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味仙第 22 章 .[V]

22.試煉大會 [V]

試煉大會五年一度,是除艼雲山外的其他八大仙宗都會參加的重要集會,也是各家優秀的宗門子弟最好揚名的機會。

若誰能摘得試煉大會的魁首,其宗門也會跟着光耀起來,也無形中在一衆仙門之內提升一些地位。

而今傳聞中的娑羅星主便在這舉辦試煉大會的正清山中,此次的試煉大會便更令人矚目。

辛婵在燭明殿中住了些時日,無異于養老一般,每日除了練劍修行,便是去銀泉池沐浴。

謝靈殊每日都會下山去,這也意味着辛婵每日除了吃兩頓沒有什麽油鹽味道的素膳之外,還能在晚上額外多吃一道葷食。

只是常有正清弟子上得這燭明殿來與她比試,這些日子,她也算賺足了這些弟子的菱花佩。

正清山中多少人是不服辛婵的,正如那許多人因娑羅星而對她存在偏見一般,但事實證明,作為娑羅星的主人也并非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她能夠掌控它,便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無論是術法亦或是劍術,這些最基礎的東西,如無天賦,如無刻苦,即便她獲得了那樣強大的力量,也是不知該如何運用的。

半個正清山的弟子都被辛婵打服了。

謝靈殊笑她,“小蟬也算是在這裏打出名堂了。”

試煉大會當日也算是天朗氣清,只是這山上的風到底還是凜冽了些,辛婵都見着穿着梵天谷绀紫衣袍的一位弟子戴着的帽子都被風卷走了。

“艼雲山是從來都不參加試煉大會的嗎?”辛婵站在高樓上,她已看見底下寬闊的試煉場上八大宗門的旗幟都已經齊聚,卻還差了艼雲山的旗子。

站在她身旁的程非蘊聞言便道:“艼雲山一向如此,據傳他們的山主有容,是被貶下界的仙子,她已經活了數千年,而這些年來,幾乎都沒人見過她的真容。”

“既是如此,那為什麽艼雲山還能位列九宗?”

這是辛婵最不解的地方。

“數千年前,魔域出了一位嗜殺成性,修為高深的魔尊,當時仙神兩界傾盡所有與魔域一戰,卻也堪堪只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而山主有容也不知是怎麽知道的魔域的地形圖,帶領數位神将偷入魔域,誅殺了魔尊。”

“帝君念其誅殺魔尊有功,便想免其罪過,可有容卻言其有愧,不肯回歸仙界,于是便在這人間的艼雲山一待便是數千年。”

“她是那場神魔之戰裏的功臣之一,又本是仙身,她艼雲山,自然無愧九宗之列。”

程非蘊的聲音便在耳側,辛婵默默聽着,忽然就對那位艼雲山主有了幾分好奇。

該是怎樣的原因,才能讓她不願回到九重天,在這人間一待便是數千年?

“走罷辛婵,我父親已經過來了。”程非蘊一見底下程硯亭的身影,便對身旁的辛婵說道。

她和辛婵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些天來,兩人倒是更親近了些。

“謝公子呢?他不來嗎?”在辛婵同她一起下樓時,便聽到程非蘊又問她。

提起謝靈殊,辛婵就皺了一下眉,“他……有些不适,還睡着呢。”

實則是昨夜多喝了酒,一回來便往辛婵身上倒。

如今怕是仍睡着。

辛婵下了樓,走到試煉場上,便在那朱砂紅的一片身影裏,望見了那個卷毛小道姑。

她們丹砂觀的道袍多是朱砂紅,內裏又穿着一層白色的長袍,露出一截雪白的衣襟,每一張年輕的面龐都是各有各的清秀鮮妍。

聶青遙還在張望着,當她看見辛婵時,便揚起笑臉,在人群中朝辛婵揮手,“辛婵姐姐!”

她的聲音并不算小,加之如今“辛婵”這個名字早已刻在諸多人的腦海裏,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地随着聶青遙的視線望過去。

除卻當日在烈雲城裏早已見過辛婵的幾大宗門的宗主和那些弟子之外,如今這場上又添了許多新的面孔,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這傳聞中的娑羅星主。

看着也不過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身形看着也很單薄,許多人都無法想象,娑羅星的主人會是這般模樣。

辛婵看清了那些身穿純白僧袍的僧人裏,那位穿着一身玄色僧袍的年輕男人,他同那些僧人一樣都剃了度,那張面容卻是清隽動人,一雙明淨漂亮的眼裏,仿佛藏着靜默的清泉,淺淡的笑意便是其中的粼波微泛。

他的衣袍上用金線繡着一朵又一朵的蓮花痕跡,站在那兒時,便是身姿挺拔,一如青松。

“那位是十方殿的佛子明昙。”程非蘊跟随她的視線望了一眼,便在她耳畔輕聲道。

十方殿亦是九大宗門之一,是僅排在正清派之後的第二大宗門,門中皆是佛修。

“他此前是不來這試煉大會的,也不知為何,今年卻是來了。”程非蘊有些疑惑。

封月臣走過來時,聽到她的話,便彎唇笑了笑,“今年自是與往年不同,明昙佛子興許也是想來看看娑羅星主。”

辛婵愣了一下,擡頭望他,“我?”

封月臣颔首,“辛姑娘怕是不知,如今這天下對你存着好奇之心的人,可是數不勝數。”

帶着弟弟予明炀前來的予明嬌望見了那被諸多目光注視的辛婵,她的臉色仍舊不大好看,也許是至今不甘心,明明辛婵曾經只不過是她城主府內的一名賤奴,如今卻偏生成了這娑羅星主,如被衆星捧月一般。

“明嬌,記得我同你說過什麽嗎?”趙景顏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她偏頭便看見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正在望她。

“将過去那些不重要的事都且放下,如今她已然不一樣了,早非是你曾經可以拿捏的奴婢,你父親不是死于她手,而你對她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時的不平衡,這種東西,是最沒必要的。”

趙景顏伸手輕拍她的手背,柔聲道:“她好與不好,都與你沒有什麽幹系,明嬌,你也無權妨礙旁人的人生。”

予明嬌心中的那些怨憤又豈是趙景顏這三言兩語能夠輕易消解的?但此刻她卻仍舊垂下眼簾,輕應了一聲。

自她父親離世,烈雲城便已與往日不同。

如今明炀尚小,她作為女子,卻也不能越過明炀,自己登位。

若非是趙景顏處處相幫,她又如何能處理得了父親留下來的這些亂糟糟的事情。

而今更是在正清山,并非是烈雲城。

她也清楚自己是應該低調行事,不便多惹事端。

程硯亭笑吟吟地同幾位宗主寒暄了一番之後,便招呼大家入座。

彼時少陵長老便站上了試煉臺,宣布此次試煉大會正式開始。

比試的順序都是靠臨時抽取玉牌來抉擇,每個宗門的玉牌顏色不同,因此也更好區分。

辛婵同程非蘊坐在一起,聶青遙也早已跑到她身後來,扶着椅背同她說話。

“辛婵姐姐,我可想你了,你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啊?”聶青遙像是個小話痨似的,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但見這試煉場上沒有謝靈殊的身影,她又連忙問,“辛婵姐姐,我怎麽沒有看見謝公子啊?”

“他還睡着。”辛婵簡短地答了一句。

“哦……”

聶青遙玩着自己腰間的飄帶,像是有點扭捏,她猶豫了好久,才又問道:“那,那臭稻草呢?”

程非蘊聽見這句話,便偏頭看她一眼,“什麽臭稻草?”

聶青遙才意識到有些事是不能在這樣的場合下說的,于是她忽然閉起嘴巴。

“她說的是我們的一個朋友,那是她随意取的綽號。”辛婵連忙說道。

程非蘊點了點頭,“是這樣。”

辛婵回頭看聶青遙,見她抓耳撓腮的,就有點忍不住想笑,最終她還是說,“他不在這兒,住在山下。”

聶青遙點點頭,“哦。”

場上的比試激烈,常有強風吹拂,氣流湧動,甚至還有沙石飄浮的時候,辛婵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回頭看聶青遙,她也已經被塵土迷了眼睛。

甚至還咳嗽了幾聲。

程非蘊适時遞上兩方帕子,一方給辛婵,一方給聶青遙。

“謝謝。”辛婵忙道謝。

“謝謝程姑娘!”聶青遙拿着帕子擦了擦鼻涕,也沖程非蘊笑。

“……”程非蘊原本只是想讓她掩住口鼻,卻沒想到她直接擦起了鼻涕,但她還是彎了彎嘴唇,“不必。”

赤陽門的祝火功還甚至直接烤熟了一只從天空中飛過,卻終究沒能飛走的鳥。

辛婵是親眼看着那赤陽門的掌門葛秋嵩接過贏下比試的弟子遞過去的那只烤得焦黃的鳥,當場就吃了起來。

“……”辛婵目瞪口呆。

聶青遙也不由吞咽了口水,“辛婵姐姐,你說他為啥不在剛剛用祝火功的時候掏出點兒什麽鹽啊辣椒粉啊孜然啊往上撒點兒?就這麽給他們掌門吃,那能有味兒嗎?”

啥都不加的烤鳥能好吃?

“……可是他吃得好像很香。”辛婵看着葛秋嵩在啃鳥翅膀。

她想起來自己的早膳,青菜粥配鹹菜。

又餓了。

作者有話說:

小蟬:為什麽要當着我的面吃肉???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

更新送達!明天也依然有更新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