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縱寵︰毒後複仇記第 98 章 青兒的謊言

第98章青兒的謊言

雲裳笑而不語,笑裏不摻暖意,俏生生的冰雪美人。她轉身離去,穿過梅樹,掉落的雪粒将她周身的寒意打得更重。

羽公子有種錯覺,她似乎并不喜歡與惠王爺相關的人有所牽扯。可本就是婦人,不應有所牽扯也是人之常情,他似想明白一般,抱着畫軸,繼續往書房走去。

梅林不久又恢複清淨,只餘風雪略過的輕響聲。

冬寒最是難耐,縱使有手爐暖身,雲裳進了燒着地熱的屋裏,揉揉凍僵的手,身體的冰寒漸漸消融,也不由得像重新活過來一般。

青兒可能還有些羞澀,端茶進來的姑娘換成了院子裏打掃的小丫鬟,卧躺在貴妃椅上,雲裳淺呷一口熱茶,熱燙的茶水順喉而下,直暖進五髒六腑裏。身旁的丫鬟,欲言又止。

雲裳低眉好似不知,丫鬟躊躇着,兩根手指緊緊交纏,略薄的嘴唇幾度張合,順帶着圓溜的眼楮也不時打着轉,機靈得很不讨喜

“王妃……”耐性不是極好,一盞茶的功夫也等不得。雲裳把着茶盞的手一瞬的停頓後,又如常将杯口貼近嘴邊。

“青兒姐姐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奴婢鬥膽替了青兒的姐姐的活,還望王妃不要責怪。”貼身丫鬟與粗使丫鬟有許多不同,不僅是月俸的差別,住處、穿着、規矩、臉面更是無形中拉開了距離。丫鬟生得端正,臉白眼圓的是個讨喜的模樣,只可惜啊,是個不甘下賤的。

雲裳不厭惡人有野心,但極其厭惡人有歪心。

“你是好意,本妃自然不會怪罪,不過以後我的屋裏,還是按規矩來。”王府規矩頗多,雲裳院裏的規矩也不少,按規矩來說,能進她屋的時候茶水的僅青兒一人。丫鬟野心不小,撿了青兒的空子想在她着博個出處,雲裳不說成全也不說責罰,替她想了另一條路子。

尴尬與羞憤的情緒在丫鬟身上壓制不住,狂洩與慘白的臉頰上,手指攪得更緊了,她抿着唇,兩瓣本就不豐厚的唇瓣愈發如紙薄,顫巍巍兩片,凄凄慘慘惹人憐惜。

心下絕望之時,山回路轉又見一村,“不過王爺書房裏缺個侍候茶水的,冬寒淩冽,本妃正愁着讓誰在大冷的冬日去遭這罪……”話到一半,丫鬟圓圓的眼瞪得如圓盤般大,着急忙慌地猛點着頭,恨不得将那顆卑微的頭顱搖下來,虔誠地奉給她還未侍候的主子。

“王妃,奴婢願意去,奴婢不怕吃苦,也不怕冬寒,只願恪守本分照顧王爺,為您分憂。”丫鬟連忙跪下,額頭在地上發出砰一聲,恐怕雲裳看不出她的誠意,更是久久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雲裳将茶盞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不緊不慢将她扶起,丫鬟誠惶誠恐不敢亂動,聽得雲裳緩緩道,“本妃想在自己的院裏找個貼心的人,也是擔心王爺的起居,只是王爺不愛踏足淮秀院……”她長嘆一聲氣,秀麗的眉不勝憂愁,慢慢聚攏在一起,丫鬟見她這幅模樣哪兒還有不清楚的,稍作考慮便承諾道,“王妃放心,王妃的擔憂也是奴婢的擔憂,奴婢定然會放在心上。”

“好,退下去找嬷嬷吧,她自會安排。”雲裳松開她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向窗邊走去,“每月十五、三十,回淮秀院看看現在的姐妹,以免生疏了關系。”

丫鬟眼放欣喜,恭敬地應了身,彎着腰退下去找院裏的嬷嬷。不管王妃究竟因何緣故将她安插在王爺身邊,只要能有這個遇見貴人的機會,那她一定會牢牢握住。

再說青兒不過是一晃神的機會,隔日聽得丫鬟們讨論有人竟然趁此機會靠近雲裳時,氣得憤憤丢掉手中的針線,管它什麽鴛鴦荷包還是鞋襪的了,簡直是誤正事。丢下腦海中不斷盤旋着的模糊身影,青兒苦惱地捧着臉,小小的身子蹲在小木凳上,眯眼看向雲裳的院子。癟嘴委屈着,可別,不要她了啊。

雲裳不知她的小心思,獨自為着惠王府與太子府一街之隔的近距離憂心不已。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太子這頭小老虎自打出宮立府後,也是不甘示弱,往日裏安靜的街道,愣是被他敲打出熱鬧的氛圍。

鄰近的尚書大人夜裏與夫人深聊,弄清自家單薄資産後,很是遺憾地長嘆一聲。罷了,罷了,待日後老夫發達了,定要往那皇城腳下搬去。如今?如今只有罷了,且再忍忍太子的放縱吧。

其實不然,太子并未是放縱,夜夜笙歌只是為了招待官員們,畢竟太子出宮立府也算得個大事,喬遷之喜前來恭賀的人多如牛毛,更是不乏有錢有勢之人。燕京城又是個極其顯貴的地兒,到了這處兒,指不定剛剛與你擦肩而過的就是堂堂正五品上的京官。

因此太子也很是煩惱,要招待的人多了,他既然迎了燕京南城的李大人進門,就沒有将北城的王大人拒之門外的道理。縱是知曉如此大張旗鼓犯了忌諱,太子也只得先忍着,忍着這幾日在刀尖上走過。

官員們有意見的不少,但真正将此事拿來做文章的還未見着。

雲裳問前來守夜的閻護院,“太子這幾日虧得不少,也不知心疼不心疼?”分明有落井下石的奚落感,閻千墨淡淡瞥了她一眼,雲裳立刻嘴一撇,深覺清水煮白菜也不帶這麽淡的,他卻自顧道,“心疼不心疼也不關我們的事,太子身後有依仗,暫時還倒不了。”

所以你也不用在這瞎看戲了。雲裳似乎領略到了這層不友好意思。

其實雲裳也知,太子犯錯不是一次兩次,但不同的開始總有同樣的結局,或是皇上雲淡風輕地推開,又或是皇上堂而皇之的呵斥幾句,真正落到實處的懲罰,雲裳不知年老的官員見沒見過,反正她是沒見着。

“嗯,不關你的事,也不關我的事,不存在我們。”風不經意地透過窗縫鑽進來,刺骨的寒意躲閃不及直直戳中面龐,如刀如劍,刺得全身一顫。雲裳輕輕呵口冷氣,嘴裏吐出的話也沒了什麽暖意。

他說得對,太子身後有依仗,想要将他重創從來不是易事。唯一讓他吃過虧的恐怕也只有山莊一事,明知是鳳蒼與太子妃所為。可不舍其權利,又無切實證據,只能啞巴吃了黃蓮虧。

可那一次,真正吃了大虧的人又何止他一個?她不僅搭上性命,還搭上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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