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時然命途2
改變命格，需要為蒼生做幾件大事，我和顧堯就出了淩雲。
因為命格兇險，我比較容易招惹不好的東西。一出來就被一個神棍給攔住了。
“我看姑娘印堂發黑，今後恐厄運纏身，小生有點兒本事，可助姑娘改命。”
“你會改命？”我停下腳步，重新審視了一下神棍的打扮，年紀輕輕，胡子都是粘上去的，估計就是騙錢的。
“我先幫姑娘算算，姑娘聽聽再做定奪。”
神棍快速掐指一算。
“姑娘身份不凡，應是出自名門正派。”這附近就淩雲派一個大派，我又提着劍，也沒法往別處猜吧。
神棍接着又說了幾句不打緊的話來，我嫌無聊，想走開了。顧堯抱着吃的出現了。
“你不如幫我算算他？”我同神棍指了指顧堯。
神棍走到顧堯面前認真看了看∶“這位孩童般模樣的人乃是姑娘心悅之人，他本為一位神人，境界很高，你們此次恐怕也是想找到讓他恢複的辦法。姑娘，我說的對嗎？”
我已經将顧堯身上的靈力隐匿起來了，他能察覺到，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你說的沒錯。”我遞了些錢給神棍，然後拉着小顧堯離開。
神棍急匆匆跟上我和顧堯∶“我就想幫姑娘算算。姑娘的命格兇險異常，不破的話必定招致禍患。”
女主的命格要是那麽輕易就破了，還有我跟顧堯什麽事？不過相逢即是緣，能碰上就有意義。這神棍對改命之事會有什麽見解也說不定。我就讓神棍算了下。
神棍左手立幡右手觸額開了天眼，一會兒便大驚道∶“姑娘乃是天煞孤星啊！”
“可有更改之法？”我急切問他。
“天煞孤星，還是能滅世的那種，那還改啥啊？我在這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那麽多年，終于見到一個有如此兇險命格的人了。”
神棍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尋常人見了天煞孤星就算不跑也會盡量避着。他為何那麽激動？這也太反常了。
神棍把算命的東西扛上肩∶“姑娘，能否跟随小生走一趟？”
“去哪兒？”
“去一個需要你的地方。”
神棍與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個，這或許不是巧合，我和顧堯就跟着一起去了。
神棍所言之地是個小城，離得有些遠，他用手捏了個法訣，手上算命的幡旗就變大了。
我和顧堯跟着神棍小心翼翼站了上去。
神棍走上挂幡的玄木上，一聲“起。”幡旗即刻飛了起來。
路上，雙方認識了下。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小生姓封，單名一個亦。”
“晏清。”
“晏姑娘，那你身邊這位小兄弟怎麽稱呼？”
“你不用叫他，叫了他也不一定會應你。”
尊上的性格把顧堯影響了，他跟我也沒幾句話說。
他現在就是一小屁孩兒，無論做什麽都顯得特幼稚，要是話還多，讓小家夥生厭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顧堯這樣沉默，我就跟封亦說∶“實在要稱呼的話，你喚他三歲便好。”
封亦點了點頭，立即就呼了幾聲三歲。
顧堯拽了拽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胡鬧。可他剛才驚訝的時候，萌萌的那麽可愛。不禁讓我動了心思得多逗逗才行。
幡旗的玄木上刻了一個卦象，會顯現在空中，封亦就是通過它控制幡的走向。
幡旗好像穿過了什麽結界，有些不平穩，我和顧堯差點兒掉下去。
封亦忙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說∶“晏姑娘，方才是穿過了結界這幡才抖了一下，一會兒我會飛得更快，你和後邊的小兄弟要抓緊，可別不小心掉下去。”
我應了聲好，抓緊了幡布，示意顧堯也抓緊些，顧堯就緊緊抱着我的一只手臂。
幡旗的速度果真變快了，很快我們便進了一個昏暗的地方。整片天是陰沉沉的黃，看着十分詭異。
封亦駛到一個叫不死城的地方就停下了，我們從幡上下來，之後幡又恢複了原狀。之後便由封亦帶着我們往不死城裏邊走。
“晏姑娘修行多年，可曾見到過什麽永生之人？”
“不曾。”
永生，真的有人可以存在那麽久嗎？如果有的話，系統的知識庫應該會記錄的。我又看了一眼顧堯，不知脫離了小世界的超脫者他們之後将走向何路。
封亦無奈笑了笑∶“這不死城裏的人全是。”
全是？
我和顧堯跟随着封亦四處看了看，數據分析，這些人的歲數與長相完全不符。有些人明明像十幾，實際年齡卻是三四十，不過這并不能說明他們實現了永生，對此我抱着比較懷疑的态度。
“不過變成不死人可不是一件好事。晏姑娘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封亦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山谷，那裏有很多男人正拿着鋤頭挖東西。他們汗流不止，烈日炎炎卻也不停一停。
“他們已經在這裏挖了十幾年，日夜無休，每天重複着相同的事，然而他們挖到的東西還不是供自己享用的。”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起初的時候是為了不死。可是後來，是為了不痛，他們無法從這個地方逃脫，否則就要承受非比尋常的痛苦，而且這種痛會一直折磨他們，卻不會讓他們死。所以他們只能日複一日在這裏挖東西。”
封亦又把我們帶到別的地方，他指着一個看起來像是三十實際快五十的女子。
“看到她了嗎？”
“她怎麽了？”
“她肚子裏的孩子又要出生了，那将會成為她生的第十三個孩子。”
聽到十三個，我和顧堯的臉色明顯都不好了。
“這裏的女人大多都是這樣，如果她們不生，身體就會潰爛，變得醜陋不堪，所以她們只能被迫讓自己生那麽多孩子。”
“那些孩子呢？”
“那些剛出生的孩子很快就會被抓走，然後變成大人，像之前那些男人一樣去挖東西，去做各種各樣的事，他們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會感到鑽心的痛。那種痛沒人能夠忍受。”
我們從城裏經過的時候，沒見到什麽小孩子，行人還紛紛盯着顧堯看，我當時還以為是顧堯太可愛所以引來了他們的目光。現在想來他們其實是覺得奇怪。
封亦将不死人的情況告訴我們之後，神情突的惆悵起來∶“所以，晏姑娘，你知道我帶你來是想讓你做什麽嗎？”
我思索了會兒回答道∶“幫助這些人免受痛苦，讓男子可以不痛，女子不用生孩子。”
封亦搖了搖頭∶“我也曾嘗試過，可是沒有用。我想你做的是讓他們死。他們死了就可以解脫了。”
我震驚了。我可以做這種事嗎？不會被執行者抓起來嗎？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封亦沮喪起來。看來這問題的确很困擾他。
不死城以前還不叫這個名字，十幾年前，這裏叫做恒城，有位愛民如子的城主，百姓安居樂業。可是後來城主開始醉心于尋找永生之術，為了尋求永生，他派出了一隊人出去尋找靈丹妙藥，不久後這隊人将可使人永生的東西帶了回來，城主下令讓全城人共享，城裏所有人得到永生，整座城才從恒城改成了不死城。
可所謂永生不過是一場騙局，永生的同時要承受無休無止的痛苦。然而城主知曉這些的時候已經遲了，整個城的人都因為永生被上了枷鎖。
因為他們不死，是作為奴隸的最好選擇。別有用心之人控制了整個城的人，讓不死人為他們做事。為了讓他們聽話，這些人就安排各種酷刑，不死人雖然不會死，但痛苦難耐。為了不受那樣的苦，他們只能被迫為這些人做事。
不死人做事真的很少停下來休息，白日裏，他們要不停的做事，沒有自己可以娛樂的事情。到了晚上則就地休息。能躺下的就躺下，躺不下的就站着，晚上還能看見一大群人站着睡覺是常有的事，而且我甚至沒有見到他們吃東西！不吃東西對于我來說絕對不能忍。
隔一段時間，控制他們的那些人就會過來收走他們從山裏挖出來東西，不知道帶到何處去。封亦還告誡我們不要輕易相信不死城裏的人。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早就喪失了人性。
不死城從一開始的人間天堂活生生變成了煉獄。封亦覺得以我兇險的命格或許能夠“解救”不死城裏的人。
我和顧堯暫且留在不死城想做點兒什麽。
一開始我因為想要研究他們會感到渾身疼痛的原因，就拐走了兩個人，用上現代的一些方法給他們的身體做檢查，然而只停歇一會兒不勞作，他們便痛苦不堪，哭喊着疼死了，檢查只能終止。之後這些人再見到我時就離我遠遠的。
有一件事倒是可以在他們身上試驗。
有言說女主命格兇險，會讓她身邊所有人不幸。真有這麽厲害嗎？
女主的命格要發揮作用，得多跟人接觸，我就天天在他們面前晃。
為了使自己變得更加“晦氣”，我還去了墳地，這裏沒多少人，因為後來都沒什麽人死了。
“各位前輩，死前要是有什麽怨氣，都聚到小七身上來，小七一定把你們的怨氣給帶到。”
我還特意去看了這不死城裏有什麽忌諱沒有，他們什麽禁忌都沒有，就是很怕疼，一疼起來他們就叫天喊地。
我做的事什麽作用都沒有，反倒是顧堯跟着我倒了不少黴。
“宿主，小七現在的命格那麽不好，為了避免宿主不幸，宿主離小七遠點兒吧。”
“宿主怎麽可能因為這樣就遠離小七？”
無法從不死人身上找尋原因，只能将對象轉移到那些控制了他們的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