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怎講。”
盛沫涵有幾分不解,能理解他們的仇恨?那不是在開玩笑一樣麽,沒有經歷怎麽能有理解一說。
“秋菊是她們四個人當中最親密的接觸過那件事的人,自然要比她們了解的更為深刻一點。”
當年若不是秋菊把他扛回去,估計他和楚瑜早就都死了吧,哪還有現在這一切,這也是為什麽四個人當中盛少羽更加相信秋菊的原因。
盛沫涵看了看盛少羽,知道盛少羽經歷過的事情一定不比姐姐少,卻沒想過這些事情居然都能牽連到別人。
也對,那些人那麽喪心病狂,不管不顧的殺了那麽多人,又怎麽會在乎你究竟是誰呢?真的覺得很可笑,明明哥哥和姐姐當年還那麽小,就算想要翻身也翻不起什麽風浪,那都不肯放過,究竟是有多惡毒。
“那若是鄭銘拒不承認呢?”
鄭銘老奸巨猾的,就算能讓他承認那些事情,也不一定會把事情全盤托出,可是若是不說,對于秋菊而言也是一種負擔。
“他不會的。”
一人犯錯一人承擔,雖然他對于鄭錦和秋菊的感情并不深,但好歹是自己的骨肉,他會在臨死之前為兩人準備好新的路。
“錦兒,你當真不想幫助為父麽?你要知道若是我說了,你們可能都會陪我殉葬。”
鄭銘不肯相信盛慕婉,那種仇恨,她已經記了這麽多年,又怎麽會輕易的放了他們,她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會慢慢的吞噬他們。
“錦兒,為父是真的想要幫助你們二人的,你們真的不想看到為父的改過之心麽?”
鄭錦就靜靜的看着他,不管他說些什麽,只要跟盛家的事情無關,他是不會搭理鄭銘的,而秋菊閉着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鄭銘笑了起來,他知道難逃此劫了,卻沒想過他會是死在自己親生的孩子手裏,大概這就是報應吧。
殺人太多的業障,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鄭銘一直想不通自己努力了這麽久因為什麽,難道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過得更好麽?
為什麽她們會怨恨他呢?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啊,為什麽得到的卻不是子孫繞堂,換來的卻是孤苦伶仃的死亡。
“我懷裏有兩封信,一封是當年預謀的幾人簽字,另一封是原原本本的記錄了我們動手的過程。”
秋菊聽到這麽悲涼的話,居然沒有一點想哭的意思,從他懷裏拿出兩封信,看了看鄭銘,不帶任何情感的準備離開。
鄭錦準備同秋菊一起離開的時候,聽到身後一聲響,兩人一起回頭,只見鄭銘倒在地上,嘴角殘留鮮血。
伸出手試探,把了把脈,秋菊皺眉:“他一早就準備好了毒,自己服毒自盡了。”
想不出居然他還有這樣的膽魄,不過能拿到這兩樣東西,就已經足夠了,打開信封開始查看,一個名字讓秋菊征楞。
猶豫片刻還是帶着兩封信找到盛慕婉,遠遠的看着亭子裏端坐的盛慕婉,像是沒有感情一樣,她始終都像是天外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回禀少主,鄭銘已經交代,并提供了兩件證據。”
盛慕婉接過兩封信,看了看秋菊:“那他人呢?”
“自殺了。”
盛慕婉合了合眼,什麽都沒說,打開兩封信,看着上面的記錄,臉色微變,居然還有這樣的淵源,還有這樣的瓜葛。
盛少羽湊過去看到藺浩北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到盛慕婉在抖,他們怎麽也不會料到這件事居然還和藺家有關。
“他還說了藺浩北帶了一個兒子前去,只是是哪個兒子,他不能确定。”
依據年齡來決斷,那個時候能陪藺浩北辦這種事情的人,除了藺詩辰就是藺詩文,除此之外,藺任和藺毅是庶子,從不得藺浩北疼愛,孟衡那個時候應該還在為太子夫婦守孝。
這件事當然不會讓藺詩文去,若是讓他留下了心理陰影,藺浩北當然會遺憾,所以目标自然就定在了藺詩辰的身上。
“婉兒,現在我們不能把事情想的那麽壞,他的話我們暫不得知是不是真的,如果因為這件事就懷疑他太過冒險了。”
盛慕婉試圖讓自己冷靜,不能因為這一句話就懷疑他,可是事情已經落定了啊,還怎麽讓她冷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鄭銘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謊麽?
況且鄭銘也沒有直言說這個人就是藺詩辰,又何談說他是在說謊呢?
盛沫涵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們糾結了這麽久的真相,朝中現在有權有勢的半數人都曾參與過,還真是牆倒衆人推。
那些人眼中是不是只有權勢,盛沫涵眼尖的發現鄭銘所記錄的信上還有關于盛一恒妻子身份的記錄,給盛慕婉指了指。
“北國麽?如果娘親真的是北國人,倒也有情可原,畢竟當時皇後用盡人力物力去調查娘親的身份,可是一直沒有結果。”
在皇後眼裏她的娘親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她除了勾引別人什麽都不會做,但是她的娘親真的是除了她父親之外,誰都沒有,也不知道皇後怎麽就會有這樣的歧義。
“盛家的覆滅和娘親的身份有什麽關系麽?”
盛少羽注意到這點,如果有那會是因為什麽,如果沒有那麽為什麽鄭銘會無緣無故的記上這一點,豈不是畫蛇添足。
“那皇後當時為什麽會一口咬定娘親是狐媚子呢?要知道娘親一向是半步不會出相府的人,又怎麽會是皇後口中的狐媚子。”
兩件事重合在一起,難道是皇後策劃了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可能,當時藺浩北一邊的勢力都是服從皇後的,而以他父親為首的人都是服從皇上的。
兩邊的羽翼都不夠豐滿,但是武将明顯是占有優勢的,所有的兵權都是在他們手裏的,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正好我要去戍守邊關,我會想辦法去北國調查一下娘親的身份,你在京中稍安勿躁,一定不可以沖動,事情沒有指向一定是他做的,所以不要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