大有人在。

封衡的人、辰王的人,以及封奕奕的人,三波人馬的打鬥,讓酒饋處一片淩亂,有人躲在暗處靜觀其變,有人等着好好戲。

封奕奕眼看着自己就要失勢,他也沒想到會這樣快被認出了。

封衡和封時,這兩個臭小子,當真已經不是當初的小男童了,他二人都長大了。

封奕奕今日算是出師未捷,他一個箭步上前,來到蕭太妃面前,風流一笑的同時,一手握住了蕭太妃的脖頸,随即轉到了蕭太妃身後,将蕭太妃當做了人質。

久別逢故人,竟是這樣的見面方式。

饒是心大如蕭太妃,也在一片喧嘩之中聽見了自己脆弱的嗓音,“奕哥哥……”

封奕奕的楚王封號,是/太/祖皇帝冊封,就算是新帝也不能直接摘除他的頭銜。

這個男人啊,半輩子都過去了,他卻還是能夠輕易把人傷透。

蕭太妃想要側過臉去看看他,卻被封奕奕的手掐緊了脖頸,這個俊美中年男子湊過來,附耳輕笑,“別來無恙啊,本王今日不過就是登門吃個喜酒,你那兒子何故這般興師動衆?”

說着,封奕奕看向了辰王,那雙熠熠生輝的鳳眸,像極了所有封氏皇族的男子,他打量了辰王幾眼,像是在确定辰王到底是不是他兒子。

不過,他與先帝有幾分神似,侄兒像叔叔,也實屬正常。

封奕奕沖着辰王挑眉一笑。

這無疑是挑釁。

辰王一身明豔的大紅色,宛若站在狂野之上的正騰騰燃燒的火鳳凰,他緩緩擡起手,眼裏是無情無義的決絕。

誰又能想到,這個外表看上去溫潤如玉,心地善良的王爺,會揮手讓/弓/箭/手指向自己的母妃。

毫無猶豫。

那麽堅決。

蕭太妃這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望向辰王,“我兒!你這是作甚?哀家還在你皇叔手裏!”

辰王看似并沒有聽見她的話,那雙一模一樣的鳳眸盯視着封奕奕,時光在這一刻仿佛突然回到了三年前,封奕奕領兵逼宮,當着他的面,砍了先帝的頭顱。

那個從小就最疼愛他的父皇,死在了他眼前,尊貴的頭顱滾到了他腳邊,死不瞑目,他在父皇的眼睛裏看到了絕望。

可他在場,也無能為力。

三年了!

他可總算是等到了今日。

無論生父是誰,在他心中,先帝就是他唯一的父皇。

封奕奕……他不配!

辰王的指尖微動,低喝一聲,“放箭!”

頓時,全場嘩然。

要知道,酒饋處除卻封奕奕這個逆賊之外,還有太後與諸位大臣。

如驟雨般的箭/矢射過來,難免會殃及池魚。

太傅與張相這兩位老臣擡袖擦了擦汗,躲在了桌洞底下,不敢輕易出來拉架。

封氏皇族的男子,當真是個個瘋狂,宛若入魔一般。

封奕奕臉色頓時一沉,“臭小子!還真是不顧情面!”

封奕奕原本還打算多玩片刻,卻見辰王來真的,他一手推開蕭太妃的同時,縱身一躍,踩着幾名随從的頭顱,直接墊腳飛往王府外面。

他一離開,那些手下們也自然不再戀戰,紛紛竄逃。

辰王握着拳頭,下令道:“給本王追!”

辰王的人動作迅速,立刻前去追蹤。

十三也帶着影子人離開。

沈卿言掃視一周,見酒饋處一片狼藉,也無心思繼續留下來吃席,他離開之前,順便拉走了楚香。

蕭太妃緩緩從地面爬了起來,跪在地上痛哭。

那個人啊,好狠的心,又棄了哀家!

辰王走了過來,皂靴差點就踩上蕭太妃玉蔥般的手指,他垂眸,像是憐憫着卑微的蒼生,“母妃,你可看清楚那個男子的真面目了?被再傻了,若有下回,兒子還是不會手軟。”

蕭太妃仰面,看着辰王冷漠的臉,一陣通體生寒。

她這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兒子在關鍵時候真的會不惜要她的命!

此時,張相眸光微眯,一雙老眼之下俱是算計。

長壽宮。

太後聽了探子來報,竟是不顧儀态,朗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大快人心!蕭氏還真傻啊!她大抵會心碎的吧。”

兒子和老情人都不顧及她的生死了。

蕭太妃還真是挫敗!

皇太後心中爽快的同時,楚王潛入京都的消息在後宮也傳了開來。

劉寶林來探望虞姝,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虞姝。

她特意壓低了聲音,“修儀姐姐,我聽說,封氏皇族的男子們皆是無情無義之人呢。”

虞姝一直頗為好奇的聽着,對劉寶林的話不能再贊同了。

皇上把她送來重華宮之後,也沒讓禦醫過來給她把脈,搞得她此刻還是心神恍惚,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懷上孩子。

“妹妹有所不知,我也深以為然。或許,這天底下的男子,皆是薄情人。”

虞姝話音剛落,劉寶林宛若見到煞神一般,噗通跪地,垂首道:“皇上!”

虞姝僵了一下,這才緩緩轉過身。

作者有話說:

虞姝:皇上,你聽我解釋。

封衡:(捂住耳朵)不聽不聽!朕什麽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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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先看,作者菌一會捉蟲。

寶子們,晚上還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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