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棠聽了時慕琛的話,震驚地擡眼。
他看着她,重複道:“既然目前都沒有這樣确實的醫療證據,那麽,我們就留下他。”
一瞬間,藍小棠仿佛感覺到了小腹那個小生命在體內共振,她的眼淚再也受不了控制,嘩嘩掉落。
時慕琛将她抱在懷裏,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道:“小棠,我相信科學,你不上班了,我們在家好好調養,定期做檢查。如果、我只是說如果,真的到了後期,發現胎兒畸形,我們再……”
藍小棠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好,謝謝你,慕琛!”
時慕琛收緊手臂:“是應該我對你道歉。我母親回來之後的那段時間裏,她因為恨我,不斷針對你,現在,就連我們的寶寶也害,讓你這麽難過。這些,都是我造成的。”
藍小棠搖頭,淚眼朦胧地看着時慕琛:“慕琛,這和你沒有關系,都是因為那二十年讓她心靈扭曲了。你也是受害者,而且,她那麽做,你肯定比我更痛苦,所以,不要自責。以後,我們都好好的就好!”
“好。”時慕琛鄭重道:“我會疼你和寶寶一生一世的!”
此刻,蘇家之中,蘇拾槿午睡之後,整個人輕松多了。
她從卧室裏走了出來,看到顏清澤在書房裏處理公事,唇角不由彎了彎。
顏清澤一擡眼,就看到了她,唇角揚起微笑:“小槿,醒了?好點了嗎?”
蘇拾槿點頭:“嗯,好多了。”
顏清澤道:“對了,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洛繁華來了,見到你在午睡,于是說在客廳等你。”
蘇拾槿見到他很是平靜地沖她敘述着這件事情,心情一下子又有些低落:“他來找我做什麽?”
顏清澤放下手裏的資料,站起身來:“昨天他給你發了消息你沒回,今天應該是來親自賠罪的,你要出去見他嗎?”
蘇拾槿不由問道:“清澤哥,那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顏清澤點頭:“嗯,畢竟這件事的确是意外,他誠心道歉,你出去應付一聲也是出于禮貌。”
“好,我去。”蘇拾槿深吸一口氣,整理好了衣服,來到大廳。
外面,洛繁華正和蘇鵬華下棋,看到蘇拾槿出來,他眼睛一亮,可是,又礙于蘇鵬華在,所以只是客氣地站起,道:“拾槿,你醒了?”
蘇拾槿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蘇鵬華知道女兒從小就受不了被欺負,昨天的事,他當時生氣,事後,還是要顧全大局,所以,生怕蘇拾槿甩臉色,連忙圓場道:“拾槿啊,繁華等了你兩個小時了,來,你們年輕人一起聊聊!”
說着,他站起身,看到顏清澤過來,于是攬着顏清澤的肩膀道:“清澤,正好我生意上有個地方想問問你的建議……”說着,帶着顏清澤就去了書房後面。
客廳裏,蘇拾槿沖洛繁華笑了笑:“我沒事了,謝謝你關心。”
洛繁華的目光落在蘇拾槿的脖頸上,手裏已然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似錦,這個對淡化色印很有效,你雖然脖子上那個時間久了肯定能消除,但是早些消除也是好的。”
女孩子都愛美,尤其是脖子上有道印更是有礙觀瞻,蘇拾槿也就不拒絕,收了藥膏道:“謝謝!”
“似錦,你還在怪我嗎?”洛繁華看着蘇拾槿的面孔,才一天,他就覺得她好像瘦了,原本就是巴掌臉,現在,好像更可憐了。
“沒有。”蘇拾槿搖了搖頭:“其實,昨天還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第一時間趕來,我……”
這時,原本都走到了書房的顏清澤,因為接電話,所以來到了走廊,卻意外聽到了蘇拾槿這句話。
他愣了一下,心底繼而燃起濃濃的自責。
是啊,他說過要保護她的,可是,昨天卻根本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要是洛繁華沒有意識到不對,那麽……
顏清澤打了個冷顫,一陣後怕,根本不敢繼續想下去。
所以,電話那端,江惜語聽到他喂了一聲之後,就沒了下文,頓時,心頭一沉,再次開口:“清澤?”
顏清澤還在看着客廳裏的情形,大腦根本沒有任何運轉,而是很随口地應了聲:“小槿?”
聽到自己給他電話,他竟然在自己說了好半天之後,還叫了蘇拾槿的名字,江惜語只覺得好像無數刀子在往心底紮,甚至,連尊嚴都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她終于控制不住情緒,看着面前放着的行李箱,近乎崩潰地道:“清澤,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聽筒裏的聲音驀然變高,顏清澤猛地反應過來,他連忙道:“惜語,怎麽了?”
“怎麽了?”江惜語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她聲音帶着輕顫和責問,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我今天出國演出,要一周才回來,你說好要送我沒有來,沒有關系。但是,我到了之後給你電話報平安,我說了那麽多話,你卻叫我小槿?你到底把我當成是什麽?又把她當做是什麽?!”
顏清澤聽到江惜語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語氣,不由微微有些蹙眉。
不過,是他錯在先,于是平和地道:“惜語,對不起,剛才有點事,所以我沒聽清楚。”
“有事?”江惜語一邊落淚一邊笑:“是不是蘇拾槿的就是事?我的就不是事?只要事關她,你就魂都丢了,昨天我叫你你不理我,今天我給你打電話你也走神!你既然那麽喜歡她,那你就和她在一起好啦,幹嘛當初主動招惹我?!”
顏清澤聽到後面,眉頭都擰緊了,他壓低聲音:“惜語,你現在情緒不好,等回頭我再給你解釋。”
“你現在就給我解釋!”江惜語崩潰道:“你說,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她就是最重要的?”
顏清澤有些不悅,不過還是耐着性子道:“惜語,小槿就好像我親妹妹一樣,昨天她差點命都丢了,我怎麽可能放她不管?所以,不要再說什麽誰重要之類的話,你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妹妹,都一樣重要!”
“呵呵,一樣重要嗎?”江惜語道:“我聽說你從來不讓她碰一口酒,但是我,你從來沒有幫我怎麽擋過。她昨天是發生事了,但是,你只是她的朋友,她身邊還有別的家人,為什麽偏偏需要你?!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女朋友啊,你要陪的,應該是我!”
顏清澤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他不喜歡争吵,而之前和江惜語在一起那麽久,的确連別扭都幾乎沒有鬧過。
一來是因為她脾氣性格很好很大氣,二來,只要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他一般都會讓着她。
而現在……
他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惜語,你是不是沒有睡好有點情緒化?小槿發生那樣的事,我們都很擔心,而從小她就比較依賴我,所以我留下來照顧她。而昨天小槿真的被吓壞了,後來又發燒,所以我才沒有去機場送你的。何況你出差一周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再好好陪你。”
江惜語聽到顏清澤冷靜的話,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暴怒的人,拳頭不斷揮出去,可是都打在了棉花上。
她捏着手機,問他:“那你現在還在她家嗎?你打算陪她到什麽時候?”
顏清澤想了想:“等她完全恢複之後。”
江惜語的唇角溢出一抹自嘲:“清澤,如果你真要這麽陪下去,可能會失去我呢?你也要這麽做?”
顏清澤不知道怎麽又扯到了分手之類的事情上了,他向來不喜歡處理這樣棘手的感情問題,而此刻,蘇鵬華又來到走廊沖他說了句什麽,他于是道:“惜語,我現在在小槿家,不太方便和你解釋,等你回來之後,我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惜語挂掉。
顏清澤聽到聽筒裏傳來嘟嘟的聲音,有些無奈地看了一下屏幕,然後收起手機,和蘇鵬華聊生意方面的事了。
客廳中,蘇拾槿和洛繁華算是和好了。
洛繁華已然恢複了輕快的模樣,沖她微笑道:“似錦,下周三有個畫展,正好是我朋友舉辦的,你是學設計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蘇拾槿沒什麽興趣,不過出于禮貌還是問道:“誰的畫展?”
洛繁華道:“狄思的,你可能沒怎麽聽過,他的畫比較另類,還沒有被大衆所認可,所以沒有太大的名氣。”
可是,蘇拾槿卻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說的是那個17歲考上哈佛金融系,卻辍學去畫畫的狄思?!”
洛繁華點頭:“嗯,國外的時候,一次他窮困潦倒,正好我遇見了,幫過他,所以有些交情。”
“洛繁華,你好厲害啊,竟然認識狄思!”蘇拾槿眼睛裏都是光,一下子就好像身體都全好了一樣:“我好喜歡他的風格!那天他會不會去?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洛繁華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馬上點頭:“當然可以,他那天會去,不過應該不是在現場,而是在後臺辦公室,到時候我帶你去就行了!”
蘇拾槿此刻心裏都是即将見到偶像的激動欣喜,連帶着看洛繁華都覺得格外順眼:“太好了,洛繁華,謝謝你啊!我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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