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鄭金燕和李雪瑩同床而塌,只是兩人都并未入眠,兩個人都清楚她們之間再也沒有辦法像之前一樣毫無顧忌的商量任何事情。
夜半,藺詩辰從噩夢中醒來,他看着空蕩的房間,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阿文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最近禮部的事情又有點多,自己又不能任性的讓藺淵衡過來陪自己談心。
“大泉。”藺詩辰起身喊道。
“奴才在。”
“給朕倒杯水來。”藺詩辰困的不行,可是剛剛的夢境簡直太過真實,真實到他都有些恨自己的殘忍。
冥泉雖然哀嘆自己命苦,但也按照藺詩辰的吩咐倒了杯水給他,皇上最近總是會半夜醒來,而且看着臉色似乎很不好。
“明日下了早朝,讓安王來上書房。”藺詩辰說完就繼續躺下睡去。
冥泉替安王感慨,禦國王在的時候,慘的就是安王,禦國王不在,慘的還是安王,他是招惹誰了。
同樣睡的不踏實的還有藺淵衡,夢裏那張臉似乎看起來很是眼熟,只是他卻怎麽也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藺淵衡躺在床上,一閉眼就是那張臉浮現,那個人究竟和自己是什麽關系,竟然可以讓自己魂牽夢繞到如此境地。
還有巫醫對他說的話,說他恐怕是中了一種名為合歡情的蠱毒,開什麽玩笑,自己從小就冷漠無情,怎會對誰有着愛慕之心。
合歡情是一種需要用下蠱人的性命和血液将兩個相互喜歡的人一生捆綁在一起,如若一人死亡,另一人也将命不久矣,如果自己真的中了這種蠱毒,那麽證明那個和自己一樣中了這個的人,還沒有死。
想到此,藺淵衡就覺得自己好笑的不行,他居然會覺得和自己中了一樣的蠱毒的人是傾夜家的那位少主,不是覺得,而是希望那個他愛慕的人,是傾夜家的少主。
想他冷血多年,居然會被這個小丫頭吸引住,這種莫名的沖動一直這樣充斥着他的感官,每每想到夢中的那個女孩子,他就會不自覺的将兩人重合,甚至是将兩人混為一談。
“王爺這麽晚還不睡,是有什麽國事要操勞麽?”陳陶本來在研究藥方,卻不想這個時辰了還不困,擡頭就看見安王像個幽靈一樣盯着自己看。
藺淵衡揉了揉自己眼:“你覺得本王這個時候特意繞到你這是有國事麽?”
“那麽王爺是想問自己的身體麽?”陳陶自是了解了藺淵衡的病症所在,自是這件事頗為棘手。
且不說現在這位王爺位高權重,就是那個被捆綁在一起的姑娘,恐怕也是不好找的,若是平凡人,應該不會有人這麽閑,只是他翻遍了京中權貴的女兒的醫薄,也并未找到同樣的病症。
藺淵衡沒有回答,算是默許了,他可以病入膏肓甚至死亡,只是他想知道和自己一起死的那個人究竟會是誰。
“下官查遍了京中女子,并無所獲,不知王爺最近見過的女子都有誰,既然王爺是最近發病極為嚴重,那麽就是那個女人激發了王爺體內的蠱毒,中此毒,若此生不見此毒就不會複發,如若多年未見,就足以将體內的毒素激發。”
陳陶希望從這位王爺嘴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回答,奈何這位安王已經開始發待了。
“有什麽辦法可以證明我和那個人中的是一樣的毒?”藺淵衡突然想及此,他想去證明一下,他第一次發病就是在那個女人身邊,此後他再次昏倒也是那個女人離去,他需要知道是不是她。
“此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王爺傷害自己的身體,那個人必然也會遭受同樣的痛苦。”陳陶如是說道,看樣子安王心裏已經有了盤算,只是不知是京中哪位大人的子女。
“本王知曉了,你早些歇息吧。”藺淵衡回房換好衣服,連夜趕往黎城,她說過,若是他日黎城再見,她會好好招待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盛慕婉就接到了安王抵達黎城的消息。
“派人将安王請來。”盛慕婉一邊翻看賬本,一邊吃着早飯。
秋菊雖然想阻攔,但無奈只好聽從吩咐将安王請進府中。
“果然是好招待,本王剛進黎城的門,你的侍女就派人來請本王。”藺淵衡看着一臉悠哉的盛慕婉,突然有一種想發火的沖動。
盛慕婉起身走到藺淵衡身側,看着這位安王,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但仔細看來卻并未有所不同,她用了吉安國的秘術,将自己每次見到藺淵衡都會頭昏的症狀壓制了下去。
在盛慕婉還沒有反應的時候,藺淵衡手起刀落,将自己的手腕劃出了一道傷痕,鮮血就這樣流了出來,盛慕婉在征楞之際,嘴角也開始流出血液。
“果然是你。”藺淵衡拿出事先備好的布條和金瘡藥,将血止住,看着盛慕婉的表現心中已做了計較,原來真的是她。
“王爺不惜傷害自己的性命也要證實的事情,現在可心滿意足了嗎?”盛慕婉接過秋菊遞來的濕毛巾,将嘴角的血擦淨。
藺淵衡笑道:“不僅心滿意足,還想娶你過門,不知傾夜家的少主如何看待呢?”
“王爺簡直就像個瘋子!”盛慕婉退離至書桌旁,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她就這麽感覺,現在又如此輕佻的說想娶自己過門,簡直是荒唐。
藺淵衡繼續說道:“你最好祈禱本王每日都過的很快樂,不然那時被人刺殺或者是自殺,少主可也性命不保。”
說完藺淵衡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盛慕婉扶着書桌,體內的血液像是倒流一般刺激她的身體,稍稍穩定了情緒,這個藺淵衡!簡直就是在逼她死一樣!
“少主,此事要不要和家主說一下。”秋菊看着臉色不好的盛慕婉,有幾分猶豫,可是她又不敢多言。
“不必,此事禁止讓家主和二小姐知曉,你們若是誰走漏了消息,本少主要你們一起陪葬。”盛慕婉絕不是說笑,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穩住自己已經很不容易,她實在不想哥哥和沫涵替她擔憂。