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還巢之悍妃有毒第 372 章 端木斓曦殁(2)

端木斓曦好似使出了所有的力氣,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的她,一字一字的開口:“不要報仇,不要回璃國,永遠……呃……噗!”

說着說着,她忽然一口氣提上來下不去,哽在喉間,然後,抽搐了一下,一口血噴出,只見樓月卿的身上臉上,一片殷紅……

樓月卿看着端木斓曦緩緩爬下,趴在她的腿上,然後,就這樣在她面前閉上了眼。

莫離和卉嬈緩緩跪了下來。

而原本在門外不敢進來的老城主和寧煊,破門而入,父子倆看在着屋內的場景,面色大驚,老城主一臉難以置信,一個踉跄,寧煊扶着他,然後,在寧煊的攙扶下,老城主步履蹒跚的走向床榻……

樓月卿沒有任何反應,很平靜,沒有哭,也沒有流淚,只是凝視着端木斓曦平靜的容顏。

然後,伸手,将她扶着平躺在床榻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掖好被角,然後,拿着帕子擦掉她臉上嘴角的血跡,動作出奇的輕柔,臉上平靜的詭異,好像端木斓曦只是睡着了,而她只是幫着蓋個被子擦個臉而已。

沒有恸哭,沒有悲傷,只是平靜。

老城主已經行至床榻前,緩緩跪下,趴在床邊,讷讷的凝視着端木斓曦仿若沉睡的容顏,伸手,撫着她的臉。

端木斓曦無疑是極美的,她的長相,任誰看着都不可否認,特別是現在,面上雖無血色,但是,精致的五官上,卻透着一股靜谧與朦胧。

老城主瞬間蒼老十歲。

寧煊雖然難受,但是,比起屋子裏的其他人,他的悲傷少了很多,雖說對端木斓曦一向很敬重,但是他也有些矛盾,他的生母因為端木斓曦,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父親的關心和在意,最後死于難産,而端木斓曦,是他父親心尖上的女人,他明白是非黑白,所以,并不怪端木斓曦,只是,還是有些隔閡。

他知道寬慰不了他的父親,所以,只是站在那裏,沒有說什麽,靜靜地看着榻上的端木斓曦,再看看樓月卿。

這時,站了起來。

莫離和卉嬈見她站起來,連忙看着她。

寧煊立刻上前,擔憂的看着她:“小月……”

樓月卿靜靜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看着寧煊,卻好像透過寧煊看着什麽,沒有焦距,只是緩緩開口:“我很困,我想睡覺!”

她現在很累,真的很累……

仿佛很久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她只想睡一覺。

寧煊一愣,然後忙道:“那我送你回房!”

樓月卿沒點頭,也沒搖頭,更是一聲不吭,只是繞過寧煊,往門口走去。

一步兩步,仿佛身上背負着千斤重擔一樣,走的很沉重,加上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仿佛行屍走肉。

寧煊很不放心。

上前扶着她:“我扶你着你吧!”

他真怕她一頭栽地上了,她若是哭一場也就罷了,就怕這樣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若無其事的,平靜的吓人。

樓月卿垂眸,看着搭在她肩膀上的寧煊的手,眸光微閃,随後,擡手,将寧煊的手輕輕撩開,寧煊一愣,她已經提步,繼續往門口走去。

寧煊蹙了蹙眉,只好轉頭看着已經站起來的莫離卉嬈,示意她們跟上去看着她。

兩人點頭,匆匆走向樓月卿那裏,跟着她出去。

樓月卿走到門口,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外面天邊冉冉升起的初陽,有些刺眼,她伸手擋了一下,眨了眨。

天亮了……

她好累……

跟在樓月卿身後的莫離和卉嬈見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面面相觑,兩雙蓄着淚水通紅的眼都劃過一絲複雜。

她們不知道,樓月卿到底在想什麽,她也是表現的平靜,她們越擔心,因為平靜過後,一定會出事。

這時,樓月卿身子晃了一下,然後,好像樓月卿身上散發着一股寒意,她們急忙上前,當目光觸及樓月卿的臉時,兩人臉色大變。

一行血跡,正從樓月卿的嘴角漫出……

“主子……”兩人相視一眼,随即立刻扶着樓月卿,可是,剛碰到她,樓月卿忽然眼睛大瞪,咬着牙關,然後,往前一頃……

“噗!”一聲響起,樓月卿顫了顫,然後,身子一歪,倒在門檻那裏,昏迷了過去……

地上血跡斑斑,她身上臉上也一片殷紅,看着有些吓人。

空氣中,陡然一陣寒意蔓延……

樓月卿這次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昏迷的時候,似乎寒毒發作過,只是,這次沒之前那麽嚴重,或者說,她仿佛感覺不到多痛苦煎熬,所以就覺得沒有之前那麽嚴重。

她的衣裳都被換了,身子也很清爽想來昏迷的時候莫離給她洗了身子換了衣物。

莫離和卉嬈給她輪流守夜,沒有再房間裏,而是在門口,每隔半個時辰進來看一次,所以,她醒來沒多久,莫離就進來了。

看到樓月卿靜靜地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莫離忙走過來。

“主子,您醒了……”

樓月卿擡眸,看着莫離。

莫離今日的打扮,和以前不太一樣,穿着一身素白,頭上也是什麽頭飾都沒有,只插了一朵白花。

樓月卿蹙着眉頭,她記得,莫離從沒有穿過白色呢……

莫離喜歡紫色……

莫離看着樓月卿凝視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心底一沉:“主子……”

她不曉得樓月卿到底什麽意思……

樓月卿已經收回了目光,低着頭看着被子上的牡丹花紋,一陣恍惚失神。

莫離心底有些懸,摸不清以前怎麽了,她倒是寧願樓月卿大哭一場大鬧一場,也不想她若無其事平靜的樣子。

太吓人了!

想了想,她正要開口,可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樓月卿就出聲了:“我肚子很餓,能不能給我弄些吃的?”

手摸着肚子,擡眸看着她。

不知道怎麽了,她覺得很餓,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全身無力沒勁兒,可是,她明明一向準時吃東西,從來有一頓不吃的,因為她很怕餓肚子……

可是為什麽肚子餓的仿佛好久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呢……

莫離看着樓月卿帶着一絲絲祈求的眼神,沉默着片刻,随即點了點頭:“您等一下,莫離這就去!”

說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樓月卿,轉身出去。

不過,她出去後不久,卉嬈進來了

莫離不放心樓月卿,所以,出去後就去把還沒醒的卉嬈弄醒了,讓她來看着樓月卿,自己則是去弄早膳去了。

雖說這裏的媽子和丫頭都可以做膳食,可是,她們不懂樓月卿想吃什麽,而她很了解樓月卿的喜好,雖說她廚藝不及莫言,可是也和莫言呆了那麽久,經常窩在廚房和莫言一起炖藥膳,也學了一些,所以,她親自做比較好。

卉嬈一走進來,樓月卿看着卉嬈身上的一身白色,也是眉頭一皺……

卉嬈一進來,看着樓月卿的神情,想要看看她是什麽情緒,可是她很平靜,根本看不出來,卉嬈只好輕聲問道:“主子可要起來洗臉穿衣?”

樓月卿默了默,點點頭:“嗯!”

卉嬈才松了口氣,忙吩咐外面的丫頭準備熱水。

樓月卿拒絕了卉嬈的幫忙,獨自一人靜靜地洗臉漱口梳頭發,也沒有說話,更沒有任何悲傷情緒,不曾提及端木斓曦。

卉嬈的眼神,一直落在樓月卿身上,很擔心。

以前樓月卿怎麽淡定沉默,她都不覺得有什麽,可是今天這樣,太反常了,也不合情理。

她這樣,會憋壞的。

寧煊得知樓月卿醒來後,交代完事情就過來,走進來時,看到樓月卿在那裏自己梳頭發,挑挑眉,低聲問卉嬈:“她情緒怎麽樣?”

卉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也說不準樓月卿現在什麽情緒,以前她很懂得樓月卿的脾氣,現在卻怎麽也看不透,

只能說,平靜的吓人!

寧煊聞言,蹙了蹙眉,看向坐在梳妝臺前正在梳頭發的樓月卿。

就這樣,兩人站在那裏,看着樓月卿,樓月卿一直沒有轉過頭來,只是坐在那裏,靜靜的梳頭。

屋內,一時靜默無聲,連呼吸聲,都很淺。

然而,剛梳好頭發,樓月卿出聲了。

“我今天不想穿白色,去給我找一條鮮豔一點的吧!”

卉嬈一驚,這是什麽意思……

她一陣不解,可是樓月卿沒有再出聲,她又不敢多問,只能轉頭看着寧煊,後者想了想,點了點頭:“去找吧!”

卉嬈只好轉身出去。

寧煊這才走到樓月卿旁邊。

看着正在挑選着首飾盒裏面精美雅致的頭飾,他想了想,開口:“小月……”

樓月卿忽然擡頭看着他,手裏拿着兩個簪子,晃了一下,問他:“你覺得哪個好看?”

寧煊一愣,看着她。

片刻,他目光移向她手上的兩支發簪,指着其中一個素雅簡單些的:“這個好看!”

樓月卿挑挑眉,低着頭去,沒再坑聲、

照着鏡子,她将其中一只簪子別在發間。

不是寧煊選的那支。

寧煊不解:“為何戴這個?”他不是選了另一支麽?

樓月卿擡眸,似在淺笑:“你選的那個太素了,這個配紅色好看!”

是了,她頭上那支,比較華麗精致。

寧煊一陣沉默。

卉嬈很快回來,手裏拿着樓月卿想要的紅色衣裙。

樓月卿換衣服,寧煊自然是要出去的。

換好後,樓月卿問卉嬈:“好看麽?”

卉嬈嘴角微扯,贊道:“主子長得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是的,樓月卿長得如此好看,身材也幾乎挑剔不出任何瑕疵,穿什麽衣服都不突兀,各有各的美。

紅色,妖豔妩媚。

真的很好看。

樓月卿這才笑了笑。

莫離很快就把她的早膳送來。

當莫離看到樓月卿一身紅色的時候,蹙了蹙眉,看着卉嬈挑挑眉,卉嬈只是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寧煊看着樓月卿狼吞虎咽的樣子,倒是笑了:“不用出那麽快,沒人跟你搶!”

樓月卿咽下一口,悶聲道:“我很餓!”

不是怕有人搶,是真的好餓。

空的不止肚子,還有心,腦子,空蕩蕩的,仿佛什麽也沒有……

吃飽了應該就不會空蕩蕩的了……

寧煊不再多言,只是靜靜地看着樓月卿不停的吃。

吃完了莫離剛才端來的一盅,她又讓莫離去拿。

莫離沒有去。

“主子,您剛醒來,吃太多會撐壞肚子的,中午再吃可好?”

樓月卿平時飯量可沒那麽大,今日到底怎麽了,一盅粥差不多五碗了……

樓月卿一愣,蹙了蹙眉。

她吃了很多麽?可是為什麽還是沒感覺到飽?

點了點頭,她放下碗,站了起來。

她一言不發,走出了門口,三個人立刻跟了出去。

然而,樓月卿只在院子裏兜了幾圈,似在消食兒,又好像在想什麽。

三個人站在廊下,看着樓月卿在院子裏曬太陽,莫離有些擔心,看着寧煊擰眉道:“寧公子,這可怎麽辦,主子這樣太奇怪了,我怕她這樣下去會憋壞身子的……”

如果樓月卿大哭一場大鬧一場,倒也沒什麽了,可現在,她這個反應,太過奇怪了,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可是,端木斓曦死了,對于他們都無法承受,何況是樓月卿,她的平靜,太詭異。

寧煊搖了搖頭,沉聲道:“我也不懂她到底怎麽了,先看着吧!”

這小丫頭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他也算是了解,可如今,怎麽也看不透。

莫離嘆了一聲,道:“若是攝政王在,估計就不會這樣了!”

若這個時候容郅在,起碼樓月卿這樣他們不會那麽擔心,或許,容郅懂得寬慰她。

可是,也不知道容郅什麽時候才到這裏。

距離飛鴿傳書送回楚京已經三天了。

寧煊聞言,神色有些黯淡。

卉嬈戳了一下莫離,讓她別說了,雖然說莫離的話她也認同,可是在寧煊跟前說這些話,不太好,可是,莫離就沒有卉嬈想的多了,一臉不解的看着她:你戳我做什麽?

盡管現在因為端木斓曦的死別院內氣氛低落,卉嬈還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白癡!

寧煊道:“我去看看我爹,你們看着她吧!”

端木斓曦死了,受打擊的,不止樓月卿,還有他爹,從昨日端木斓曦死了之後,他就深受打擊,加上前天晚上內傷未愈在端木斓曦那裏守了一個晚上,所以,傷勢加重了。

現在還半死不活的躺着。

見寧煊走了,卉嬈才低聲道:“你糊塗了,怎額能在寧公子面前說這些話?你讓他怎麽想?”

寧煊喜歡樓月卿,這些日子跟着樓月卿到處奔波找端木斓曦,這兩日也為樓月卿耗盡心神沒怎麽休息過,聽到莫離的話,失落是一定的。

莫離聞言,算是懂了,她哪裏管得上這些?

卉嬈一嘆,沉聲道:“不過你說得對,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若是攝政王在這裏,主子估計也不會這個樣子!”

起碼,樓月卿傷心也好,如此平靜也罷,有個人陪着。

莫離沒再說話,只是看着站在院子裏靜靜曬太陽的樓月卿,眼底滿是擔心。

她真的怕樓月卿會把自己憋出病來。

這時,樓月卿忽然走向另一邊的回廊。

莫離和卉嬈一驚,跟了上去。

疾步到樓月卿旁邊,莫離問:“主子,您這是要去哪裏?”

樓月卿靜靜地看着莫離,好一會兒,她輕聲道:“我想去看看師父!”

兩人面面相觑。

卉嬈蹙了蹙眉:“主子……”

莫離看了她一眼,讓她別說話,卉嬈只好話到嘴邊沒再問。

樓月卿這才踏上回廊,往端木斓曦的房間走去。

兩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她的房間離端木斓曦的房間不算遠,走過兩個回廊就到了。

端木斓曦的屍體還在房中,因為老城主傷勢加重意識不太清楚,樓月卿昏迷不醒,所以,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端木斓曦的後事,只是莫離和卉嬈一起給端木斓曦擦了身子,換了衣裳,梳了頭發。

所以,端木斓曦此時,還在床榻上躺着。

樓月卿站在房門口,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推開門。

屋子裏點了燭光,加上是白天所以,看得很清楚,她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人。

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裏面好一會兒。

不曉得她在想什麽。

然後,樓月卿提步,走了進去。

行至榻前,掀裙而坐。

靜靜地看着端木斓曦靜谧蒼白的臉,端木斓曦的臉,已經和頭上的滿頭白絲一個顏色了。

她很平靜,只是靜靜端詳着端木斓曦的臉。

然後,伸手,拿起端木斓曦疊在小腹的手。

莫離神色一愣,卉嬈一驚:“主子……”

莫離拉着她的手,沒讓她說話。

樓月卿這時擡眸看着她們開口:“我想陪着師父單獨待着,你們出去吧!”

兩人顯然是不願意出去:“可是主子……”

樓月卿淡淡的說:“出去!”

聲音一聽,就知道樓月卿有些不悅了,可是兩人都不放心樓月卿自己在這裏待着,且不說這個時候本就不适合一個人待着,就說樓月卿這個狀态,她們更不放心。

可是,迎上樓月卿的眼神,兩人還是沒敢讓她生氣,現在這個時候,最好的就是順着她。

所以,她們猶豫不決着片刻,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時,樓月卿又道:“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

兩人一愣,想了想,也只能答應着。

門關上,割斷了屋內和屋外的兩個世界。

莫離和卉嬈守在門口,仔細聽着屋子裏的動靜。

她們也只能這樣了。

------題外話------

晚上還有更新。

唉,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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