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276 章 火光

第276章火光

冷宮一角,火光燒紅半邊天,袅袅青煙,沖刺在鼻尖,嗆鼻的味道,和着風吹向宮外。

雲裳蹙眉悠悠醒來,捂着鼻子擡眼打量周圍的環境,卻驚恐地映入一片火燒的紅。

起火了,她手一頓,下意識摸向身邊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但還有些許餘溫。

氣惱的同時,她慌張得空虛的心情隐隐踏實。

還好,那個小姑娘已經不在。

利落起身,雲裳掃了眼愈發逼近的火勢,果斷裹上被子,咬牙上前沖去。

四周是灼熱的大火,兇猛地火苗撲閃出恐怖的聲響,她一邊躲避陸續掉下的木柱,一邊來到門前。

雙手握住門把,她還來不及欣喜,用力一拉,卻發現門已經被人鎖死,她面色瞬間凝固。

“有人嗎!開門!”雲裳拍得手心發紅,一張口就嗆入一口濃煙。

周遭都已被熊熊大火包圍,雲裳眼角瞥過蔓延過來的大火,急得眼角發紅。

她不顧面子撕心裂肺地喊着,纖瘦的手掌拍在木門上,門上的木屑進入手中,浸出猩紅的鮮血。

她漸漸拍得沒了力氣,鼻間吸進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濃烈嗆人的青煙。

她軟道在門前,不用睜眼,就能感覺噬人的猛火在向她襲來,可她躲不過,無處可逃。

深紅的眼,蒼白的唇,還有淚流滿面。

在這即将喪命危險關頭,雲裳腦子想的東西一下子多了起來,仿若時光回溯,她不多的記憶全都湧出。

她想到在李家村的三年,從一睜眼就陪在她身邊的大哥,還有為了錢把她哄進宮裏的簡讓。

兩人相比,又立見高下。

雲裳捂着嘴哽咽哭出聲,她想啊,大哥為什麽不活久點呢。那樣她就不會被被害至如此地步,不僅沒替大哥掙錢買到好棺材,還小命都難以保全。

其實最開始她是知道綁架公主是不好的,她也想着被發現後和他們好好談判,只要他們給她銀子讓她出宮,她就把他們寶貝的公主還給他。

可是誰這是群沒良心不講理的壞人,趁她睡熟不聲不響就偷走了小公主,還鎖了門放火要燒死她。

他們真是太壞了啊,雲裳又想起自己在李家村時,見有個小姑娘長得眼熟,也曾偷過別人家的孩子。

簡讓諷刺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能眼熟誰,分明就是騙人的把戲。

她也不反駁,好吃好喝給供着,小姑娘也喜歡她,最後孩子的爹娘找上門來,也不過是罵了她幾句。

哪像這個點地方的人,動不動就殺死人呢。

雲裳蹲在門下,越想越傷心,嗚嗚的哭聲也越來越響,弄得門外的人目瞪口呆。

說好的膽大包天的刺客呢?

正此時,哭得幾近暈厥的雲裳,低頭望見爬上腳邊的火,求生的欲望使得她靈光一現,扒着門框不肯放手。

“喜嬷嬷,喜嬷嬷,救救我!”

她記起簡讓的話,說有了麻煩就可以找喜嬷嬷,現下命都快沒了,可不就是大事。

她扒着門,不曾注意身後,毒燎虐焰,猛地向她撲來。

她裹着厚實的棉被,只感覺身後一熱,她眼眶一熱,不敢回頭,只是一個勁大聲拍打着門,含着哭腔無助地喊道,“喜嬷嬷,我要出去,我要找簡讓,我要回去……”

門外的喜嬷嬷紅着眼,捂着嘴不敢出聲。皇上下的命令,她一個老奴,有何資格去反抗。

她心疼雲裳,又無可奈何,只有兩行淚嘩啦啦地流。

倒是一旁的侍衛隐約間聽見簡讓二字,臉色一沉,沉默了會兒看向喜嬷嬷,神色複雜地問道,“那姑娘口中所說的簡讓,可是三年前為國犧牲的簡大将軍?”

喜嬷嬷一愣,也是才反應過來雲裳剛剛說的是簡讓。

簡讓,簡大将軍啊。

但與她交涉的人只說是簡大将軍的親戚,她想着縱使将軍去世,也得賣個面子。況且宮中這種陰私向來不少,她便不顧宮規帶雲裳進來。

誰曾想雲裳此時口中卻喊着要見簡讓,那不就是說其中還有他們不知道的隐情?

嬷嬷眼楮一亮,顧不得思考太多,她抹着眼淚,又哭又笑地喊道,“可不久是簡大将軍,快,快把人救出來。”

侍衛猶豫不決,抿抿唇,感到為難。

嬷嬷一見,哼了一聲,想着要做的事有了理由,就算觸犯龍威,到了皇上面前也有可以原諒的說法,腳下的步伐便堅定起來。

她心中隐隐有種直覺,若是雲裳姑娘真正出了什麽事,她絕對會後悔。

她這般想着,已經到了門前,伸手拔掉門闩,欲推開門,卻發現雲裳正正擋着。

裹着被子的姑娘已經奄奄一息,面色慘白地毫無意識,眼見被角已經蔓延上火星,嬷嬷顧不得太多,順手拉過身邊的侍衛。

“快,把門朝外拉開!”

她厲聲一喝,雙目如鷹,侍衛真被吓得一顫,拽住的門應聲倒下。

嬷嬷托住倒下的雲裳,讓侍衛将她抱出放倒在平地。

沒了被子的包裹,衆人才發現,他們以為的窮兇極惡的刺客,居然是個如此瘦弱的女子。

不僅身材瘦弱,就連她被煙燻過的容貌,也是瘦弱的。如此瘦弱的人,不免讓他們想到,她的性命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

望着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人,他們想,應該是沒救了吧。

他們一邊滿腹同情一邊又可恥的釋然,死了也好,在皇權面前,再多的同情也是多餘廉價的。

如此想着,他們也不管撲倒在女子身上痛哭的喜嬷嬷,而是打水開始滅火。

皇宮極大,但宮殿衆多,一座連着一座,若是這處起了火不及時撲滅,火勢就如春風過境,能燒遍整座汴京城。

來去匆匆的腳步聲,拎着水桶,去澆滅他們放下的火。

喜嬷嬷手拿着水瓢,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她往她身上不斷地淋着水,又從青采手中接過淡鹽水喂進她嘴裏。

可不清醒的人根本無法進食,水漬順着她的嘴角流下,留下一道痕跡。

喜嬷嬷打量着她年輕且詭異安靜的面孔,心理的罪惡感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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