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紅顏禍水
“看不那男人還是有點本事的。”南宮浩雙眼掃過房裏擺放的家具,頗為老成地道。
雲裳隔着屏風在為寧樂換衣裳,聽言忍不住一笑,“他是将軍,若是半點本事沒有,還怎麽保家衛國?”
南宮浩撇撇嘴,不置可否,将軍?那又不是他北漠的将軍,保家衛國也不是保衛的他北漠。
當然,這種話南宮浩知趣地只敢再心裏想想,說出來指不定得挨雲裳一頓揍,他趕忙岔開話題道,“那嬸嬸什麽時候去見您的弟弟妹妹,我也很想看看他們長什麽模樣呢。”
他時常聽雲裳提起她的弟妹,要比他大上三歲,也不知道長得如何,若是好看的話,他也不介意與他們交好。
雲裳不知他心中想法,算了算時間估計道,“過兩日吧,過兩日休沐,他們會回到府裏。”
南宮浩這才點頭,初來南隋,他又許多不懂與好奇,扒着屏風又斷斷續續問了許多問題,是以偏院之中,久不得安寧。
偏院只是不安寧,而主院正堂之中,氣氛俨然淩厲,一婦人高坐在上,眉眼如畫。
“你們且說說,那美豔女子是如何紅顏禍水,勾搭起将軍的。”她聲音慵懶而不怒自威,跪在地上的丫鬟臉微涼,抿唇回道,“她讓将軍抱着她下的馬車……”
“哦~”她尾音長長吊起,明豔的雙眼微微眯起,掃過地上的人似不在意,“還有呢?”
丫鬟嗫嚅着唇,再說不出更多。
座上的人驀地冷哼一聲,拍桌怒道,“這府離的小人什麽時候心比天高了?成日裏做着麻雀變鳳凰的美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還麻雀都及不上!”
丫鬟霎時渾身抖成篩子,雙眼朦胧,咬唇不甘道,“奴婢一心為夫人着想,夫人卻又将龌龊強加于奴婢,奴婢無話可說!”
朝晖夫人聞言嗤笑,扶着腕上的佛珠串子冷冷道,“龌龊,原來你也知道你那些心思龌龊。”
她緩緩起身走到丫鬟面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眼裏的不屑一目了然,丫鬟被她眼中的不屑刺痛,僵直了脖頸不肯服軟。
手一松,朝晖夫人擦擦手,撇嘴道,“不過中下之姿,心卻比天還大。”
丫鬟受了莫大地侮辱一般,死死咬着唇,眼眶重的淚水搖搖欲墜,讓旁人也看不清楚,她到底是心思單純還是深沉。
朝晖夫人拖着長長的華麗裙擺,身子修長,下颌微擡望向遠處的天色,明麗的藍,至純的白,藍白相交的夢幻,溫柔而清晰。
她半是回憶半是感慨般地道,“我與将軍十年夫妻,他怎樣的性格我怎會不清楚,他性子雖好,畢竟是大家出來的人,最看重的還是身份二字,所以他娶了我為妻,所以他連妾室都是小門小戶的嫡女,所以……”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地望着跪坐在地上的丫鬟,“他怎麽可能瞧得上你,又怎麽會在大庭廣衆之與一般女子舉止親昵。”
丫鬟身子一軟,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自己的心思,但朝晖夫人向來是個蠻橫不講理的,她認定了的事旁人再三解釋她也權當聽不見。
是以不管她怎麽否認,朝晖夫人都以高高在上的正室之姿将她狠狠羞辱了個便,是啊,她沒姿色,也沒身份,動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有何用,将軍大人連妾室都是有身份的,又怎麽會多看她這粗鄙的丫鬟一眼?
她被人扶着出去,嘴角至始至終露着一絲諷刺的笑意。她不信,不信朝晖夫人真真視她們這些女人如蝼蟻一般,若是真真沒有放在眼裏,有何必花費功力羞辱于她呢?
她滿面淚水,此刻卻露出詭異的笑容。
朝晖夫人确實是介意的,特別是在她清楚地看見自己眼角的細紋,意識到自己再不是那飛揚跋扈的少女之時,更加介意起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
她坐在鏡前,看着鏡中精致的容顏沉思,身邊的貼身丫鬟惠兒站在一旁,替她摘下發髻上沉重的金飾。
“将軍呢,快來了吧?”她望着鏡子輕聲問道,不同于幾年前的張揚,也不同于剛才人少的僞裝,她真正成了一婦女,挂念着自己的夫君。
惠兒替她拔下金釵,低聲回道,“将軍已經從書房出來了,處理完事了正往您這裏來呢。”
顧将軍很是看重發妻,這是府中人盡皆知的事,朝晖夫人聽得一笑,溫婉賢淑,“他總是這般。”
惠兒讨巧地奉承道,“可不是麽,将軍大人眼裏心裏最最懷念還是您,每逢回府,第一急着要見的人都是您。”
滿頭的金釵飾物摘了個幹淨,只剩一頭柔順的黑發搭在肩上,惠兒用篦子将它打理得光滑順透,贊嘆道,“夫人這樣是最美的模樣,怪不得将軍喜歡。”
惠兒跟在朝晖夫人身邊時間最久,知道為了壓住後院的姨娘妾室常常打扮得高貴不可侵犯,可将軍又喜歡她小意溫柔的模樣,她便在兩者之間往複切換,惠兒最初常忙得不知所措,長久下來,卻是練得了一手好手藝,在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之間切換自如。
朝晖夫人輕嘆聲氣,屋外此時響起下人的禀報聲,她微蹙眉,“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惠兒俯身離開,門外響起細細的低語聲,不一會兒,惠兒面色為難地進來,,朝晖夫人面色一沉,猜等着她的沒什麽好事。
“說罷。”她扔下篦子,眉眼冷淡。
惠兒俯了俯身,糾結着開了口,“将軍上了今日帶回來的貴人那處,恐怕來不及與您一起用膳了。”
朝晖夫人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難掩憤怒道,“走,我倒想看看什麽樣的美人将她迷。得魂不守舍,連我着做妻子的都不放在眼裏!”
惠兒戰戰兢兢又替她戴上那些金釵飾品,她就像是要上戰場打仗的将軍一般,穿戴好自己一身華麗耀眼的盔甲,将自己保護嚴實。
朝晖夫人只帶了惠兒一人前去,走到偏院門前,臉色陰沉得無法見人。惠兒擡眼看了看雅居院三字,同是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