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攏玉京春第 105 章 原形畢露

原形畢露

蘇墨被這一問吓了個哆嗦。恰在此時,天上一聲驚雷炸響,緊接着雷聲隆隆,幾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狂風卷着土礫呼嘯而過。“噼噼啪啪”開始有雨滴接連不斷地掉在地上。朔州衛的第一場春雨來了!

蘇墨像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電劈了一般,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慕容琅不驚反笑,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幽幽地問道:“賢弟,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沒怎麽。”蘇墨驚慌失措,他想将胳膊從慕容琅的手中撤出來,但慕容琅力道極大,他掙了幾下不僅沒掙出來,反而被攥得越加緊了。

“逸之兄,你先放開我。”他蹙眉對慕容琅道。

“都是男人,怕什麽?為兄只是想扶你一把。”當下的蘇墨在慕容琅眼裏猶如一只受了驚的小鹿。他越是慌張,慕容琅就越是想逗他。

蘇墨看着慕容琅幽深的眸子,心中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他的手腕被慕容琅捏得酸疼,感覺此人今夜來者不善,或許已經察覺到了什麽。當務之急,他先要擺脫慕容琅的鉗制。想到此處,他使勁往回一個用力,沒想到慕容琅的身子竟然順勢向前,向他貼了過來。蘇墨的力道不及收回,兩人幾乎面對面挨在了一起。

男子溫熱的氣息拂面,蘇墨的臉上立刻像塗了一層厚厚的胭脂,通紅一片。他急忙往後退了幾步,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哪知,慕容琅卻用另一只手攬了他的腰,将他死死定在自己面前。随後,臉一點一點向他逼近,似乎要将他看個通透。

蘇墨的心已經跳得沒了章法,他低下頭,不敢直視慕容琅的眼睛,連呼吸都幾乎要停滞,生怕自己的氣息與慕容琅的交纏在一處,那樣的暧昧不是他能承受的。他一步一步地向後倒退,但退着退着,後背一下撞到牆上,再也退不了了。

“你,你要做什麽?”蘇墨怯生生地問。

慕容琅将嘴唇貼在蘇墨的耳邊,用極富磁性的嗓音說道:“為兄忙于公務,對賢弟關照不周,還請賢弟莫怪。”

男子熾熱的鼻息打在蘇墨的耳朵上,又從耳朵延伸到脖頸,蘇墨只覺得一陣酥癢。還不待他想好如何回複,只聽慕容琅再次問道:“怎麽不去查體?可是……擔心什麽?”

“沒,沒有。”蘇墨縮起脖子,向一邊躲閃着慕容琅的貼近,嘴裏說着之前想到的那個理由:“那個,我,我身上有疤,難看得很,實在不,不能給人看。”

“哦?有疤?”慕容琅從蘇墨的耳邊移開,松開他的手腕,轉而伸手擡起他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己對視,嗓音極具魅惑:“為兄不怕。不如讓為兄為你看看,保證不說出去。”

“不,不要。”蘇墨吓得顧不上太多,用雙手抵着慕容琅的胸口,想把他向後推一推。奈何慕容琅的一只手還箍着他的腰,任憑他怎麽使力,兩人的距離未有任何變化。

“賢弟莫不是怕被發現什麽?”慕容琅盯着蘇墨的眸子,像是不懷好意地問道。

蘇墨在慕容琅的眼中看到了心慌意急的自己,“我……”他支支吾吾地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慕容琅就像存心跟他過不去一樣,有些不高興地調侃道:“本将軍這是平生第一次為人查驗,可賢弟看上去,似乎不太領情呢。”說着,他放下捏着蘇墨下巴的手,轉而就要去扯蘇墨腰間的系帶。

身前傳來少女的體香,慕容琅有一刻的出神。他本只是想逗弄下蘇墨,但沒想到自己卻也入了戲。他拽着那根細細的帶子,進退兩難。

蘇墨這時是真的急了,他擡起一只腳,死命向下一跺。只聽“啊”地一聲,慕容琅毫無防備,被這一腳踩得吃痛,立刻松開了雙手。

蘇墨見終于掙脫了慕容琅的禁锢,趕忙用盡力氣将他向後一推,自己則趁着這個空檔,逃出慕容琅的身前,兩人終于拉開了些距離。

然而,就在蘇墨驚魂未定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

“陳二小姐,你還想裝到幾時!”

屋外,雷聲大作,狂風裹挾着雨點不停地敲打着窗戶。房內,剛才的暧昧氣息蕩然無存,炭盆中的火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燒盡,冰寒似冬。蘇墨呼吸一滞,心跳驟停,全身猶如掉入冰窟,四肢百駭每個毛孔都冒着寒氣,他僵愣愣地站在那裏。

陳二小姐?慕容琅這是已經知道了!

趁蘇墨晃神的空檔,慕容琅幾步來到他身前,果斷出手點住了他的穴位。蘇墨慢了半拍,剛要伸手去擋,卻已經來不及了。他被釘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蘇墨擡眼看去,只見男子臉上似有薄怒。他自知今夜恐難逃慕容琅的手掌心,反而一改剛才的膽怯,凜然地瞪着面前的男子,腦中卻在不停飛轉:原來剛才的一切不過都是慕容琅的障眼法,他真正的目的是為揭破自己的身份。想到謝啓暄曾說,今年的查體時間提前,這恐怕也是慕容琅設的局,只可惜自己後知後覺,竟然沒有識破。可……自己究竟是哪裏露了破綻,讓慕容琅發現了呢?

就在蘇墨心思百轉的時候,慕容琅出人意料的一把拔掉他束發的木簪,霎時,瀑布般的青絲流瀉下來,空氣中還帶着一抹幽蘭的香氣。

慕容琅攥着發簪,悠然自得地走到蘇墨面前,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故作為難地向他問道:“以後,我是該叫你賢弟,還是該叫你陳小姐?這倒是有些難辦了。”

“你!”這下輪到蘇墨生氣了。他雖然被點了穴,但話還是能說的。在大周,女子散下的頭發只有夫君才能看,故而他看着慕容琅,就像看着一個登徒子一般,罵道:“無恥!”

“無恥?”慕容琅被氣笑了:“無恥和騙子,到底哪個更壞一點?依我看,倒是半斤八兩呢!”

“你!”蘇墨攥着拳頭,作勢想要揮起,可卻動彈不得。他目光含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我這位好賢弟,平日裏不是挺能說的麽?怎麽突然變啞巴了?來,時辰不早,賢弟也該就寝了,不如為兄替賢弟寬衣。”慕容琅将木簪放到桌上,轉回頭就要上前靠近。

“你,你要做什麽?”蘇墨的眸中帶着五分警覺和五分恐懼。

慕容琅其實心裏說不出的複雜,他既氣蘇墨一直以來對他的欺騙,又氣自己對蘇墨用情至深,但卻換不來一絲一毫的真心。

“呲啦~”還不待蘇墨反應過來,他的上衣已在男子的力道下化為碎片。少女的身子瑩潤白皙,纖薄合度。只是胸前裹着一道層層疊疊的束胸,打眼看去,就像一株香嬌玉嫩的玉蘭,剎那間綻放在慕容琅面前。

慕容琅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那寬寬大大的男子棉袍下裹着的竟是這樣一幅絕世美景。少女粉頸含春,玉骨鎖欲,被緊緊包裹的酥峰反而有種禁欲之美。哪裏有什麽醜陋的疤痕,完全就是一只釉色極佳的白玉瓷瓶,細膩幼滑。一時間,他就像被施了法,完全忘了要說什麽。

蘇墨避無可避,藏無可藏,羞得滿臉通紅。他想用雙手護住露出的肌膚,但根本做不到。此刻,他的警覺與恐懼化作滿腔的怒意、委屈和羞辱,眼淚頃刻間湧出。

“你看夠了沒有!”蘇墨流着淚,質問着慕容琅。

慕容琅這才回過神,他輕咳了幾聲,掩飾着自己的失态。随即将頭轉向一邊,繼續毫不客氣地奚落道:“陳小姐騙人的本事不淺,把我們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怎麽?好玩麽?”他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蘇墨。

兩人心裏都帶着氣,誰也不肯退讓,就這麽僵持着。

蘇墨上身無衣物遮擋,漸漸起了寒意。慕容琅雖然知道不能這麽晾着蘇墨,但因火氣上頭,他就像在報複一樣,對于蘇墨越來越明顯的哆嗦和失血的臉色故意當做沒看見。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蘇墨冷冷地問道。他就像換了個人,滿臉淚水,瞪着慕容琅,就像看着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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